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冷哼：“你说呢。”
    楚辞先动她的女儿，后又动陆斯年，家人是苏染的底线，她无法容忍，也无法原谅。
    “可是你们以后还要一起共事，如果这样僵持下去……”
    小七后面的话不知要如何说下去，那天的庭审她和其它队友也看了。
    楚辞确实很没道理，这点，就算她和其它人想替城主说话，都没得说。
    他们只是遗憾，作为城下城最厉害的两张王牌，怎么就会闹成现在这样。
    “城主一直都很喜欢你，染姐，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或许，城主就是一时糊涂吧。”
    苏染听她小声的劝她，然而，这话借口却在她心里掀不起任何波澜。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办好了手续，去接阿盛出院。
    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楚辞也来了。
    他除了清瘦了几分，看上去与从前没什么不同。看到苏染，还冲她笑了笑，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让何君背阿盛就行了。城主，染姐，你们聊哈。”
    小七给队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赶紧给两个人腾地方。
    何君背阿盛的时候没背好，差点把阿盛掉在地上。
    “小心点啊！”
    苏染吓的心一抖，手就扶在了阿盛背上，另一只手也覆上来，正是楚辞的手。
    两个人的手碰在一起，苏染拧眉，赶紧将手缩回。
    终于看着他们上了车，几个人扬长而去，只剩下苏染和楚辞还站在原地。
    “苏染，我们聊聊。”楚辞说着为她打开车门。
    按照本来的安排，他们是要回地下城开会的。
    苏染点点头：“好啊。”
    她却没坐楚辞的车，而是转身，去开她那辆蓝色越野。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楚辞眸色又是一深。
    ……
    地下城。
    交代完日常的工作安排后，苏染随楚辞进了里在的办公室。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桌子上是刚刚开放的水仙花，一切如旧，却又一切都不同。
    “苏染，让你赢了我一次，现在，你的心里平衡一些了吧？”
    楚辞手里捏着一只笔，压制住对她的怨念，平心静气的问。
    苏染抬眸，看向他。
    他虽然表现的很平静，可是眼睛里不易察觉的那份焦虑，还是出卖了他的心。
    苏染笑了下：“楚辞，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心的。”
    楚辞眉心一拧，他看着苏染，唇线紧抿，却不说话。
    苏染站起来，屈起的手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睥睨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楚辞，该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可却像利刃，径直扎向楚辞的痛感神经。
    “再说一遍！”楚辞抬眸，眼里黑色的怒火，像一只猛兽。
    苏染却不怕他，又重申了一遍：“我说，我要离开地下城！”
    “够了！”
    楚辞终究淡定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手紧紧抓在苏染肩上：“如果是因为我的错误，难道你觉得现在的惩罚还不够？苏染，地下城是你和我两个人的，你在，我在，才会有它的存在！”
    可是任凭他怎么劝导，苏染的脸上都毫无波澜。
    “别说的那么夸张，地下城是你自己创立的，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最多算是你的员工，可现在我累了，想辞职了，就这么简单。”
    “那外面的那些队友呢？你难道不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一口一个染姐叫着你，苏染，因为一己私怨就抛下大家，你的心呢？”
    苏染低头，冷哼了一声。
    楚辞无力的摇晃着她：“苏染，如果你是因为我，我可以向你道歉！只要……”
    “没这个必要！”
    苏染拂开他的手，“楚辞，不是所有错误都可以用道歉弥补。”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绝望。
    楚辞并不认为他做了什么，假的dna吗？可那并没有对棉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至于陆斯年，就算没有苏染，ls也是楚亚国际的竞争对手。
    商业倾轧哪里都存在，不是陆斯年，也会是别人！
    苏染的声音很冷漠，也透着几分无奈：“楚辞，事不过三。我给过你机会的。”
    提起过往，苏染的眸子暗了暗。
    “你第一次陷害陆斯年，说他抢走了你的药。我知道真相，也原谅了你。第二次，你伤害棉棉，我哪怕心里知道是你，我也一直在找证据，希望那个人可能不是你。可是，你却又第三次让我失望……”
    “楚辞，念在从前的情谊上，我才一再给你机会。换成别人，他的骨头都该烂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苏染的话说的不要太明白，楚辞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散去，直到最后，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他知道，苏染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今天，她不是来和他谈，而是来通知他，她要和他分道扬镳。
    楚辞跌坐回椅子里，良久，一言不发。
    不，他不能让她走！绝对不能！
    这是他们唯一的一点联系，如果她离开了这里，他和她便再无半点羁绊。
    “苏染，你要离开，应该更清楚这里的规矩！”他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十分艰难的说。
    苏染的心使劲一拧，她凉凉的看着楚辞，哂笑：“我知道，人可以离开，但地下城的记忆，却不可以带走。”
    她将手一伸，“给我吧。”
    所有要离开地下城的人，都必须服用一种特制的药，这种药会严重损害一个人的记忆神经，让她忘掉这里的一切。
    伤害是不可逆的，苏染很清楚，如果她吃了药，丧失的怎么可能只是有关这里的记忆，她曾经的所学，所知，都会一并忘却，这种伤害，有可能会伴随她一生。
    这是地下城最残酷的地方，所有人只要想离开，都必须遵守。
    但即使如此，苏染依然要离开。
    楚辞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明知道那药有多毒，她居然会风淡云清的跟他说：给我。
    “苏染，不惜伤害自己也要离开，你到底有多恨我！”
    他的声音十分压抑，被眼前的女人逼的，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