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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我被小狼狗盯上了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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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阳台的方向。许久,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就感觉脑袋晕晕乎乎、喉咙也有些疼,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大概是感冒了。但现在摸着额头,也感觉不出什么来。
    沈霁掀开被子,感觉到一阵凉意,他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在玻璃门前站了会儿,任凭带着湿意的微风打在身上。
    一场秋雨一场寒,京市的十一月马上就要来了。
    身上没力气,很快沈霁便觉得累了,关上玻璃门,像往常一样刷牙洗脸换衣服。
    最后在玄关处换鞋时,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这感冒大概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他将公文包放在一边柜子上,正准备去找医药箱,面前的门忽然开了。
    齐越手上的雨伞还在滴水,他一手拎着保温盒,看见沈霁松了口气,庆幸道:“还好赶上了。”
    今天明显降温了,齐越还是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只加了件工装背心,裤子小腿上满是水痕。大概是一路赶过来的,他一直在小口喘着气,却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好像看见他是一件特别值得高兴的事情。
    沈霁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位置。齐越换好鞋之后将雨伞放到阳台上,出来给他展示着手里的保温盒,“阿姨教我做的早餐,新口味哦,要不要尝一尝?”
    “嗯。”沈霁自然捧场,走到餐桌边坐下。
    齐越小声哼着歌,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很愉悦的气息,笑着将保温盒里的实物一样样端出来,摆在他面前。
    随着齐越的动作,沈霁在某个瞬间忽然愣住。
    齐越却是没注意到,去厨房给他拿了勺子和筷子。“虾仁鸡蛋羹、蔬菜火腿蒸糕和煎饺,都是我亲手做的哦!”
    不说沈霁今天有些不舒服,就算是平常,这早餐的分量也有些大了。但齐越似乎很期待,沈霁含笑道:“谢谢越越。”
    他接过勺子,尝了一口鸡蛋羹。
    按理说,人在感冒之后,味觉会变得迟钝。但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很清晰地接收到了来自味蕾的讯息。
    齐越做的鸡蛋羹并不完美,甚至还能看见蜂窝状的小孔,但沈霁却在这碗小小的鸡蛋羹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下意识抬头,看见齐越正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
    沈霁笑着点点头,“很好吃,越越真棒。”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齐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蹙眉道:“你怎么了?”
    说完,不等沈霁回应,他就低下头来凑了过去,右手扶在沈霁脑后,额头轻轻触上他的。
    沈霁脑子有些迟钝,跟不上齐越的思绪,只感觉齐越的气息一下涌过来,额上传来淡淡的凉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齐越已经侧开了身子,抬步去了客厅,嘴里小声嘟囔着:“怎么两天不在就生病了。”
    进门的时候看见沈霁还在家,他就光顾着乐了,后来又忙着给沈霁展示自己的优秀成果,直到刚刚沈霁抬头,有气无力地说好吃,他才突然注意到沈霁的脸颊有些不自然泛红。
    沈霁又吃了两口蒸糕,齐越就拿着医药箱过来了,给他测了测体温。
    38.2摄氏度,中度发热。
    看到这个数字之后,齐越的眉头就一直皱着,沈霁见状说:“没事,我吃点药就好了。”
    齐越没接话,问他:“还想吃吗?”
    沈霁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但他记得齐越拿这份早餐给他时的愉悦,点了点头说:“有点饿。”
    齐越勉强笑了笑,“好,那你多吃点。”
    说完,他就走到一边去,打了个电话,在医药箱里找了两盒药。
    沈霁吃了半碗鸡蛋羹和两块蒸糕之后就吃不下了,齐越拿了几颗药和一杯温水给他,他接过来吃了。
    在他吃药的时候,齐越将他没吃完的东西移到自己面前,就着他用过的筷子和勺子,飞快地吃着。
    看见他突然的举动,沈霁一下懵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越越,我生病了……”
    齐越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没事,我身体很好。”
    似乎猜到了沈霁真正的想法,他抬头看着他,打趣道,“再说,我又不嫌弃你,不会是霁哥嫌弃我,不肯让我吃吧?”
