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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之妻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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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枸杞虽然平时话少,人也瞧着笨笨的,但静轩阁的局势,她却看得清楚明白。伯爷娶夫人,并非心甘情愿,虽说平素并未虐待夫人,但却也并不关心夫人。
    这会儿夫人回娘家来,他又怎么会跟来呢?
    苏棠心里也明白,霍令俨根本不会管她死活,更不会在意她在哪里。不过,不还有太夫人在么。
    自己这么晚没回去,太夫人想必会问一句。
    这霍伯爷又是孝子孝孙,若是老人家发了话,他便会来。
    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来接自己回去,但只要他来了,至少在霍府那些丫鬟婆子们眼里,她这个伯夫人还是得伯爷眼的。到时候,想必她日子会好过些。
    苏棠不禁觉得可悲,想她在自己的那个时代,何曾这样处心积虑算计过一个男人啊?
    多少小鲜肉向她投怀送抱暗送秋波,也不乏一些位高权重腰缠万贯的大佬有意包养她,她都从来没放在眼里过。如今倒是好了,困在后宅,却是轻易逃脱不了。
    天下之大,这个时代的律法摆在这儿,能逃哪儿去啊?
    不如务实一些的好!
    “大小姐,姑爷来了。”
    正当苏棠感慨命运的悲催的时候,苏府的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
    第12章
    说实话,虽然苏棠觉得按着自己的推理霍令俨会来。但凡事都有意外的,她也不能够保证霍令俨一定会来。
    万一要是没来的话,难道她真的要一直呆在这苏宅么?所以,听说霍令俨来接她的时候,苏棠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伯爷现在人在哪儿?”
    那丫鬟低着脑袋回话说:“老爷在前厅陪着说话呢,老爷说了,让奴婢请大小姐过去。”
    苏棠点点头,忽又问:“夫人呢?”
    “奴婢不清楚。”
    苏棠抽了帕子捂着嘴巴咳了两声,之后才哑着嗓子说:“你先去前头跟爹说一声,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过去。”
    “是。”那丫鬟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枸杞没出声,只是安安静静立在一旁。倒是黄连,忍不住说:“大小姐,夫人可是要害您的,老爷不会就这样把这事儿揭过去了吧?一会儿您定要跟姑爷哭诉哭诉,让姑爷替您做主。”
    “你觉得,我跟伯爷哭诉,有用吗?”苏棠瞥了黄连一眼,轻轻摇摇头,“走吧。”
    苏棠由枸杞黄连一左一右搀扶着进前厅的时候,苏通与霍令俨翁婿两个正面对面坐在两边,谁也没跟谁说话。苏棠腿才迈过门槛,眼睛略瞟了一下,就感觉得出来整个氛围不对劲。
    她目光轻轻一转,便又咳了两声,挣开两个丫鬟的手,虚浮着步子走了过去。依着这里的礼数,一左一右给两个男人各行了一礼。
    之后,苏棠又捂着嘴咳了起来。
    霍令俨自始至终都只是端端坐着没动,甚至苏棠进来,他目光也没朝她身上瞥一眼。苏棠咳嗽,他也恍若未闻。
    倒是苏通,搁下茶盏来,到底关心着问了几句:“这是怎么了?”
    苏棠摆摆手:“不碍事,死不了,不过就是生孩子的时候落下的病根。如今一到晚上天气凉一些的时候,总会有些咳嗽。之前在家吃了药将养着,已经好了些,只是不知怎么的,今儿这毛病又犯了。”
    枸杞本分老实,黄连却是有些小聪明的。一听苏棠这样说,她立即就附和着道:“想必是今儿气着了。”
    苏通心里明镜儿似的,面上却装着听不懂的样子,只是虚伪关心两句道:“如今你既嫁了人,为父也关照不到你,你自己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今儿也晚了,女婿又来接你,为父也不虚留你,早点回去吧。”
    苏棠却说:“夫人呢?我这就要走了,下次再见,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她不出来送一送吗?”
