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哥是他对横刀的备注。安正初回神：“快接通。”完了，他刚才胡乱臆测突然下线把秦瀚丢到一边，是不是让他担心了？
    光屏一闪，眉心紧皱的秦瀚出现在他面前，直接占据了光屏一半。
    “横……咳，”安正初有点心虚，“瀚、瀚哥……”
    秦瀚不急着说话，先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突然下线？”
    安正初急忙摆手：“没事没事。”想到入账的几千星际币，他忍不住开心得向他报喜，“我有钱啦！我赚钱了！”
    秦瀚略一想就猜到一种可能，心里一咯噔：“抖浪视频？”脸上不动声色，手却快速地登上抖浪平台。
    安正初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兴奋地点点头：“对对。”他迫不及待地告诉秦瀚，“足足有十几万阅读量，还有好多打赏，好多好多。我现在已经有四千多块了！我、我、我终于赚到钱了……”说到后面，他忍不住有些哽咽。
    秦瀚吓了一跳，顾不上别的，停下手紧张地看他。
    安正初抽了抽鼻子，将那股难受劲咽下去，认真地看着他：“谢谢你，是你帮了我。如果没有你，我根本赚不到这些钱。”如果没有横刀，他根本不会认识胖子他们，根本不知道抖浪，更不会想到弄视频上传赚钱……横刀还帮他录制视频剪辑上传……
    如果说来到这个时代是他的不幸，那遇到横刀，一定是他最大的幸运。
    秦瀚眼神温柔：“傻瓜，我不帮你帮谁？”他勾唇，“要是真想感谢我的话……”
    安正初不解地看着他。
    “就以身相许吧。”
    安正初：……
    满腔的感动登时被他打散。
    “别闹！”他涨红了脸瞪他。
    秦瀚轻笑：“以身相许是快了点。”他状似苦恼地想了想，热切地盯着安正初，“那就把你的地址告诉我吧。省得你下回突然下线吓死我。万一你哪天不上游戏了，那我岂不是找都找不到人？”
    安正初愣住。秦瀚这是……想要奔现？
    他张了张嘴，迟疑道：“那个，不太好吧……我们不是还能视讯吗？”嘴上拒绝，他却能察觉心里又慌又喜又紧张的心情。
    他咬了咬唇。反复提醒自己。这是网恋，这是网恋，这是网恋……他们才认识两三天呢！秦瀚这家伙……安正初你醒醒！
    对面的家伙紧张得仿佛下一刻就要逃跑似的。秦瀚暗叹了口气，安抚他道：“别急，我开个玩笑而已。我们慢慢来。”
    他手上已经点开抖浪，不急着登上自己的专栏，直接戳开自己的关注列表，进入安正初的专栏翻看起评论，嘴里顺势转移话题，“我们先看看视频怎么回事。”
    他不提奔现了，安正初自然连连点头，完全没注意秦瀚口中的那句“慢慢来”。
    他将屏幕上的购物页面关掉，再次回到抖浪。
    秦瀚一目十行翻了遍评论，确认没有人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暗松了口气。继而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对面的安正初。
    安正初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还在烦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这么高的阅读量。”
    他刚才是被喜悦冲昏头脑。现在静下心来一想，他就察觉不对。胖子也说过，这个抖浪直播和视频播放，靠的就是人气积累，需要多做内容吸引别人，也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去慢慢积累粉丝。但他现在只有孤零零一个视频，别说积累，昨天之前，他更是连一个粉丝都没有，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爆出这么高的阅读量？
    而且还有打赏——不是一点两点的打赏，是很多人都在打赏。
    在他原本熟悉的时代，他印象中，除了公众事件和大新闻，只有明星结婚分手出轨啥的，才能引发社会关注、爆发大流量。难道这时代的人口这么爆炸？十万阅读是正常的？
    不不不，即使阅读量是正常，打赏呢？
    就算人们的手头再宽裕，也不至于随随便便给他这样一个名不见传的人打赏吧？
    他皱着眉头思考半天：“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帮我推了？有什么地方可以查查流量来源吗？”顿了顿，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怀疑地看向秦瀚，“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秦瀚一脸诧异：“我能做什么？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帮你转发视频呢！”
    安正初更诧异：“我以为你转了——额，”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歧义，他急忙解释，“我没有强迫你转发的意思，我就是……”奇怪。虽然有点自恋，但以他对横刀的了解，不应该啊……
    秦瀚理解地点头：“别紧张，我知道。”他叹气，“你这生怕麻烦别人的性子啊……得改改。”
    安正初挠腮傻笑一下。深入骨髓的性子，岂是那么容易改的。
    一本正经地教训完安正初，秦瀚轻咳一声，“其实，我也是昨天才注册的抖浪账号，昨天有点事，没来得及帮你转发。我现在帮你转。”说完他低下头，点开安正初的视频，勾选某项功能，转发。“好了，转好了。”
    安正初赧然：“谢谢。”听说秦瀚的账号也是新建的，再想到自己新增的粉丝数，他低头开始研究怎么添加好友，顺嘴问了句，“你的id叫什么？我去关注你。”
