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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当京城表小姐啊!!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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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妹醒了没?”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裴嘉瑶。
    严惊蛰心一紧, 双脚下意识的往后退,腰窝不小心撞在桌子边沿,痛得她眼泪汪汪。
    “怎么了这是?摔着了吗?”门外裴嘉瑶声音复又响起。
    严惊蛰揉揉撞青的腰, 忍着痛意道:“没事表姐, 我身体不舒服, 适才起来倒水,不小心撞到了。”
    “身子哪儿不爽啊?”裴嘉瑶径直推开门,满脸关切的朝严惊蛰走来,“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严惊蛰敛目低头,顺势往床上一趟,婉拒道:“不用麻烦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她抬眸看裴嘉瑶, 淡笑道:“表姐一大早来唤我,可是有事?”
    裴嘉瑶从进来后, 眼神就一直在严惊蛰身上打量,见严惊蛰小脸发白, 目中含泪,不由卸下狐疑,道:“听说雍州盛产雪中四友的黄素馨, 昨夜一场春雨过后, 玉琴说, 山坡上的黄素馨尽数绽放,不若咱们过去观赏一番?”
    说着, 像往常一样亲昵的坐在床边拉着严惊蛰的手撒娇:“好不容易来雍州一趟,不去看看黄素馨实在可惜,表妹, 你就陪我去嘛。”
    严惊蛰脑海里无限循环着玉琴的交代,此时见表姐不顾她身子不适,还强行拉她出门赏花,心中腾升一股刺骨的寒意。
    连她这个亲表妹都能下手的主儿,她不信表姐会放过王大娘他们。
    看来王大娘的死因多半和表姐有关。
    知晓真假嫡女秘密的人如今就剩下她一人,表姐这般迫不及待的邀她上山,是想将她一并除掉了么?
    严惊蛰缩回手,神态冷漠:“表姐身后有一帮的小厮和丫鬟,让他们陪你就是,我一个跛子爬山多少不方便。”
    裴嘉瑶见严惊蛰语气放冷,以为严惊蛰是因为跛腿自卑才不愿爬山赏花,便笑道:“山坡陡峭,哪里需要我等步行,自有小厮备了软轿抬我们上山。”
    严惊蛰嘴一撇,哼,羊肠小道悬崖峭壁,正是杀人的好地方,白白的送命上门,她才乐意呢。
    如此一想,严惊蛰像是没听到裴嘉瑶的催促一般,倚靠在床榻上不起身,懒懒道:“还是不去了吧,我今个小日子来了,小腹疼痛难忍,等会抬上了山,一时扰了表姐兴致可就不好了。”
    “小日子来了?”裴嘉瑶捕捉到字眼,心头陡生不快,娇媚的脸上也带出几分微妙,“既然小日子来了,那表妹就好生休息。”
    严惊蛰怔楞,这就放弃了?
    裴嘉瑶起身帮着掖被子,不经意的问道:“表妹这小日子来几天啊?”
    严惊蛰摸摸小腹,一时没明白裴嘉瑶问这个干嘛,含糊道:“少则三五日,多则六七日。”
    “这样吧,等表妹的小日子干净了,表妹再陪我去山上看黄素馨如何?”
    严惊蛰嘴角一抽,怎么?杀她还要等小日子结束?
    “表姐不是说过两日就回京城吗?”严惊蛰道,“我这一时半伙干净不了,表姐不若让玉琴先陪着去吧?”
    裴嘉瑶自去桌上倒了杯热茶递给严惊蛰,心中虽不满,面上却不显,点点严惊蛰遮有细碎刘海的额头,捂嘴笑道:“怎么,就这么不想跟我去赏花?”
    严惊蛰掀起眼皮子睨过来,心道你明知道我不愿,又何必强求。
    嘴上却不撕破脸,遗憾道:“表姐来雍州一趟不容易,论理我合该陪着去,只是……”
    “只是什么?”裴嘉瑶追问。
    严惊蛰失笑:“说句表姐不爱听的,我幼时多数时间都是跟着爹爹和大哥在军营游荡,对那些花儿啊,首饰啊,其实并不太感兴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裴嘉瑶便是蠢猪也明白了严惊蛰就是不想去爬山赏花。
    只是不知这般推辞是真的不喜欢,还是说她这个表妹发现了什么在防着她?