    苏通又端起茶盏来,垂着眼眸啜了口,没看苏棠,只说:“她今儿累着了,已经歇下。”
    闻声,苏棠嘴角不自觉抽了下,目光也渐渐一点点冷下去,她也懒得再装着身子不舒服在这里跟他演戏了。枸杞伸手过来要扶着她坐下,被苏棠一把挥开。
    “父亲,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你休了袁氏,要么,我便与袁氏对簿公堂。孰轻孰重,我想您老人家心里清楚。”
    “你……”苏通本欲跳脚斥责苏棠的,但余光瞥到了一旁的霍令俨后,便压住了自己的脾气,“你非得这般绝情?我可是你父亲,你竟然与旁人串通这样害我。”
    “害了我,于你有什么好处?”
    见这位苏大人急了,苏棠这才平心静气说:“你是我父亲,害了你,自然与我没好处。所以,我不是没有害你么?我给你了选择的,是你自己的心偏着袁氏与牡丹,倒还反过来责难我了?”
    “你母亲待你不薄,是你自己有错在先。你辱没了苏家门风,害了你妹妹,你当真不知道悔改?”
    原身不守贞洁,不但霍家不待见她,她自己的娘家更是以此为耻。苏通是文人,自命清高不凡,更是不耻女儿这种行为。
    在他眼里,长女是一百个不好,次女是不管怎么做都对。
    对于一个眼睛瞎掉心也偏掉的男人,苏棠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直接说:“我母亲在润州,她自是待我不薄,但你却薄待了我,你也负了她。”
    “你……”苏通气结,下意识朝霍令俨那边探去一眼。
    这回,霍令俨倒是难得的抬眸朝这边看了眼,目光幽幽,颇有一副瞧好戏的姿态。
    苏通气得甩了甩袖子,背过身去,根本不想再多看这个女儿一眼。苏棠也并不搭理他,只是走向霍令俨道:“伯爷,咱们回吧。”
    霍令俨略抬眸,看了跟前的这个小女子一眼。继而倏地起身,招呼也没打,只迈着一双大长腿,直接负手踱步而去。
    苏棠见状,便紧紧跟了上去。
    “伯爷,您请等等我,我有话与您说。”
    ~
    苏棠的确是有话与霍令俨商量,本打算回去的路上说的。哪成想,霍令俨是打马过来的,一路上,她倒是没这个独处的机会。
    等回了伯府,两人一道去太夫人那里请了安又回了静轩阁后,苏棠见霍令俨直接往他书房去,她便也跟了过去。霍令俨没搭理她,不过也没撵她回去,苏棠便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伯爷。”青屏瞧见主子回来了,忙过来请安,却在瞧见跟在身后的苏棠后,稍稍愣了下,之后才也依着规矩请安,“夫人。”
    苏棠没理青屏,直接越过去,跟着霍令俨进了书房。而霍令俨,更是目不斜视,答也没答一句。
    青屏被晒了下,晃了下神,目光不自觉便朝书房内探去。但霍令俨进去后,却是直接将门关上了。“啪”的一声响,倒是将青屏惊着了。
    跟在青屏旁边的小丫头雀儿问:“青屏姐姐,爷今儿怎么带夫人来这里了?”
    “我怎么知道。”青屏肃着脸说,“多做事,少议论这些是非。爷还没吃晚饭,赶紧去备饭吧。另外,再烫一壶茶来,如今天儿越发冷了,爷秋冬季节最喜饮茶。”
    “是,我这就去。”
    雀儿走了,青屏却依旧站在门外,倒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而书房内,苏棠望了眼映在窗户纸上的那道柔长的身影,笑着打趣说:“伯爷,您打算什么时候抬青屏做姨娘?我瞧她对爷一片真心,爷莫要伤透她的心才好。”
    霍令俨没理她,只是褪了披风挂在一旁,弯腰坐下后,这才望向苏棠问:“怎么,今儿那场戏,是你们父女特意演给我看的?”
    苏棠觉得他这个人太过于冷漠挺无趣的,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
    “伯爷何以认为是做戏给您看呢?”苏棠兴致缺缺回了一句,正想顺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却在目光朝他探去的时候,被他冷鸷的眼神吓着了。
    苏棠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已经挪过去的屁股又慢悠悠挪了回来,然后好好站直了。
    在他面前,她就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学生。苏棠腮帮子咬得死死的,心里挺生气,更是不甘。
    但她不得不承认,方才的那个对视,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毫无气势可言。一边暗骂自己怂,一边还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站好,心里忍不住骂了句娘,她何曾这样憋屈过。
    霍令俨并没有让她坐下好好说话的意思,见她站回去后,才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日你说日子过不下去想和离……是真心话,还是欲擒故纵?”
