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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乡养鱼日常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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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漓赶紧拉下他的手:“我相信你的,不要发誓。”
    他这么好的人,答应了她一定会做到。
    白虎突然抬起一只爪子,也用力拍了拍胸口,成功地把方漓逗笑了。
    第47章 醉复醒
    方漓使劲擦掉脸上乱七八糟的痕迹,问无:“我能不能吃点干粮?还有灵兽肉。”
    无很奇怪,为什么不能吃呢?
    得到他的同意,方漓才拿出面饼和烤好的兽肉,大口咬了起来。
    无见她吃得香,去端了一盘肉干来,方漓咬着饼傻了眼:“你吃肉的呀?”
    无不明所以,方漓也委屈了:“你一路上都吃果子,我以为你有什么忌讳。”
    无默默将盘子推向她。他只是出门没有带而已,家里就只有这一盘肉了。
    但他有别的。无又捧来一个坛子,拿出陶杯,将坛中琥珀般澄净的液体倒入杯中。
    方漓嗅了嗅空气中晕染开的淡淡酒味,肯定地说:“果酒。”
    无很开心地点头,期盼地看着她。
    其实方漓不喝酒的。但是看着无的眼睛,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端起杯,她先谨慎地抿了一点点,发现酒味不重。极淡的酒味仅仅使原本果味的清香变得醇厚。这酒她能喝,而且很喜欢喝。方漓大胆地一口喝下去一杯,眯着眼睛满足地笑:“像果汁,比果汁好喝。”
    无的眼睛亮起来了,又给她倒了一杯,方漓一气就喝了半坛,无还要再倒,却看见白虎把头伸过来喝坛子里的酒,无推开它,它又凑过来。
    方漓哈哈地笑:“以前它不是很怕你吗?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大?”
    白虎低吼了一声,颇为人性化地用爪子捂脸。是的啊,它为什么会怕这个人?明明一点也不可怕。
    无看了看地上,那是他一点一点削平打磨铺好的木质地面,不好写字。
    以前只有他一个人,完全没有对这种情况进行准备,好在要解决也简单。
    他找来一块木板,用手轻轻一抹便削去了中间一层,再装上土,便可以用来写字。
    方漓很奇怪,他为什么不用神识传音,以他的修为应该可以了。
    不过看无低头写字,她便没问,专心看他一字字地向她解释白虎怕他的事。
    “我是妖。”他先写了这三字,抬头看着方漓,方漓看出来他有些惶恐,不明白为什么,偏头笑了笑:“是妖域来的吗?我之前也认识一个妖域来的朋友。你看,我用的这个纳戒还是他跟我换的,其实他吃亏了。”
    她伸手给无看纳戒,无悄悄松了口气,继续写:“血脉压制。”然后看方漓,看她是不是理解。
    方漓幸好读过《妖域小扎》,恍然大悟:“你原来还是个大妖啊?那些灵兽都怕你,所以你一路过来毫无阻碍——可是白虎现在……?”
