侦探所留下来的人叫老大，其实他姓袁，叫袁木，是侦探所的资深员工，独自完成了多项调查。当初霍霆这个项目就是交给他的，但没能成功，这些年也是袁木在向霍霆汇报进度，自然，这次留下来的也是他。
    石头开车，袁木坐在副驾驶上。
    “霍先生，这是你没来的时候这两天我又调查出来的一些东西，您看看。”从副驾驶探出身体，袁木把一份文件交给霍霆，那是他这两天新调查的，还没来得及给他，“霍先生，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告诉我，我会给你一一解答。”
    这可是他们侦探所的大顾客，袁木的服务态度非常好。
    “新调查出来的？”霍霆接过文件，随口问了句，袁木说是，他便看了起来。林若蓝也凑了过去，认真看着，这一看，就看明白了，袁木没撒谎。
    这应该就是这两天新调查的，因为并不多，而且只是在他们那份儿文件之上的补充，如果说之前他们那一版是完成版，这一版就是精校版。
    就比如：江舒清所居住的房子是什么时候退的，为什么退房，她当时交往的男朋友现在在做什么，虽然这些只是零零碎碎的信息，但是利用起来，也不是不能得到什么。
    比如江舒清为什么退房，在纽约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是因为什么？如果弄清楚原因，或许就能得到一些信息。至于她的男朋友，那就更重要了。
    一般来说，要隐瞒一些信息，枕边人是最瞒不过的。据文件上讲，江舒清和她那个男朋友的感情还很不错，并且同居过一段时间，所以说，如果去找到那个男人，指不定就能知道一点江舒清隐瞒的消息。
    或许江舒清说过梦话，或许江舒清做过一些奇怪的事情等等，都是线索。
    “好，麻烦你了。”霍霆把文件收起，说道。
    袁木呵呵笑，“没，不麻烦。”
    嘿嘿，赚钱的事情，你情我愿，霍霆出手还极为大方，这算什么麻烦。
    一行人一路聊着，大约一个小时候，他们就到了一个小区里，抵达了一栋小别墅面前。国外大多数都是独栋别墅，当然也有公寓，但但凡是家里有些条件的，都不会住公寓，即便是要住，也会住高档公寓。
    江舒清家里的条件也是不错的，否则当年也不会嫁给霍振，霍老夫人以前虽说是想找个女人让霍振安定下来，可也不会随便找一个。
    霍振当年也是年轻的，虽说风.流，但也有条件，长得还帅，所以霍老夫人是经过了一番挑选，才选中了江舒清。
    江舒清和霍振离婚，得到了一笔不少的离婚费，江家又有钱，江舒清更是不缺钱用。这些年她在国外也没做什么工作，只开了咖啡馆，能赚钱就赚，不能赚钱就不赚，逍遥度日。
    这，就是江舒清以前租的别墅。当然，他们的目的不是这栋别墅，而是小区不远处的另一栋小区，那是贫民窟，过往江舒清就是频繁去那里，在那里见人。
    至于为什么来这里，则是霍霆提出来的，他想看看江舒清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想知道她生活得如何，若她真和当年的车祸有关，那么她这些年所过的好日子，都会成为霍霆更加仇恨她的理由。
    车子只停顿了没多久，便开往了贫民窟。
    因为两个小区距离不远，只几分钟就到了。袁木带着霍霆前往当初江舒清租用的那间公寓，那公寓已经有人住了，没有空着。不过袁木的目的不是这房间，而是清楚谁和江舒清来往，她在这里见了谁。
    于是，袁木带着霍擎去敲开了旁边的一家门，开门的是一对老夫妻，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十年。
    “老先生，老夫人，请问你们认识这个女人吗？”袁木拿出江舒清的照片，笑着说道：“大约是十八年前，这个女人曾经频繁出入这层楼，请问你们对她还有印象吗？”
    两个老人对他们很警惕，没有立刻回答。袁木一见，脸上的笑更温和灿烂，同时也在他们手里递了点东西，这一做，那两个老人才放松了警惕。
    袁木高兴了。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钱都是最好用的。
    “这个姑娘……嗯，等我想想，我好像是见过的。”那个老先生道，他眯着眼睛辨认那张照片，江舒清十八年前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她保养得好，也能轻易让人认出来，“不过是多少年前我忘了，反正就很久很久以前我见过。”
    “她确实频繁出入这栋楼，之前我见着她的时候还打过招呼。”
    老夫人也带上老花眼镜辨认，许久之后道：“这姑娘我确实是有点印象，但是并不是很确定。老头子，你怎么就认定你见过，难不成你记忆力比我还好？”
