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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宠媳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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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妈妈脸色稍缓,谢氏却眉眼不动,越过小厮径自走入厅内,也不管萧寒潜那头低语阵阵,站定另一头矮塌前,视线冷而缓慢的扫过几道或躺或跪或坐的身影。
    春花秋月似有所感,硬着头皮抬眼看向谢氏,颤声道,“四夫人”
    二人脸上有害怕,却无慌乱。
    谢氏眉梢一挑。
    “夫人”吴先生似猛地回过神来,僵硬着身子离座,朝着谢氏深深福礼,面色煞白,语气倒是悔痛,“上回去青羽观打醮,就曾见岚山有文人学士开办文会。今天天降暴雨,岚山上的食肆和观景亭却依旧喧阗,文会不坠,妙小姐一时好奇,我想着能避开雨势,跟着的人又多,应当无妨”
    岚山不仅有名冠天下的青羽观,还有漫山美景而衍生出的食肆、观景亭,观景亭不止用作观景文会,更是各类书画文玩的交易地。
    不显市侩,只显风雅。
    且食肆、观景亭亦有不少女子出入,上次她们就戴着纬帽逛过一次,顺带采买了好些市面少见的诗词书画。
    李妙私下亦常和她说起岚山盛景,潜移默化下,令她本就向往的心越发按耐不住。
    她以为今天能雨中会文别有意趣,也能像上次那样,以旁观者的姿态再次领略岚山文风。
    如今再想,李妙不过是巧妙的利用了她。
    她错付了对李妙、李娟的一片怜惜之情。
    这责任她不想,也不能担。
    吴先生无意识地蜷起手指,极力平心静气的接着道,“雨势不减反大,妙小姐提出去食肆买些点心回府,她带着婆子丫鬟和护院,我就在观景亭等着。哪里想到食肆忽然就乱了,我赶去探看时,就见妙小姐浑身湿透的晕倒在男子臂弯中,更没想到那男子竟是”
    她还想解释,却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吴先生愕然,循声望去,就见谢氏二话不说的扇了李妙一个大耳刮子,李妙昏睡不醒,谢氏才落下的手又再次高高举起。
    好个外表娇弱内里诡诈的睡美人!
    有女儿的人跟着,还能不声不响的闹出事端,这次算她母女俩输!
    不过,这样还能让李妙得逞,简直是打女儿的脸。
    打女儿的脸,就是打她的脸。
    被打了脸,自然要打回去。
    谢氏老气都不带歇的,啪啪啪狂扇李妙的耳光,想要“唤醒”李妙,“妙儿!我苦命的妙儿啊,你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好好出门打醮还愿,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妙儿,你快醒醒!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我可要如何向三哥三嫂,向族里,向你守孝的夫家交待啊!”
    谢氏嚎得简直感人肺腑,情理皆备。
    然而她“真情流露”全流在了出手如电的巴掌上,没眼泪没表情,语气平平,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啊晚膳吃啥啊”。
    杨妈妈表示懂了,默默脱下木屐,十分识趣的递给谢氏,好心建议道,“夫人别急,妙堂小姐这样哪里拍得醒,事急从权,您试试这个?”
    谢氏哦了一声,右手打累了换左手,抓着木屐照着李妙已经红肿的脸拍了下去。
    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小蹄子,有什么仇什么怨,先把你打成猪头再说!
    谢氏忙着啪啪啪,杨妈妈则贴心的按住了李妙的肩膀,满脸担忧,生怕她受不住力道摔下矮塌。
    吴先生目瞪口呆,脚步一动又生生停下,只煞白的脸色越发青白,紧紧抿着嘴角,不再作声。
    厅内画风突变,谢氏和杨妈妈配合默契,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眨眼瞬间。
    而李妙因昏睡而微张的嘴角,已然渗出血迹。
    那抹红衬着她微白的脸色越加刺眼。
    刺得惊呆了的春花秋月醒过神来,忙膝行着扑到李妙身上,惊慌失措道,“四夫人,四夫人”
    不等她们四出个囵吞整话来,谢氏就一挥木屐,拍飞二人的同时,杨妈妈紧跟着忧心呵斥道,“小丫头添什么乱!还想不想你们主子醒过来了?如今你们主子能醒过来,才是最最要紧的!”
