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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月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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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都是男人还能不懂吗?这若是天天对着一个人看,再貌美也会厌倦的。”
    话一出口,连同在座的其他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只有唐文望下意识看向了邵淮。
    果然,刚刚还平静无波的邵淮,此刻眼里有了情绪变化。因许烟月不喜酒味,邵淮在外也不会多饮。他拿着酒杯本是随意把玩,听到刚刚的闲聊,不知想到什么,手越收越紧,等再放下时,杯中的酒未少,原本光滑的杯身却慢慢露出了裂纹。
    男人眼里带着几分阴沉,似是喃喃自语:“厌倦?这可不行。”
    第2章 喜悦 我们是夫妻
    酒过三巡之时,钱平推门进来了,他绕过屋里的大臣们到了邵淮跟前。
    “大人。”
    “嗯。”
    “已经跟夫人说过了您会晚点回去。”
    “嗯。”
    邵淮自始至终都是神情淡淡的回应,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来他此刻目光已然柔和下来。
    钱平对这种对话已经轻车熟路了,邵淮什么不说,他也知道该回些什么:“夫人传话您不必在意她,办好了事情再回便可。”
    这次说完就没得到回应了,但对面的气场明显是冷下来了,钱平心里有些打鼓,他经常传话自然是知道,若是以前,夫人定会嘱咐大人少喝些酒,早些回府。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夫人就像是突然懂事了,传的话都是好好地把握着分,只是显然大人并不想要这种懂事,连钱平一个传话的都感觉到了夫人不如往常热络了。
    “对了……”钱平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小的临走时见夫人好像请了大夫。”
    邵淮马上看了过来。
    “这个……”钱平自是知道该回些什么,“小的急着过来这边,没有仔细问,而且下人们好像也不太清楚。”
    唐文望在邵淮起身之时就跟着一起动了,他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听到夫人请了大夫就知道邵淮不会久待了:“大人,您先回府,这里交给下官就可以了。”
    “嗯。”
    邵淮径直向门外走去,屋里的大臣们纷纷起身送行,却没有一个人敢多问。
    直到坐在马车里,男人的眼里才闪过懊恼。他是因许烟月最近对自己不时的疏离而心生闷气,只是月儿那性子与自己置气,必然是自己真的哪里做错了,那自己现在这又是较的什么真?
    他一回了府,就直奔主院而去了,邵淮只有许烟月这么一个夫人,两人也从未分房,是以许烟月一直都是在主院与他同吃住的。
    怀玉和百灵都守在门口呢,见着他来了纷纷行礼:“大人。”
    “夫人呢?”
    “夫人已经睡下了。”百灵回答了,脸上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邵淮自是察觉到了:“夫人今日请了大夫,可有说什么?”
    怀玉本来低着的头低得更厉害了,怕泄露了眼里的情绪,百灵却是心无城府,一被问就忍不住马上回答了:“恭喜大人,大夫说夫人是有喜了。”
    邵淮微愣,这个表情在他身上实在是难得,百灵笑得更是开心:“不过夫人说是乏了,就没有等大人,先休息了。”
    邵淮沉默了半晌,才声音如常地回答:“我知道了。”
    他自己进去了房间,开房门时不自觉地放慢了动作使得声音小一些。许烟月似乎也睡得正熟,并没有听到动静。
    邵淮坐去了床边,还有些没有回过神,他求这个孩子求得太久,可孩子真的来了,除了喜悦,这个男人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月儿。”邵淮抚上了许烟月的脸,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手便这么停了下来,他盯着那张脸看了良久,却是苦笑出来,曾几何时,他可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女人,这般神魂颠倒却又甘之如饴。
    “这一次,我会做一个好父亲的。”他对着女人轻声许诺。
    然而睡梦中的许烟月却不知梦到了什么,紧闭的双眼里,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邵淮愣了一下,他的心若是盔甲,许烟月的泪水便是唯一能破了盔甲的武器,即使是在梦里,他也看不得这个人受委屈。
    见许烟月秀眉紧锁,他知道这是梦魇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轻呼唤:“月儿,醒醒。”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如他的脸一般的坚毅,却又小心翼翼藏着怜惜与宠溺,他想让许烟月从梦魇中醒来,却不知自己就是她的梦魇。
    许烟月喘息着睁开眼时,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那双平日里含情的双眼,此刻却是全然的疏离和戒备。
    邵淮心一沉,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非常不喜,不喜他的月儿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只一眼,他的心就不受控制般升起暴戾与……恐慌。
    他想起近日来许烟月不经意间的冷淡,又联想今日同僚所说的厌倦,眼里闪出一抹戾色。他俯身亲在了女人的眼睛上,许烟月下意识闭眼,没了那冷漠的视线,令自己惶恐不安的距离感这才终于看不见了。
    与心里发狠相反,他的动作却始终是轻柔的。
    “大人?”许烟月唤他,那平日里温软的声音带上了两分沙哑,邵淮眸色微暗。
    他直起身,手还停留在她的侧脸上,擦拭未干的泪痕:“做噩梦了?”