    白虎听到叫自己,从酒坛上抬起头,一点醉意也没有,八成是平时就经常喝。方漓笑了一声才把话说完:“怎么这个样子。”
    “收,放。”无写了两字,方漓也明白了。无行走山林的时候,没有收敛自身血脉的威压,回到家中才收敛起来,时间一久,这白虎就蹬鼻子上脸了。
    想明白这点,方漓恶作剧之心大起,露出一个她自己都没注意的坏笑,让白虎打了个寒颤,想溜。
    “无,你的血脉威压,放出来看看好不好?”方漓嘻嘻地笑着,浑然没觉得自己其实是有点醉了,过去人生中从没有过的肆意都释放在了今天。
    好在无也是刚认识她,并没觉得有哪不对,闻言还认真地写:“不是灵兽,无感。”
    “没关系,放出来看看。”方漓怂恿着,顺手捞住想溜走的白虎尾巴。
    无就放下用来写字的一截木棍,坐着也不见什么动作,方漓更是没感觉到什么不同,却看见之前正一个劲往外拔尾巴的白虎僵住了。
    无是个认真的人,第一次有人来到他的居处,他其实也是非常兴奋和激动的。
    他怕方漓不高兴,怕方漓因为无趣而离开,所以方漓让他不要收敛住血脉威压,他便全放开了。
    平常他在山林中行走,为了避免惊扰太过,其实也还是收着的,只让那些灵兽不要来打扰他就行。
    这时气场全开,白虎僵了一会,虎目含泪,腿软,尿了。喉咙里更发出呜呜求饶的声音,这么可怕的大妖,为什么它以前想不开要得罪他,要抢他的床,让他烤肉给自己吃,还把他的酒喝光。
    这次死定了。晕过去之前,白虎如果有念头这种东西的话,一定是这样想的。
    方漓笑得快断气了,最后笑得趴在桌上,头晕乎乎地不想抬起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醒时她先闻见微带甜味的花香,懒洋洋地躺了一会,让头脑清醒过来,她才睁开了眼。
    她躺在另一间屋里,裹着一床兽皮。床边的桌上插着一瓶花,花不好看,可是花香清甜,令她心头宁静。
    然后她才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脸,坐了起来。
    她居然喝醉了,还发酒疯!真是太丢脸了。方漓几乎把脸藏进了兽皮里,不知道无现在会怎么看她啊。
    对了,无呢?
    方漓下了床,掀开草编的门帘,发现外面就是昨天她喝酒待的屋子。白虎不在它的虎皮大床上,不知跑哪去了。
    无也不知哪去了。桌上的酒已经收了,散落着木屑,放着一把小刀。
    像是无正在雕刻时发生了什么事而离开。不过雕的东西没有留下。
    应该不是出事吧?方漓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打斗狼籍的迹象,出门看去也是一派祥和。
    “无?白虎?”她放声大喊。
    无没出现,但她看见谷口露出一个鬼鬼崇崇的白色脑袋。
    “白虎!”她高兴地跑过去,搂住它,不客气地揉,“你跑哪去了?看见无了吗?”
    白虎明显打了个寒颤。昨天无让它上床睡觉,它哪敢啊,五体投地求他去睡。无却不睡,在虎皮床边雕刻了一夜,吓得它也没睡着。
    现在它更决定抱紧方漓的大腿不放了,听方漓问起无,它用尾巴指了指谷外。
    那个大妖经常出谷的,今天又出去了,很正常。可惜它不会表达。
    不过方漓看到白虎无恙,大概也知道无不是出事了,放心地回去等待。
    想到昨天喝醉了导致浪费进空间的时间,她更后悔了。
    可是话说回来,晕陶陶的时候,她觉得特别舒服。人好像要飞起来,轻飘飘的;过去的经历,心中的负担,仿佛尘埃一样拂去,她变得都不像她了。
    即使是现在清醒了,方漓仍然觉得轻快。从斩雪界见到母亲到现在,似乎第一次让她觉得,这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
    “娘修炼了,钱姐姐修炼了,我也修炼了。大家都很好,我那么贪心是要被雷劈的。”方漓念念有词,却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她好想再喝一杯啊。
    这么想着,目光就忍不住在屋子里搜寻起来。白虎碰了碰她,悄悄指了指后面那间屋,也是她睡了一夜的那间。
    “干嘛?”方漓一边问,一边掀开帘子进去。然后她就明白了。
    醒来时没仔细看就出去了,现在一进来就能看见,架得很高的床底下摆的全是坛子。
    白虎悄悄用舌头舔了一圈嘴巴,它今天是不敢自己去扒坛子出来偷喝了,但是如果方漓喝的话,它在旁边分半坛,应该不要紧吧?
    但是它注定要失望了,方漓看了半晌,还咽了口唾沫,然后跟它说:“咱们出去吧,看不见就不馋了。”
    回到第一间屋,这里没有诱惑,方漓取出自己的东西,到谷中泉水里打了水洗漱,之后便坐在桌边四处打量,心里想,无一个人——嗯,应该是一个妖住在这里,莫非屋子也是他自己搭建的?