    苏棠的警觉性告诉她,这种时候忽然问这个问题,怕是个不好答的问题。
    于是,苏棠笑着问回去:“那伯爷觉得呢?”
    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霍令俨睨了眼苏棠,这才说:“进来。”
    青屏端了壶茶进来。
    “如今越发冷了,天又晚了,爷与夫人喝点茶暖暖身子吧。”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熟练拿了茶碗倒了两杯茶来。
    一杯递过去给了霍令俨后,这才端了另一杯来,递给苏棠。却见苏棠是站着的,青屏略抬眼看向苏棠,眉梢跳了跳。
    霍令俨这才说:“你先出去吧,我与夫人有话说。”
    “是。”青屏应着,略弯了腰身退了出去。
    苏棠说:“这下可好了,估计要不了多少功夫,爷罚我站着的消息,就要传出去了。我本来在静轩阁就不得待见,好不易攒起来的一点威信,拜您所赐,全没了。”
    “就算没了,你也有法子再一一找回来,不是吗?”霍令俨并没喝茶,只是将茶盏轻轻搁在了一旁。
    他抬眸,继续看着跟前的这个女子。
    如今,他倒是有些看不透她了,只记得从前,她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如今倒是收敛许多。至于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他不记得,因为他也不曾对她上心过。
    “既然如今想和离,当初又何故使那样的一计?你到底想要什么……是想要我这个人,还是荣华富贵?”
    一连串的问题,倒是将苏棠给问住了。她不敢轻易回答,怕每一个问题背后都是一个陷阱,而她随意答了,必然有更难答的问题等着她。
    因为据她所知,原身为何那样算计他,的确是有原因的。但是那个原因,她不好说。
    牵扯太多,怕一旦说出来,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而苏棠,她是最怕麻烦的了。
    再说,她又不是真正书中的炮灰苏棠,虽则看那本小说的时候,作者有强调过炮灰原身自毁清白算计霍三爷的原因,但那原小说的作者喜欢写一半藏一半,也就是所谓的伏笔。所以,她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
    所以,苏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扯谎说:“当初自然是既图你的人,又图你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只不过,是我太天真了,如今这样的日子,与我想象中的相距甚远,倒是有些后悔了。”
    苏棠装作十分伤感难过的样子,低着脑袋,只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自己的裙带。
    霍令俨目光随着她的小动作落在她把玩裙带的那只手上,略蹙了下眉,转了别的说:“方才你说有话与我说,什么话?”
    见终于拐到了自己想说的话题上,苏棠立即来了精神,笑嘻嘻抬眼睛望过去。
    “那个……伯爷,您……有钱吗?”
    让她跟人要钱,其实还挺难以启齿的。想在她的那个时代,若是她缺钱,或是暂时资金周转不开,根本不必低声下气向谁借钱,直接就去银行贷款就好了。
    可如今却不一样,别说外头的钱庄银铺能不能贷款,便是可以,但她现在的这个身份,也是贷不了的吧?
    她今天思来想去的想了一个下午,最终觉得,还是向现在的这个老公借比较好。毕竟他们现在是夫妻,亲属关系上,是最亲近的人吧?
    再说他也算个大佬,怎么着也不会小气吧?
    “你缺钱?”霍令俨倒是挺诧异的,完全没有想到她所谓的有话说,便是管他要钱。
    “娘每个月没给你拨份例银子吗?”霍令俨不相信。
    他母亲虽说是严肃了些,但素来是最重规矩的。就算到现在还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也不会克扣虐待。虽说不会贴补她,但一应另两房媳妇有的,她也必然有。
    “给了给了。”苏棠就怕他误会,到时候往她那个婆婆那里一说,她婆婆怕是就更不待见她了,那时候,肯定更是一堆麻烦。
    所以,苏棠忙帮着她婆婆说了话道:“我每个月十两的份例银子,小南瓜每个月三两的份例银子,每月月初娘都准时打发人送来,倒是不会短我们母子的。伯爷,我今天要说的,却不是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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