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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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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宇阳呆滞了片刻,方才那句话他听得真切,对他来说,恐怕比这世间最深情的情话还要令人脸红心跳。
    他紧紧地搂着白景轩,心情是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良久,待怀中的人睡沉了,他轻手轻脚地将其放回榻上躺好,目光温柔地凝视那张绝美的脸庞,须臾后在其眉间的金叶上落下一个轻吻。
    *
    一直到翌日清晨,白景轩才头疼欲裂地起身,他揉着太阳穴,看见徒弟正俯身榻边,枕着胳臂酣睡。
    他看一眼四周,轻轻啧了一声,自己怎么睡徒弟房里了?
    还把弟子的卧榻给霸占了。
    他长叹口气,嗅出空气中残余的酒香,才猛然想起他最后的记忆那便是自己尝了一口神仙醉。
    他......醉了?
    想到这他猛然摇头,不可能,他才喝了一口!
    不不不,他一定没醉,昨晚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一定能想起来。
    他如此想着,小心翼翼地缓缓起身,生怕吵醒了徒弟,自欺欺人地想要旁若无人地回到卧房内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路过案几时,其上一幅笔墨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好奇地摊开一看,瞬间呆立原地,如遭雷击。
    他何时说过这话!
    作者有话要说:师尊萌吗?
    蔺:......萌。
    想亲
    第35章 承诺
    那纸上赫然写着:从今往后,在徒弟面前不再提及女修士,不再为徒弟寻觅道侣,并承诺照看徒弟蔺宇阳生世北冥天尊白凌留字。
    后头还落款了日期时辰,正是昨晚。
    他强迫自己冷静,仔细看了看,发现并非自己的笔迹,刚松下口气,却见卷尾落着潦草的三个大字:知道了。
    正是他批众神上缴功德簿时的习惯。
    他只觉脑袋阵发晕,犹豫了下,企图卷起字据便走,却听见身后个熟悉的声音:师尊?
    他轻叹口气,转身见蔺宇阳脸欣喜地看着他。他瞥眼徒弟,又瞥眼手中的字据,蹙眉道:这是什么?
    蔺宇阳唇角抑制不住地微扬,师尊昨日答应弟子的事啊。
    我何时白景轩正欲反驳,但昨晚他又确实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万是真的呢?
    蔺宇阳似乎早有预料,从对方手中接过字据,摊开了指着那落款道:喏,师尊亲笔。
    心道虽然前半句是他自作主张,可后半句确实是师尊亲口说的呀,四舍五入下,是师尊答应的没错。
    白景轩无措地眨眨眼,似乎从无抵赖。
    难道他昨晚真的喝醉了?
    不仅喝醉了,还胡言乱语,胡乱题字?
    他忽然感觉眼前黑,几近晕厥。
    蔺宇阳见他的神情茫然又无措,忍着笑意道:师尊金口玉言,必定言出必行,对吧?
    白景轩神色微动,干咳了声道:当然。心道罢了,作为天道化身,岂能食言而肥。
    看了徒弟眼,欲言又止。
    蔺宇阳目光里流露出掩饰不去的喜悦,师尊昨日醉了,弟子给您......
    谁醉了?只见师尊面露不快,还抬高了声量。
    他忙改口道:是......弟子醉了,正好执事堂送来了刚下的熙春茶,醒酒甚好。师尊想喝么?
    白衫人唔了声,整理了神色后大袖摆便往门外踱去,丢下句:送静室来。
    *
    清玄殿内常年焚着兰香,整座大殿时刻弥漫缕若有似无的幽兰气息,静室与白景轩的卧房内尤甚。
    次晨,蔺宇阳为静室的炉内添香,取出新送来的香盒,却在打开盒盖的瞬间嗅到股异样的香气,转瞬便消失了。
    他有些疑惑,那似乎并非他熟悉的香气,他嗅嗅香盒,刚才的那缕气味消失了个干净,半点残余也没留下。
    许是执事堂送来时,与其他香盒放在起,气味串了?他如此想着,还谨慎地检查了盒中兰香,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他这才放心地将其添入炉内。
    许久不曾不入殿的灰鸰扑腾着羽翼至他身旁飞舞着,最后落在他肩头发出啾啾的鸣叫声。
    他疑惑笑道:你怎么进来了?不怕师尊?