    许烟月已经清醒过来了,她明明是带着恨意入睡的,可睡梦中的这人,还是自己爱到极致时的模样。
    那年初见邵淮时,他一身白衣胜雪,脸上明明是冷漠的表情,眼里却带着别样的温柔。
    她陷入了这样的温柔之中,直到现在才发现那是独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噩梦吗?也确实是噩梦。
    心里虽然凄凉,许烟月的脸上却只是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她快速抓住了邵淮的手挪开,自己简单地擦泪:“让大人看笑话了。”
    “我又什么时候笑话过你?”看她这样,邵淮微微放下了心,又问了一遍,“是做了什么噩梦?”
    许烟月想了想:“忘了,会不会是梦到大人不要我了?”说完还看了邵淮一眼,仿佛真的被他抛弃了。
    这一眼委屈又娇憨,邵淮的心一酥麻,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心软至此。
    “月儿,”他握住了许烟月的手,男人还是不会说甜言蜜语,想了想才说道,“我们是夫妻,这辈子都是。”
    许烟月眸中微微一黯。
    邵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加上后面那句,可能是因为许烟月最近的态度,让他心里有了一丝说不清的不安。察觉到许烟月额头上渗出了汗,他唤丫鬟打水来。
    “大人。”没一会儿,百灵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
    邵淮收回了手:“进来吧。”还顺带替床上的人掖好了被角。
    百灵端着水盆进来了,她把水盆放在床边,刚要伸手,邵淮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百灵了然,忙应下:“是。”
    等她出去了,邵淮自己去淋毛巾,许烟月有些错愕地要从床上坐起来:“大人,哪能让你……”
    “夫君照顾怀孕的妻子,不是应该的吗?”他按住了想起身的许烟月,又用毛巾轻轻擦拭她额头上刚刚因噩梦而出的细汗。
    说到怀孕,许烟月笑了:“您已经知道了?”
    “百灵都跟我说了。”这会儿,邵淮的脸上终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手隔着被子摸在了许烟月的腹部,“月儿,这是我们的孩子。”
    许烟月也笑着,只是心却是冷的,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怀孕时,邵淮也是体贴的,安排了众多丫鬟,对她更是细致入微。
    可是他有露出过现在这样喜悦甚至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吗?有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地拿手去触碰吗?自己为什么没能早些发现呢?
    “你这样子,倒像是第一次当父亲一般。”
    她像是说笑般。
    邵淮心里有一瞬间的触动,他不是第一次,可是这两次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此刻的他,只想把曾经的亏欠都弥补给这个人。
    幸好,他还有这个机会。
    “可能是到了这个年纪当父亲也有了不同的心情,”他的心里心绪万千,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有期待是真的,“等他出生了,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他。”
    许烟月脸上还是维持着笑意,只有被子里的手紧紧拽住了被褥:“你这么说,舒宁听到可要生气了,她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舒宁不是有你疼吗?你对她可比对我还上心。”
    若说这府里还有人能超过邵淮在许烟月心中的地位,那就只有舒宁了。
    是啊!她一向都是最疼那个孩子的。许烟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邵淮只当她乏了也未再多言,只更衣躺在了她的身边,这一夜都是紧紧搂着她的。
    第二日许烟月醒来时,邵淮已经去上朝了,她则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嫁进邵家这么多年,晨昏定省还从不曾落下。
    夏嬷嬷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远远看见她就迎了上来。
    许烟月问她:“母亲起了吗?”
    “起了起了!”夏嬷嬷笑,“就数今儿醒得早,盼着夫人来呢!”
    许烟月随着她进去了屋里,老夫人果然穿戴整齐地坐在上面。
    冬季已经结束,本来这屋里没升炭火也有一段时日了,今日又重新燃起来了,显然也是顾虑着许烟月。
    邵老夫人的面相本就凌厉,又穿着深色的衣物,衬得整个人都严肃得很。
    许烟月以前便是因为这个怕她,再加上她又对自己多种不满,自己刚进门时,还以为这婆媳关系要一直这样持续了。
    只是后来时间久了才发现,邵老夫人其实也是个简单的人,你若是真心实意相与,她倒也不是暖不化的石头。
    “母亲。”
    许烟月行礼。
    邵老夫人摆摆手:“你如今有孕在身,不用在意这些虚礼,快坐吧。”
    她带了些笑意,让脸上柔和起来。
    许烟月依言坐下。
    邵老夫人看了看她的腹部,想到这个月份哪能看出什么,又作罢了,只细细叮嘱:“你那院子里人手若是不够就与管家说,我已经吩咐过了,有什么问题就跟他说,他都会解决的。”
    许烟月笑:“谢谢母亲,不过我院里人手本就不少了,其他方面也没什么缺的。”
    这是实话,邵淮对她向来大方,即使是平日里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
    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的:“那就好。还有,这每日的请安也免了吧。你有孕在身也不方便。”
    “母亲,”许烟月好笑,“这还不到两个月,没什么不方便,我哪有那么金贵。”
    “怎么就不金贵了?”老夫人坚持,“就是头三个月才要好好注意,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本来天天来我这个老太婆这里也没什么事情。这些虚礼等日后再说吧,你现在就是好好照顾好身体。”
    许烟月想了想便应下了:“儿媳知道了。谢母亲体谅。”
    她们正说着,外边又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稚嫩的童声让许烟月身影微微一震。
    倒是夏嬷嬷一听就笑着往外走:“该是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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