    还有,他一个大妖,为什么独自住在灵域呢?妖域小札上有写,妖域和灵域还是有不一样的。妖域的灵兽数量多,个头大。虽然前辈们并没研究出妖域和灵域的灵气水土有什么不一样,但事实在那儿,妖域的灵兽到了灵域,后代会渐渐回归正常体型。而人族在妖域,时间久了也会发现自己的修行速度变慢。
    妖族在灵域也是一样。他们修炼靠的是发掘自己的血脉能力,重要的途径就是吃,通过吃转化灵植和灵兽肉中的灵力。周围环境的灵气对他们的用处在于血脉进化之后的巩固与发展,但对于进化本身没用处。人类吃灵植和灵兽肉,只能吸收能量的十之一二,而妖族却是完完整整的吸纳。这是两族天生的不同,前人曾经研究过,希望得到妖族的这种能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妖域的古陆破碎之前到底有多大,现在不可考。但是现在的古陆碎片大家都看得到,一个中型碎片就抵得上一个大千世界了。
    只不过仅仅是地域相当,其中生活的妖族远没有大千世界的人多。一个大妖一顿也许需要吃十几头大型灵兽,才能满足修炼所需。所以妖域是地广妖稀,灵兽满地跑的世界。
    灵域可没这个条件,所以到灵域游历的妖,本身必然是已有小成,出来见识世界。根本不指望在灵域继续觉醒血脉力量。
    兽化种倒是能像灵兽一样,在灵域吸收灵气增强自己。实际上早有人认为应该把兽化种直接划定为灵兽的一种了。
    想到这儿,方漓又是一惊,无住在这里,吃得饱吗?
    她问白虎:“你们平常吃什么?”
    白虎张大嘴,给她看自己牙缝里的肉屑。它当然是吃肉的。
    方漓好笑地合上它的嘴巴,嫌弃道:“别把口水滴地上。”
    白虎陡然站了起来,浑身绷紧,方漓转头看去,无的身影远远地在谷口出现了。
    第48章 给你我的姓
    “现在知道怕啦?”嘲笑了白虎一声,方漓迎出去。无看见她,快步过来,衣摆被风带得飘起。
    方漓就觉得,他是不是略纤细了一点?
    越看越觉得是。无虽然说不上瘦弱,但绝对也说不上强壮。方漓不知道能让整座山灵兽臣服的血脉是什么样了不得的大妖,但在她想象中,这种大妖的人身应该更魁梧雄壮才对。
    无已走到面前,歉意地在地上写:“有人进山,去看。”
    他长久住在这里,知道有几个方向常有普通人逃进山,后来他学会阵法了,就在那个方向布了不少简单的触发阵法。有人路过,他这边就能收到讯息,赶去看一看。
    这些人都是往另一个方向逃的,他就将他们送过去。
    后来长日无事,他学着雕刻,刻完了山中所见的鸟兽鱼虫,就将这些人的样子雕刻在石头、木头上,聊以打发时间。
    写字说不了这么多事,不过方漓也无意追问太多,知道无是去救人就行了。
    白虎很怂地缩在方漓后面,无想起来,当初刚带它回来的时候,它也是这幅胆小的模样。那时纯粹是因为一只虎留在山里太害怕了,看到无回来就像看到救星,死缠着跟他回来,却又怕得要死。直到无收敛了气息才靠近他。
    到底什么时候起,这头朱印白虎才放肆起来的?
    白虎在后面挠方漓的小腿,方漓轻踢了它一脚,轻笑:“它想喝你酿的酒,不敢跟你说。”
    无也笑起来,去拿了一坛,用目光询问方漓要不要喝。方漓犹豫,她怕喝醉。最后竖起一根手指,小声道:“你监督我,我只喝一杯。”
    无就倒了一杯,递给她。
    方漓双手捧着杯子慢慢地抿,喝了一杯,忍不住又喝了一杯,不知不觉又是半坛没有了。然后她真不敢再喝了,看无把酒坛放在地上给白虎喝,对这一妖一虎的关系感到好笑。
    “你是怎么把它纵到这种地步的?”她问。
    无拍了拍白虎,觉得不好表达,还是得写。
    “它捕猎,我吃,谢它。”
    “嗯?”方漓这回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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