    灰鸰本是与白景轩结契的灵鸟,却在白景轩恢复灵脉后变得异常胆小,再未接近过它的契主,也再未化身为迦楼罗鸟。
    白景轩还为此很是郁闷了段时日。
    可灰鸰倒是与蔺宇阳十分亲近,故而他只当鸟儿是陪他玩耍来了。
    他伸出手指揉揉山雀只有拇指大的小脑袋,轻声道:会师尊就回来了。
    后者似乎十分享受他的抚触,双眼睛眯成了缝,可片刻后又甩甩头,再次啾啾地叫唤起来。
    你怎么了?他面露疑惑,思忖片刻哦了声,摊开手掌,灵光闪过后掌心出现把灵麦,颗颗晶莹剔透,饿了?
    鸟儿落入他掌中,犹豫了片刻轻啄起来。
    此时阵温和的灵息涌入室内,他忙悄声道:师尊回来了。
    鸟儿动作滞,匆忙扑腾起翅膀飞出窗外。
    缓缓踱步而来的白景轩见状,蹙眉无声地轻叹了下,他有这么可怕吗?
    之前六阳续结草不认他,眼下与自己结契的灵鸟也对他避之不及,这世间灵物真真是反天了!
    蔺宇阳眼神含笑将兰香点燃,又斟好茶端上前。
    眼前的师尊在旁人看来仍是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峻,可在他眼里,那双如清泉般的眸子下面暗涛汹涌,分明溢满了喜怒哀乐,丝毫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师尊是那样个表里不的人,每每凤目里流露出的情绪都被他捕捉,并会心笑。
    如此岁月静好,他忽然觉得,这世若能就这样过下去,便是他能想象得到的最好归宿。
    师尊,该早课了,今日读哪部经?
    *
    四周是雾蒙蒙的片,视线不清,分不清是清晨还是黄昏。
    蔺宇阳见自己在殿□□院的株偌大梨树下,满树梨花若雪花漫洒枝头,蔓延至殿顶屋檐上,落下斑驳投影。
    庭院的尽头是广阔的云海,依然壮丽如常。
    四周异常安静。
    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似乎每踏步都有不切实际的飘忽感。
    他依稀记得自己今日特别昏沉,早早便睡下了。
    他在做梦吗?
    梨树下的竹榻上个人影,他眼看清了,缓步上前,轻声道:师尊?
    对方没有回应,他绕过竹榻,见白景轩闭目侧卧,青丝顺着肩头散落,龙眉凤目,细梁薄唇。
    玉色的脸庞上抹嫣红唇色,如精雕细琢般摄人心魄。
    雪白的梨花花瓣洒满竹榻,零落肩头,清风拂过,扬起青丝几缕。
    花香伴着熟悉的兰香掠过鼻尖,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那张脸,丝滑微凉的触感令他呼吸迟滞。
    是梦吗?似乎太过真实了。
    他半跪下来,微微侧脸端详沉睡着的白景轩,浓浓的爱意裹挟着莫名的酸楚席卷他的意识。
    他缓缓俯身而下,唇畔轻点那抹嫣红,落下个不着痕迹的吻。
    此时耳边隐约传来阵诡异又模糊的笑声,他猛然惊起。
    那笑声却在瞬间消失了,环顾四周仍是片寂静,只有微微的风声及沙沙的树叶摩挲声。
    他面露丝疑惑,再次回头时却见白景轩正站在面前,只见其目光凌厉,冠玉般的脸庞怒意盈然。
    师......尚未等他发出声音,对方忽然拔剑而出,眨眼已到近前。
    逆徒!
    他迅疾展臂后撤,剑尖紧贴着他的咽喉驰来。二人足尖掠过地面扬起阵烟尘。
    他瞪大了双眼,丝惧意涌上心头。
    已撤至庭院尽头,后方的云海下便是万丈深渊,他忙个转身躲过剑尖。
    师尊!
    可对方速度太快,不及瞬息,他便感肩头阵剧痛。
    剑锋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血肉里,汩汩鲜血滴落地面,在寂静中发出滴答声。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白景轩怒声道:你大逆不道,今日本尊便将你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听见逐出师门四个字他的瞳仁震动了下,忽然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声音也变得沙哑了,师尊,我错了,别赶我走......
    剑尖再进寸,白景轩切齿冷声道:无耻。
    两个字如千斤重锤将他的所有希望砸了个粉碎,他只觉自己浑身冰冷,仿佛落入冰窟。
    他把握住剑锋,掌心顷刻便鲜血淋漓,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而是几近绝望地哀求,废去修为也好,杀了我也罢......只求师尊别把我逐出师门。
    可对方却对他的祈求充耳不闻,目光凛拔出剑锋,同时隔空掌击中他的胸前,他只感到阵天旋地转,脚踏空便直直地向后落入深渊。
    视线里,崖边那袭白影正目露寒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下坠,大量梨花花瓣被随风卷入云海,在他身旁萦绕。
    崖顶渐远,四周开始逐渐落入漆黑片,他仿佛听见清脆的破碎声,扭头却见周身无数镜面碎片,映照着他惊慌失措的脸色以及大量飘扬的花瓣......