    不管是何种情况,裴嘉瑶勉强忍下疑虑,轻声细语道:“既如此,表妹就好好休息吧。”
    说着,就转身离开屋子。
    床上的严惊蛰面沉如水,端着茶盏的手紧攥。
    [宿主打算怎么做?]
    “能拖一日是一日。”严惊蛰嫌弃的将茶盏扔出去,心情复杂道,“临川王春日宴上要择妻纳妾,她总不至于因为我而误了大事。”
    本朝春日宴设在阳春三月,眼下已二月中旬,过不了几天,裴嘉瑶就要启程回京城。
    一提京城,严惊蛰忽想起那日外祖母托裴嘉瑶给她送的信中间还夹着一封信。
    信还好好的躺在系统橱柜里,也怪她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竟忘了拆信。
    看完信后,严惊蛰心头打转过好几个念头。
    “这信竟是表哥寄来的?”
    系统昨夜被严惊蛰威胁过不许偷窥她的心声,当下好奇道:[哪个表哥?]
    严惊蛰将信铺展在被褥上,有些难以相信道:“是三表哥。”
    系统绿光炸裂,急急道:[宿主三表哥可是裴国公府的世子爷?]
    严惊蛰颌首应声,“怎么,你认识三表哥?”
    系统绿光躲闪,滋滋道:“宿主的攻略对象,本系统当然认识。”
    攻略对象?
    严惊蛰没听过这说法,以为这词的意思是说她能从三表哥身上获取积分,可她跟三表哥不熟啊,上辈子在国公府也是很少碰面,只是在宴席上远远的对视了一眼而已。
    唔,长相颇为俊雅,身上有书生淡然的气质,听说母亲出身不好,从前是青.楼有名的台子,后来遇上舅舅后,才被赎身从良,最后生下了三表哥。
    无奈那个姨娘的出身委实低了些,生产后容颜衰败的快,舅舅许是对其没了新鲜感,加之外边笑话舅舅纳妓子当妾有辱门楣,外祖母一气之下,勒令舅舅将姨娘休出裴家,因念及姨娘无家可归,便让姨娘带着尚在襁褓中的三表哥挪去京郊农庄居住。
    这一住就是十六年,直到二表哥身染疾病,外祖母这才不情不愿的接回了三表哥。
    严惊蛰若有所思道:“我和三表哥素日无往来,三表哥为何要请我上京一叙?”
    信上说,她爹和大哥一时半伙回不了雍州,考虑到严惊蛰是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呆在雍州这个乱城有些不安全,便寄信过来请严惊蛰去京城。
    “让我跟嘉瑶表姐一起上京,这怎么行!”严惊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裴嘉瑶巴不得她去死,回京的路程少说也有七八天,路途遥远,有什么事不能发生?
    届时裴嘉瑶一刀解决了她,对外只说遭了抢匪,到那时,她找谁伸冤去?
    “不去不去!”严惊蛰惊的一身汗,二话不说就将信给撕的稀巴烂。
    “三表哥是嘉瑶表姐的哥哥,谁知道他寄这封信是不是替表姐在留后手,一旦嘉瑶表姐在雍州没除掉我,有了这封信,还能在路上下手呢。”
    系统:[……]
    就这样,裴时臣鼓足勇气才写的书信被严惊蛰一下子毁掉了。
    远在京城的裴时臣此时似乎感应到什么,心烦意乱的厉害。
    这时,路文跑了进来,手中揣着一封请帖。
    “邱家下了帖子,请世子爷过府。”
    裴时臣冷着脸向其伸手,路文忙忙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递上请帖。
    不知为何,路文总觉得世子爷今天浑身长满扎手的刺,不太好惹的样子。
    书桌前的裴时臣看完信后,心中的燥火熄灭了大半:“等会你领着路武去太夫人那里一趟,只说邱家老太君高寿筵席在即,如今请帖送了来,问太夫人怎么安排上礼事宜。”
    路文点头,按说这请帖只请了世子爷一人,那么这上礼的事也就应该由世子爷自个出,但和畅园现在穷的叮当响,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好东西,只能去厚着脸皮找主持中馈的太夫人要了。
    只是这样一来,大夫人万氏恐怕又要出来说三道四。
    堂堂国公府的世子爷,竟连像样的寿礼都拿不出来,说出去不怕外人笑话。