    “那肯定啊！”老先生吹胡子瞪眼，“我比你记忆力好多了，昨天你找不到你的毛衣针，还是我给你找到的呢。”
    老夫人登时哑火了，不说话了。两个老人吵嘴的场面是有点好看的，两人能相互扶持到老，真的很不容易。不过他们还是要确认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记得。
    林若蓝上前，笑着问道：“老先生，你真的确认就是她？”
    老先生呵呵笑了两声，说：“确定确定。”
    嗯？为什么他能这么确定？
    似乎是知道林若蓝的不解，老先生看了看身边的老妻，放低了声音，有些不自在的说：“以前她因为这个还和我吵过。”
    吵？
    “那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老先生补充。
    林若蓝：……啊？？？
    霍霆等人：“嗯。”
    确定了江舒清来过这里，霍霆便示意石头上前，石头表示明白，他从怀里拿出了几张照片，不，应该不是几张，而是许多张，都是他们这些年调查出来的经由霍振身边的人，他的心腹或手下。
    “老先生，你看看这些照片里有没有熟悉的？有没有见过这些人？”石头问道。
    这么多张照片，对一个老人来说，有点困难了。认一张照片容易，辨认很多张粘片就难了，而且花的时间也不少。
    时间最是珍贵。
    这时，旁边有人开门出来，见到这场面，不由得都愣了下。石头轻咳一声，忙道：“老先生，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说话？”说完，石头学着袁木也给了老先生一点东西，得了东西，老先生和老夫人立刻把他们迎了进去。进去之后，他们就拿着照片绞尽脑汁的辨认，“这张……没见过。”
    “这张也没见过……”
    “还有这个……这个……”
    “等等，这一张我再看看。”
    ……
    两个老人拿着照片辨认，这一辨认，就足足辨认了近一个小时。为了准确性，霍霆和林若蓝会不停的询问，导致花费的时间更多。
    好在等待也是有结果的，一个小时后，老先生认出了一张照片，颤颤巍巍的说：“这个小伙子，我记得。”
    “老先生请说。”霍霆赶紧道。
    “这个小伙子，我曾经见过他和那个姑娘见面，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我印象很深刻。”东方女人在西方还是不常见的，尤其是漂亮的东方女人，行事还有些鬼祟的东方女人，所以老先生是真记忆深刻，“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那个房子里见面，见过大约……四次还是五次，反正不多，每次都要在里面呆一个小时才出来。”
    他那会儿还年轻，见着他们两个进去，还以为他们两人是情侣。或者……江舒清是干那种营生的，毕竟那么一个漂亮女人，时不时就带不同的男人进去，所以他就记得更深。
    接着霍霆又问了一些问题，老先生虽然回答得磕巴，但也全部答上来了，霍霆终于确定了他没有记错。辞别了老先生和老夫人，他们就出了门。
    接下来，在袁木的带领下，他们又去了同楼层的其他住户，那些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当年当然有年轻的人见过江舒清，但是年轻的人都走了，那就剩下老的了。
    当然，要认人最方便的还是监控，可十八年前，监控并不发达。同时，这么多年了，储存磁盘估计都不见了，因此就只能人为辨认。
    看了那些老人之后，他们终于在那些照片里确定下来了两个人。
    重新站在走廊，霍霆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霍霆……”林若蓝拉了拉霍霆的手臂。
    霍霆身体一顿，气压收了起来，低低沉沉的道：“那两个人都是霍振身边的心腹，不，应该是以前的心腹，现在倒是见不到人了。”
    “不过他们应该不是走了，而是从明面上转到了暗里。”
    “所以说，这么多年，江舒清和霍振一直都有联系，并且还很频繁。”霍霆说，“也因此证明，江舒清当年和霍振离婚并不只是因为感情不和，更大的原因就是车祸事件。”
    霍霆说着，林若蓝和石头就听着，他们自然也知道了。一时间，他们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猜测是猜测，可确认了，就不同了。
    尤其江舒清在霍霆爸妈去世了之后还装作关心他的样子，霍霆并且也真心的感激过江舒清，那就真的有点恶心了。
    不仅恶心，还渗人，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