    “星常明。”
    “哦哦，星际语怎么写来着，是不是星星的星，经常的常——”安正初终于找到添加好友的按钮，正准备在输入框慢慢写字的手指倏地停在半空。
    “嗯，怎么了？”
    安正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确认道：“星、星、星常明？”
    秦瀚幽深的双眸锁住他：“对，星常明。”他轻笑，“是不是很合适？”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安正初的脸唰地就红了个彻底。
    用个人身份账号建立的抖浪id，已经涉及三次元生活了吧？现在俩人的id竟然弄成情侣名……
    这，这……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们只是网恋！这名字，哪里合适了？！
    第33章
    安正初这般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我觉得这样不好……”
    虽然他脸红红，但这话题走向……秦瀚皱眉：“有什么问题？我们本来就在交往中。”
    安正初瞪大眼睛：“我们明明……”
    不等他说完，秦瀚直接打断：“别人谈恋爱都能取个情侣名，虽然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但关系在这摆着，我说合适就合适。”他干脆利落总结，“这事就这么定了，不接受反驳。”对于安正初这种容易害羞的腼腆性子，这些小事交给他决定比较好。
    安正初：……
    他又气又羞：“你怎么这么——”
    “你不是说加我好友吗？还没弄好？”秦瀚不给他继续的机会，直接转移话题。他自己的账号早在昨晚就加好了安安了。
    安正初顿住，小小瞪了他一眼。
    秦瀚无辜地看着他：“不加吗？”
    安正初皱皱鼻子，嘀咕了句：“霸道。”
    秦瀚勾唇：“过奖。”
    安正初不再理他，低头慢吞吞地敲下星常明三个字，结果还因为笔画错了不得不求助秦瀚。
    终于加上好友，他顺手爬过去看秦瀚的专栏。
    星常明v
    简介：介绍一下，@月暂晦，我家小可爱。
    安正初：……
    “你！！”
    秦瀚笑得得意：“怎样，你要不要也来一套一样的格式？你现在可是有粉丝的人，不把我也介绍一下吗？”
    安正初羞恼地关上他的专栏，反正这家伙的抖浪专栏也只转了自己那条视屏，其他全光溜溜的，啥都没有——他没有注意到专栏最右侧显示的粉丝数量。
    秦瀚暗松了口气：“看，跟我没关系吧。”他安抚道，“肯定是有哪个爱好古风的名人给你转了。”
    安正初也想不通其中关窍，折腾了半天只是把抖浪的提现金额提高了。他垮下肩：“算了算了，搞不清楚就不管了。”不违法犯罪又能赚钱，已经比他想象中好多了。“我们回去游戏吧，一会儿还得去剿匪呢，别让子夜哥他们等久了。”
    “好，听你的。”
    这个时候就听他的。安正初轻哼，一把挂断视讯。
    “嘟——”
    秦瀚失笑。低头看了眼自己专栏上两条并排挨着的转发内容，勾了勾唇，关掉视讯，转身走回游戏仓。
    ***
    再度上线，还是刚才那个富丽堂皇的聚宝阁。
    安正初略等了等，贴着他的位置下线的秦瀚就上来了。
    随意找了个原因打发掉熊猫等人的询问，秦瀚看向安正初：“你——”
    不等他开口，安正初迫不及待道：“瀚哥，教我把星际币转进来换成华夏币吧。”
    秦瀚皱眉：“你不是……”经济状况不佳吗？他咽下后半句，转问起，“你换游戏币干什么？”
    安正初认真地看着秦瀚：“我想先把前面欠你的钱还了。”见秦瀚脸色一沉，他急忙解释，“瀚哥你听我说！”
    秦瀚轻哼：“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大道理。”
    “这是原则问题。”安正初抿了抿唇，倔强道，“前面我就说了，药费算我借你的。既然我现在有能力偿还，我当然得还——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完！”
    秦瀚哑口，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鼻子：“涨脾气了啊……”
    安正初瞪他一眼：“我知道你想说我们的关系……不一般。但我们是……”他红着脸，低声嘟囔了句“情侣”，才接着往下说，“你不是救济，也不是扶贫，你不能老是给我用钱。就算要用，我也得把前面的药钱还了。以后怎么着，我们以后再说，前面欠下的钱，必须还了。”
    秦瀚明白了：“意思是，你要把我们交往之前的债务掰扯清楚，以后才肯大大方方的用我的东西？”
    安正初不满：“为什么一定是我用你的东西，我也会给你买东西的。”
    秦瀚轻笑，俯身凑到他耳边：“急着养老公？”
    “你！”安正初羞恼万分，拍了他一下，“我在说正经的！”
    秦瀚不痛不痒。他耸了耸肩：“我也在说正经的。”他握住安正初的手，盯着他，“我觉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神情严肃，“情侣双方，平等的地位、财产的明晰或许重要，但在你困难的时候，还硬要跟我划分清楚，就有伤感情了。”
    “我们现在是情侣，以后是伴侣。我们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是所有情侣都能在地位、经济、学识上对等，照你这理论，他们怎么相处？作为伴侣，应该是相互包容、相互欣赏，更应该是共同进步和相互守护。人一辈子这么长，总会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助有困难的伴侣，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