    “怎么会……”
    他这样不嫌弃,沈霁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份早餐量这么大了,齐越居然自己都没吃,就拎着保温盒怎么奔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有些不对,还没来得及细想,齐越就光盘了,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刚刚已经给韩林打过电话了,今天不去工作了,去房间睡会儿吧。”
    沈霁本想说不用,但看见齐越用他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看着他,话到嘴边忽然顿住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无声的对峙。
    齐越小时候很可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偶尔揉揉眼睛,还会变成双眼皮,看起来很有灵气。
    这么多年过去,幼时的圆润都有了棱角。沈霁第一次发现,齐越不笑的时候,居然颇有几分气势。
    最后,沈霁移开眼,败下阵了,近乎妥协地叹息道:“好吧。”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小心碰到了桌角,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两个人的体温都有些高,沈霁感觉相触的地方几乎要烧起来。
    忽然,身体一轻。
    齐越揽住了他的腿弯,将他横抱了起来,沈霁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本就晕乎乎的脑袋宕机似的,下意识抱住了齐越的脖子。
    齐越身体一顿,将沈霁抱回房间放到床上,怀里的人太轻了,让他有些心疼,矮下身来,替他脱了拖鞋,又盖上被子。
    看见齐越忙碌的身影,感受着他温柔的动作,沈霁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脸颊也越来越烫,“小感冒而已,不用这样……”
    “嘘——”齐越打断他,轻声说:“别说话,好好休息。”
    沈霁躺在柔软的被窝里,视线不自觉地跟着齐越。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因为发热,脸颊泛着红,周身的气质也弱了下来,视线亦步亦趋看着齐越,就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兔子。
    齐越心里软成一片,将书桌前的凳子搬到床边坐下,“我就在这里陪你。”
    “你去学校吧,我没事的。”
    齐越没拒绝,却也没动,就坐在那里看着他。困意涌了上来,沈霁慢慢闭上眼睛。
    从十六岁开始,他就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即使工作很忙,也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身体也还算不错。体温38.2摄氏度,不过一点儿小感冒而已,压根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里陪他。
    但此刻看见齐越这样寸步不离,就好像全身心都在他身上,他心底又泛起一丝隐秘的欣喜。
    真奇怪,他从来都不是这样娇气的人。
    沈霁思绪乱飞,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什么人来了,齐越和那人小声说了什么,沈霁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他的眼皮,大概是医生
    他正准备睁眼看看,就感觉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哼着轻柔的曲调。
    沈霁安静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第19章
    沈霁这一觉睡得安稳,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齐越。他依旧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专业书,看得很认真。
    他没有惊动齐越,静静看着他,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
    窗外依旧下着雨,天气阴沉沉的。齐越来时的那身衣服沾了水,现在换了一身米色家居服。似乎是怕影响他休息,齐越只开了一侧的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天地,柔柔将他包裹着,周身的气质被衬得十分柔和。
    即使他一直很安静,齐越还是很快发现了,浅笑着问他:“醒了?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齐越随手将书合上放在床边,用手背试了试床头柜上玻璃杯里热水的温度,似乎有些不满,说:“水有点凉了,等一会儿。”
    沈霁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看着齐越的动作。
    大概是因为生病了,他感觉浑身上下懒洋洋的,没有力气,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想这样静静坐着。
    齐越将新倒的温水递给他,他就接过来慢慢喝了。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看起来丢了魂一样。
    冷静、沉着、理智……这些都是沈霁的标签,齐越第一次看见沈霁这副模样,新奇的同时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这是?没力气?”
    沈霁也笑了,“就是不想动。”
    “那就不动,这样你就是一二三木头人的冠军了,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忍不住要动。”
    一二三木头人的冠军?年轻人的思维都这么跳跃的吗?
    沈霁心思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别的小朋友”这五个字上,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就好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一觉醒来忽然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别人对他说,“你才五十岁?那还是个孩子呢,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齐越说这话的时候太自然了,几乎是脱口而出,让人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笃定。
    恍惚间,曾经被轻轻揭过的疑虑一个接一个冒出头来,沈霁忽然意识到,齐越这份笃定从来都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自从知道他生病……哦,不对。
    往前看、再往前看,从他们重逢开始,齐越一直都是这样。
    他总在撒娇,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充满了阳光与活力。但大多数时候,他反而并不是被照顾的一方。
    且不说那一顿顿早餐,齐越搬进来的一个月,他的生活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像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去逛街、买衣服、喝奶茶,为没有太多人排队而开心。像大多数家庭一样,在早上起床之后就得到一份热腾腾的早餐,偶尔一起在外面吃饭,家里四处都是生活的气息……
    偶尔出现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意外,偶尔幼稚大笑,齐越总是有办法将生活过得热热闹闹。
    而自己,似乎并没有为他做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沈霁心中两个人的角色几乎在一瞬间发生了调换,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最后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霁握着玻璃水,手指无意识地轻轻蹭了两下,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哪怕之前也曾多次提醒自己,齐越不是孩子了,但这么多年的相处记忆深刻,让他没办法真正转变自己的态度,将齐越放在一个不需要保护、不需要照顾、完全平等的角度去看待。
    现在看来,是他过于自大了。沈霁终于跳出庐山,摆脱当局者迷的看法,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思想误区。
    齐越被盯得有些不安,抓了抓脖子,“怎么了?不喜欢我这么说吗?”
    “没有。”
    沈霁回过神来,淡淡地笑了笑,如实道:“就是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都是越越在照顾我,好像有些本末倒置了。”
    “什么本末倒置……”
    齐越似乎有些不开心,将他手中的玻璃杯拿过来放在一边床头柜上,认真喊他:“阿霁。”
    “阿霁”对沈霁来说,分明是很常见的称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齐越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去营造所谓男人声音的魅力。
    但齐越的表情太认真了,再加上他嗓音的天然质感,这些仿佛在一瞬间发生了奇特的化学反应,通过耳膜跳到他的心尖上,紧接着灵魂都轻轻颤了两下。
    沈霁愣愣地看着他,齐越目光不闪躲,忽然倾身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垂,“你要是再这么想,以后我就不喊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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