    裴时臣将路文的心思看了出来,冷冷道:“邱家老太君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寿宴之上,上门贺寿的宾客皆是王公重臣,万氏最是喜在人前张扬摆弄,你以为她会错过这个上门的机会?左右她都要掺和一脚进来,怎么着也要出点血。”
    裴时臣说得一点都没错,路文前脚带着路武请求太夫人开库房,后脚便有人报给了万氏,万氏一听邱家的帖子只独独给了裴时臣,当时是又气又恨。
    然而气过之后,万氏却摆上一副笑脸,着人请裴时臣去了一趟主院。
    两个各自带着面具的假母子两互相恭维了半天,等裴时臣笑容都快僵的时候,万氏终于忍不住转移话题。
    “邱家老太君喜欢臣儿,这才特意命人送来寿宴请帖。”
    裴时臣少有耐心的听着,只见万氏拍拍手,帘后立马鱼贯而出一群手端托盘的丫鬟。
    万氏笑得格外亲切,指着托盘道:“既然是参加盛宴,理当打扮的俊俏些,这些衣裳原是给你二哥哥勋儿准备的,你若不嫌弃,拿去穿一穿。”
    守在一侧的路文气得鼻孔突张,二公子是个病秧子,拿病入膏肓之人的衣裳给自家世子爷,难道就不担心病气传给了世子爷?
    路文恼愤不已,裴时臣却破天荒的应了下来。
    万氏有些意外,好半晌才回过神,转而挥手让丫鬟们都下去,踌躇道:“母亲这还有一事要与臣儿商量……”
    裴时臣神色不变,淡笑道:“母亲只管说。”
    见裴时臣依旧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性子,万氏嘴角讥诮的撇撇,道:“邱家老太君寿宴当天,让和儿跟你一起去吧,邱家是书香世家,难免散席后有小年轻们聚在一起吟诗作对,有和儿这个读书人在,到时候臣儿若是有诗词不会的,还能请教和儿,免得做不出像样的诗词下不来台。”
    路文闻言胸腔怒火熊熊,裴时臣却按住路文,就势起身道:“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和弟文采卓越,有他在旁边帮衬,在诗会上我便有了主心骨,届时就不会怯场丢了家里的面子。”
    万氏满意的颌首,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摆手让裴时臣回去。
    走出住院老远后,疾步的裴时臣豁然停了下来,身后抱着一堆衣裳的路文急忙刹住车,“世子爷?”
    裴时臣恍若未闻,目光往旁边一落。
    路文顺着裴时臣的视线看去,相隔十几丈左右的地方正是裴和的院落。
    不过是族里的侄子罢了,万氏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将裴和的院子分在主院东边,而身为府中的世子爷,却只能住着偏院。
    偏心也偏到家了。
    “和弟是从偏僻禹州过来的,想必比我更缺华服。”裴时臣示意路文,眯起眸子,道,“将母亲送得衣裳都给和弟拿去,他若是问起来,你如实说。”
    路文早就看这些衣裳不顺眼了,当即脚步生风跑到裴和的院子。
    裴和白天要去外边书院读书,傍晚回来时见屋里放着一堆锦衣,料子光滑,绣工姣好,真要挑刺的话,就是这些衣裳颜色艳了些。
    有守院的丫鬟进来说话:“和少爷,这些原是大夫人送给世子爷去邱家老太君寿宴上穿的,世子爷着人送了些给您预备着,好叫您在寿宴上穿。”
    “婶娘没给咱们院子送?只单单送了堂兄?”裴和的关注点在这。
    丫鬟诚实的摇头。
    裴和冷冷一笑,甩开锦衣:“说什么让我来京城继承国公之位,却连件赴宴的衣裳都不给我准备,好在府中还有堂哥念着我,不然我一身布衣去邱家,岂不是贻笑大方?”
    这话诛心了,万氏不给裴和准备华服是有原因的,裴和却不明白,收到裴时臣的“好意”后,连着好几天没给万氏好脸色。
    万氏没上心,以为裴和最近读书读累了才心情不佳。
    日子一天天过去,万氏坐在家里翘首以待邱家寿宴上的好戏,很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丫鬟回来了,然而,事情的走向大大超出了万氏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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