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给苏染做保释的。”
    他说话间，还不着痕迹寻找着陆斯年的身影，然而，找了一圈，没找到。
    “这样啊，苏小姐并不同意保释。”小丁笑，跟同事交换了下眼神，仿佛在说，他又猜对了，顾烨北是奔着苏染来的。
    “嗯？”
    顾烨北拧眉，苏染不想被保释？难道她还对这里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吗？
    “其实我很佩服苏小姐的自律和清醒，反正结果不久就会出来，与其背着污点离开，还不如清清白白的走人。”
    小丁经过昨天，已经轮为苏染的粉丝，情不自禁便想替她说话。
    谁知，话音一落，就被他的上司王倦黑着脸怒斥：“小丁，胡咧咧什么呢？这里是警局，你当是情感节目啊！清清白白几个字，也能随便说？”
    王倦从昨天到现在，被苏染的事搞的一个头两个大。
    尤其他这些下属，一夜之间，就对苏染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不见了，这些话是一个警员该说的吗？
    那苏染不就会打打游戏，又没三头六臂，真是够了！
    “王警官，还是您最严明，也拎得清。这么替嫌疑人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你们都收买了呢。”
    苏淼淼跟着王倦附和道。
    她捏着拳头，怒视着顾烨北，目光冷的像冰椎。
    她妈死了，顾烨北没有安慰她半句，一进来就要带苏染走。
    这就是她爱了几年的男人！
    他但凡对她露出几分同情的目光，或许此刻，她都不会这么难受。
    可是，连同情都没有！
    王倦不理苏淼淼的茬，叫上小丁：“进来，帮我做记录！”
    他去里面审那几个证人了，门关上，顾烨北眉宇间不自觉便流露出几分担忧。
    “你在担心她？”
    苏淼淼哂笑，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上次被苏小凡打了，她的脸还没恢复，带着口罩都能看到脸上凹凸不平的，和从前可人的容貌相去甚远。
    “难不成要担心你吗？”
    当顾烨北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厌弃像锯齿，在切割她的心。
    “我记得，我妈从前待你不薄，每次你去我家，她都会亲自下厨，给你做最爱吃的菜肴。顾烨北，她才刚刚死，你……”
    顾烨北拧眉，做了个停的手势。
    “苏淼淼，有力气在这里苦情，还是想想事情败露怎么收场吧！”
    “苏染她必死无疑！”苏淼淼咬牙切齿。
    谁知，换来的却是顾烨北的一记哂笑。
    “你笑什么？”
    “我笑……”
    顾烨北别开目光，鄙夷的咬牙，将紧扣着的衫衣扣子信手扯开两颗。
    “苏淼淼，你每天都能成功让我对你的厌恶更深一分，你是怎么做到的？”
    “……”
    苏淼淼眸子一痛，她向后踉跄着，心如刀绞。
    她爱顾烨北，可是顾烨北却说，他厌恶她！
    还有比这更扎心的吗？
    她这么拼命的想要扳倒苏染，就是想让这些男人们好好看看，那个白莲花苏染，褪去伪装，她到底藏着怎样一副狠毒心肠。
    可是……他们居然都不信！
    眼泪一点点漫进她的眼眶，她情绪失控，又要扑过来，谁知，顾烨北却骤然转身，冷斥：“离我远点，避嫌！”
    她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如僵住了似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发着抖，牙齿紧紧咬着，唯有那双猩红的眸，紧紧追着顾烨北的身影，悲痛欲绝……
    ……
    审讯室。
    王倦黑着脸，看着他面前的证人，从他的口袋里，抖抖索索的拿出一张支票。
    “这是什么？”王倦扫一眼支票，黑眉深锁，拧成了结。
    因为他在支票上看到了苏淼淼的名字。
    被苏染开除的夏总夏立国战战兢兢的说：“苏淼淼昨天晚上找到我老婆，给了她这笔钱，让她说服我，今天来这里的时候故意说谎，就说是苏染故意把陈璇推下楼的，并故意不给她叫救护车……”
    “你说，她昨晚去贿赂你？”王倦之前听小丁说，情况不妙。
    他以为，是那些证人咬死苏染杀了陈璇，可现在，情况的确不太妙，却是另外一个方向……
    “是！苏淼淼和她妈跟苏染交恶已久，几次三番陷害苏染不说，之前一直不成功，这次她借着她妈的死，看来是憋了个大招。可是，那天事情发生时，我们大家都在场，陈璇她就是自己故意滚下楼梯，想陷害苏染啊……人命关天，苏染发现不对劲，当时就给她叫了救护车。你说，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可能不救人？这是不可能的嘛！”
    夏立国的话让王倦的眉心越拧越紧，他甚至想骂mmp了。
    从头至尾，他这是被谁给耍了？
    “我警告你，做伪证同样有罪！苏染她一当上董事长，就把你们全都开除了，你就不恨她？”王倦再次阴鸷的问。
    “恨啊！”夏立国拍着大腿，说的理所当然，“小丫头忒狠了！一上来就给我们这些元老们一个下马威，我们都快气死了。”
    “那你还……”
    “那你总不能让我们睁着眼睛说瞎话，为了报复而报复吧？如果是那样，我们和陈璇，和苏淼淼之流，还有什么区别？人渣啊！”
    一席话，怼的王倦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染居然真的是清白的！
    她居然是清白的！
    没有故意拖延时间，没有搞阴谋诡计，可这……不符合他对那丫头的直觉啊！
    可直觉又不能当证据。
    一连审问了几个人，大家说辞虽有不同，但中心思想却出奇的一致，苏染没有故意伤人，更没有不叫救护车。
    王倦捏着那几张印着苏淼淼名字的支票，灰头土脸从里面出来。
    “王警官，他们是不是已经承认了？”
    苏淼淼兴冲冲迎上去，那几个证人，她早就摆平了，他们的证词，加上楚辞的鉴定结果，一定可以扳倒苏染，让她和恒达彻底完蛋。
    王倦看着她，隔着资料资，又捏了捏里面的支票。
    “你说呢？苏小姐？”
    “真的是她，就是她是不是？”
    苏淼淼振奋不已，眼睛都放着光。
    顾烨北走过来，心也跟着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