    春花秋月跌坐在一起,面上越加害怕,也终于露出了慌乱神色。
    她们设想过无数种应对的方法,却没想到四夫人问都不问,这是要直接打死小姐啊!
    谢氏还真是这么想的。
    她一向贯彻的是,费劲收拾烂摊子,不如直接釜底抽薪。
    人死了,是非黑白成黄土,想赖就赖到阎王爷头上去。
    她拍完丫鬟继续拍主子,却听昏睡的李妙嘤咛一声,张开似无焦距的双眼,愣愣落在谢氏脸上,睫毛颤动嘴唇也颤抖,“四伯母,我,我”
    不等她我出个所以然来,就两眼一翻,再次晕死了过去。
    春花秋月又怕又急,再顾不上忌讳其他人,放声大哭起来。
    小姐本是装晕,这下脸都快被打烂了,哪里吃得住痛,这回是真晕死过去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醒不过来,再多算计也是惘然!
    她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二人吓得涕泪横飞,慌手慌脚地爬向矮塌。
    “妙儿!”谢氏见状好生惊喜,顿时化喜悦为力量,照着李妙歪过去的脸颊又是一木屐,“妙儿你醒了?怎么又晕过去了?妙儿!”
    杨妈妈提醒道,“看来这木屐果然有用,夫人,您再来几下?”
    谢氏恍然大悟,一只木屐不够上两只,也不劳烦杨妈妈,直接拽下自己脚上的,两手开工继续啪啪啪。
    “夫人!”吴先生本想着让李妙吃点教训也好,此刻见李妙只差没七窍流血的惨烈模样,忙捧着发颤的小心肝,上前阻止道,“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谢氏略犹豫,要不要连吴先生一起拍飞?
    她一分神,套着一只木屐的脚下一时失了平衡,趔趄之下只得停止啪啪啪,往后扬起的手臂晃了晃,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稳稳托住。
    谢氏一愣,力道一时没收住,手中木屐顺势拍到了一张冷脸上。
    萧寒潜额角一跳,俊美容颜一半隐在木屐后,一半散发着隐忍的冷意,语气亦是冻人,“岳母大人好手法。”
    他忍着才没一把甩开谢氏,半晌蹦出一句自认是“打趣”的话。
    原本哭闹嘈杂的厅内却一瞬寂静。
    跟着萧寒潜转出屏风那头的二管事和护院瞠目结舌,纷纷抬袖遮脸,表示无法直视主母的“疯婆子”样儿。
    他们也不敢看矮塌上的李妙。
    不是同情她去了半条命,而是不敢看她因衣裳湿透,贴敷身躯而勾勒出的起伏曲线。
    因夫家守孝耽搁了三年,李妙已是十八岁的妙龄女子了。
    二管事和护院默念非礼勿视。
    杨妈妈立时反应过来,一拖二,拽起不敢再大哭的春花秋月,往李妙身上一丢,又挺身挡住萧寒潜的视线。
    谢氏则是一愣过后,果断扬起另一只手里的木屐,严丝合缝的双双挡在萧寒潜的脸上,确定他视野里除了木屐底儿再无其他后,才冷笑道,“怎么?殿下心疼了?”
    要心疼,就心疼尸体去。
    皇子女婿再矜贵,也没她女儿精贵!
    老娘拼了!
    谢氏还想再战,却听萧寒潜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
    “岳母大人。”萧寒潜一脸冷漠的盯着木屐底儿,加重语气道,“要心疼也轮不到我心疼。该心疼的人还在门房杵着。岳母大人,您这邪火,本王受不起,也不想受。”
    谢氏后知后觉。
    萧寒潜从来只喊她李夫人,从来没喊过她“岳母大人”。
    她难得露出茫然的神色。
    二管事觑见,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忙逮着机会开口道,“夫人,殿下只是顺路送妙堂小姐回来,救了妙堂小姐的另有其人,那人的小厮正等在门房呢。”
    谢氏哦了一声。
    李妙算计的不是萧寒潜?
