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微怔，看着他，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他，总觉得这些不像他的风格，可偏偏这些煽情的举动又很大可能是他做出来的。
    “放在其它女孩身上，应该会很感动吧。”苏染收了目光，凉薄的说。
    “所以，唯独你，铁石心肠。”陆斯年唇边牵起自嘲的笑，擎着杯子的手再次不受控制的收紧。
    “虽然不喜欢，但还是谢谢你，有心了。”
    “不客气。其实我也就是应个景，让棉棉开心。”
    苏染坐在那里，心又跟着一抽。
    “所以，现在表演结束了吗？”
    侧眸，凝着陆斯年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苏染绞着衣角，秋水无波的问。
    两人视线交接，瞳孔映着彼此的倒影，却没有想象中的温馨美好，只有汹涌的暗流在涌动。
    仿佛下一秒，就恨不得摘下面具，掐死对方。
    身后传来轮子滑动的声音，佣人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推车上是一个漂亮的双层水果蛋糕。
    蛋糕被佣人小心的摆在了两人中间，并在正中心处插好显示着苏染年纪的蜡烛。
    今年，她25岁了。
    而当初嫁给他，她只有18岁。
    七年时间，三年婚姻，并没有让她和他彼此走近半分，却意外有了两个孩子。
    苏染自问，从离婚那一刻起，已和他钱讫两清。
    可七年后，他却仗着自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理直气壮的坐在她面前，试图用一场浪漫的演出感动她？
    多讽刺？
    烛光映着两人的脸，风有点大，仿佛下一秒所有的虚幻都会随着蜡烛被扑灭而彻底消失。
    苏染不想浪费时间，站起来，噗的吹灭了蜡烛。
    陆斯年拧眉看着她的举动，甚至忘记说一句生日快乐，就这样看着她拿起餐刀，利落的将蛋糕切开，并挑起一小块，送入绯色的唇中。
    蛋糕绵密，奶油丝滑，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很好吃，谢谢。”
    她明明是笑着对他说的，可那笑却不达眼底，透着凉薄的冷。
    “你还是别客气了，不习惯。”
    不知为什么，陆斯年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客气的让人难受。
    “我们从前不是一直这样吗？”苏染指的是那三年不走心的婚姻。
    陆斯年一怔：“难为你了，还记得。”
    苏染抿了抿唇，将口中的蛋糕吞下，才要放下手里的餐刀，却发现了蛋糕中间那枚亮晶晶的东西。
    用叉子轻轻勾起，是一枚用项链串起来的婚戒，仔细看，正是几年前，她离开陆家，和离协议一起留给他的那一枚。
    忍耐了许久的苏染在看到戒指的一瞬，彻底冷了脸：“陆斯年，你什么意思？”
    将项链狠狠抓在手中，她瞪着他，目光似刀，狠狠的往他身上扎。
    陆斯年站起来，终于看到她发火，不怒反笑。
    “我想了想。既然棉棉和糖糖都很喜欢陆家，看在他们的面子上，过去的，我也不想再和你计较。”
    他骨节分明的手抬起，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苏染，收了这枚戒指，我们一切回到从前。”
    他想复婚？
    苏染总算明白他折腾了这一晚上到底安着什么心了！
    陆斯年竟然想和她复婚！
    呵……
    “陆斯年，谁给你的自信，你勾勾手指，我就会让你如愿以偿？”
    苏染声音岑冷，眼神则更冷。
    陆斯年眉心因为她这句话紧紧蹙起：“你难道不想让棉棉和糖糖幸福？苏染，你看不出来，棉棉很喜欢陆家，很喜欢……”
    “他们跟着我，一样会很幸福。”
    “苏染，我今天该给的台阶都已经给了……”
    “你给，我就得接着吗？”
    她凌厉的像一把刀，浑身上下裹着让人无处下手的坚硬。
    陆斯年从未对谁妥协过，这辈子都没有。可是此刻，他却一直在妥协。
    苏染终于甩开他的手，心口的位置，像绷紧的弦，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失态的样子。
    后退一步，又努力牵起一个无所谓的笑。
    “谢谢你今天给我过了个还不错的生日，也谢谢你还记得，四年前，我们是在这一天离婚的。”
    她的话让陆斯年彻底怔住。
    四年前，离婚的那天，是她的生日？
    苏染径直抓过面前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往陆斯年的杯子上重重一磕。
    “生日快乐，离婚快乐，陆斯年！”
    端起的酒，一饮而尽。
    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掷，转身，苏染身形踉跄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