    *
    不要!
    他大喊声,猛然惊坐而起,见自己仍在卧房内,汗水浸湿了衣衫,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拭去额汗。
    还好......只是个梦。
    可肩头却传来阵痛感,他略吃惊,下意识地触摸方才被剑贯穿的地方,须臾后面露疑惑,掌心也在隐隐作痛。
    他没有受伤,可为何痛感如此真实?
    此时天已蒙蒙亮,他不放心地踱向白景轩的卧房,却不见师尊的身影。
    寻至殿外时感到阵异样的灵压,正如当初师尊恢复灵脉时释放的气场,令人又敬又怕。
    他眼看见白衫人影矗立在梨树下,回想到方才的梦境,他心里咯噔了下,蹙足不前。
    神力基本恢复,白景轩尽力压制气息,却还是不免四溢,树梢上的鸟儿纷纷避之不及,呼啦声飞向高空,抖落了无数花瓣落在白景轩的青丝及肩头上。
    长居树上的小松鼠躲在洞内瑟瑟发抖,裹足不前。
    他没好气地瞪了它眼,心想:跑都不会了?
    此时感应到身后弟子的气息,他头也不回地道:怎么?你也怕得不会动了?
    蔺宇阳神色迟滞,心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方才的不是梦?
    他犹豫了下,试探道:师尊......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做梦了?
    白景轩转过身来,抬起掌心,其间汹涌灵光闪过,只是修为恢复,时间灵流汹涌,睡不着罢了。
    蔺宇阳松了口气,还好,那果然只是个梦。
    他扬起丝笑容,师尊今日早膳想吃什么?
    只见对方摇摇头,为师要办件要紧事,你近日哪也别去,就留在此处护法。
    *
    听说白景轩要打开天门,蔺宇阳瞳仁震,忙阻止道:师尊,此乃逆天而行,万万不可!
    白景轩摇摇头,以他现在这具未羽化的躯壳,只有强行打开天门途方能返回上天界。
    关于凃云的疑惑直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旦恢复神力,他便迫不及待想要探究竟。他有预感,若不找出此人能够通过天道审视的原因,必有大患。
    唯有此法,方能找到凃云。他道。
    不行!蔺宇阳内心焦急,高声脱口而出,师尊能恢复灵脉已实属不易,如何能冒如此风险。
    弟子......不能答应。
    白景轩秀美微挑,心道你也反了?有你答应的份么?
    就算你不护法,还有守殿弟子,还有悬镜堂与戒律堂。有没有你,都是样。他说得云淡风轻,听在蔺宇阳的耳朵里却莫名阵揪心。
    见徒弟垂眸捏了捏拳头,瞬又松下了,幅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微叹了声,道:为师已是天尊了,你还担心什么?
    蔺宇阳见他心意已决,心知自己无力改变,便道:......可否让弟子陪您起去?
    他笃定地摇头,你境界不足,去了也是九死无生。悬镜堂如今已归清玄殿管辖,为师归来前,你领悬镜堂守护阵法与清玄殿。
    另外,命戒律堂看好各堂长老,莫要让他们生出事端。
    蔺宇阳只得微咬下唇,缓缓点头道:弟子,定为您守好清玄殿。
    作者有话要说:徒弟表示一生一世太短,要天荒地老!
    ps:7.1开始日6
    第36章 通天
    一道光柱轰然直通天穹,伴随着低频一声嗡鸣,磅礴灵压如浪潮一般汹涌席卷开去,顷刻间,整座冥天宗都笼罩在这令人惊惧的气息中。
    众人纷纷从各殿涌出,极目远眺。只见天穹峰顶金光四溢,天空中绽放五彩华光,祥云聚集。
    通天彻地的光柱逐渐扩散,直至将整座清玄殿都笼罩在夺目的光芒里。
    那是什么?人群发出轰乱声。
    有长老面露惊惧,这是......飞升之兆?
    可立即有人反驳,不对,如若飞升,应是先开天门,后现通天大道。
    可眼下虽有光柱,却未见天门大开。
    莫非......宗主他要......一名长老见状冷汗直流,后一句话几乎不敢说出口。
    凭一己之力强开天门?
    荒谬!自古以来谁能做到?即便是对于无相境天尊来说,打开天门所需耗费的灵力也是无法估量的恐怖量级,非神力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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