    她打错人了?
    谢氏眨了眨眼,打错就打错罢,不亏。
    ☆、第203章 现世报
    守在厅外的小厮伸长了脖子,全程目睹了谢氏的花样扇耳光,心下正咋舌,就听身后又传来一阵噼啪踏水声,回头一看忙迎了上去,压低嗓子怪道,“婶子诶,你怎么才来?你去正院怎么报的信?”
    报得谢氏上来就险些打死人,还怼上了乾王殿下!
    婆子闻言一愣,定睛看清厅内情形,尚未喘匀的老气险些吓得一口气背过去,她只见谢氏高举一双木屐“拍”在萧寒潜脸上,心下大骂卧槽,夫人真把乾王殿下给揍了?!
    婆子心肝乱颤地给谢氏跪了,当下熊腰一抖甩开小厮,再也顾不上其他膝行着爬进花厅,怒而抱谢氏大腿,急道,“夫人,是袁公子!英雄救美的是袁公子!妙堂小姐去食肆买点心,哪想躲雨的人多,也不知怎么推搡的,妙堂小姐就被挤出了食肆,脚下一打滑,就跌下了台阶!
    幸亏遇上正要进食肆的袁公子主仆,两厢一撞伞掉了,人也摔进了袁公子怀里!众目睽睽的,妙堂小姐又淋成了落汤鸡,又是惊又是冷的,妙堂小姐一认出抱着她的是袁公子,惊呼一声就晕了过去”
    岚山的食肆独具特色,为供应来往观景亭的各地文人学士,卖的并非京城特产,而是汇聚大江南北的花式小食。
    上回李妙去青羽观打醮,就曾流连过食肆,常青打探细节时得知她光看不买,本就觉得古怪,留心之下得知春花秋月奉李妙的命,先后去过几次食肆,买了点心孝敬吴先生,就将此节悉数报给了李英歌。
    出入食肆的多是文人学士,其中不乏京中京外的高门子弟。
    而李妙的未婚夫是李子昌亲自挑选的,即是康正行的同乡,也和康正行一般有前途没钱途,偏又因守孝耽搁了仕途,李英歌对李妙报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朵看似无害的白莲花,怕是本性难移,想要另觅金龟婿了
    她安插婆子盯着防着李妙弄鬼,千算万算,却错算了李妙悄然转变的心思。
    要不是出了今天这一遭事体,身为正院钉子跟去打醮的婆子还不知道,自黄氏因张家退婚余波而心病难医后,袁骁泱就隔三差五的出入食肆,为黄氏采买老家淇河的特产小食,风雨无阻,亲力亲为。
    好个低调的孝子。
    低调得让李妙钻了空子!
    李妙怎么会看上袁骁泱!
    自上回袁骁泱和裘先梓送李承铭回府后,李府上下哪个不晓得,袁骁泱和淇河李氏曾有姻亲,谢氏和李英歌摆明了因此不喜袁家,且袁骁泱又是退婚又是停职思过,头上还顶着克妻的名声!
    婆子想不通。
    她觉得李妙有病,自己有病还带累得她没完成主子的交待,白白出了差池,再开口又气又怨,“妙堂小姐不省人事,倒累得我们手忙脚乱的。偏袁公子半道被人请走了,只留下个叫曲流的小厮跟来。得亏乾王殿下大义大善,否则这一路还不知多少麻烦”
    婆子气,曲流更是气得心里呕血。
    他自是不信自家爷姻缘带煞命里克妻的流言,只叹自家爷命苦,去了个张家小姐又来了个澧县李氏的庶女,偏他不能一走了之,只想尽力捏住主动权,等在门房不肯进来,坐等李府是个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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