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到熟悉的血腥味，凯瑟琳破了口的唇，向上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哪怕是现在这个时刻，语调仍是醉人的甜腻。
    “主子，凯瑟琳怎么可能会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比如，主子你。
    剩下的那句话，凯瑟琳终究没有说出口。
    自知她的身份，不能帮到波顿，与其为了她的一己私欲，让他不能完成他想做的，不如将那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
    就当是她对他深爱的表现吧。
    语落，凯瑟琳低头，失神望着地上黄色的泥土，耳边传来波顿毫不犹豫离开的脚步声，眼眶瞬间通红，眼泪涌上眼眶，却又倔强的，不让它掉下来。
    这边客厅，陪厉璟之吃完晚饭，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喂对方，之前在顾家被林婉儿热情招待的霍瑾懿，这没多久，又吃下那么多东西，肚子撑得不行。
    眼看厉璟之还要喂她，赶紧摆手拒绝，“璟之，我是真的吃不下了，你摸我的肚子，都快鼓成皮球了。”
    霍瑾懿撒娇地说着，没有忘记抓起男人的大掌，在她微微鼓起的肚子上揉着。
    美食当前，肯定是要吃的，但素，美食吃得太多，也不怎么好受啊！
    厉璟之原以为他的阿瑾，之前在顾家的时候，肯定没吃多少，所以刚才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特意喂她吃了不少东西。
    可现在，感觉到掌心下女孩儿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才意识到，他刚才貌似好心办了坏事。
    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是我不好，以为你在顾家没吃多少，刚才喂的稍微有点多。”
    一边解释，一边不忘给她揉肚子。
    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原因，听完厉璟之的解释，霍瑾懿也没生气，反而内心是满满的甜。
    有个人始终会关心你，是否穿暖吃饱，尽管只是一些生活中的平凡事，或许没多少浪漫可言，但对她来说，却远比那些高调的浪漫，更加打动人心。
    吃撑吃得太多，就这么揉肚子，显然达不到缓解，霍瑾懿提议出去散散步，压压马路，厉璟之欣然接受。
    两人十指紧扣着出门，刚出门不久，换下那身白大褂的波顿，紧随着一起消失。
    帝都东部，远离一切喧嚣的郊外，有一栋外表看上去，久经风霜的欧式城堡，屹立在夜色里，莫名让人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刚才紧随厉璟之他们俩消失的波顿，此时站在城堡大门口，听着蓝牙耳机里响起的警报声，邪肆地舔了舔唇，“来得真快。”
    站在城堡大门口，任由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门，用红外线探测仪，检测他的虹膜。
    核对无误后，面前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伴随着那扇厚重大门打开，站立在道路两侧的黑衣人，齐声“刷刷刷”的低头，恭敬万分地迎接他们的主子。
    “欢迎主子回家！”
    踩着脚下触感柔软的羊绒地毯，沿着从大门口蜿蜒到客厅门口的地毯，波顿走到客厅外，刚推开客厅的门，一把匕首划破长空，飞速朝他掷来。
    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杀气，薄唇无所谓地勾起，也不闪躲，任由那把匕首朝他面门砸去。
    “主子小心！”
    紧急之下，一名黑衣人护主心切，一个闪身来到波顿身边，把他往左轻轻一推，那把朝他砸来的匕首，瞬间深深没入他的肩膀。
    鲜血顿时四溅。
    有几滴飞溅到波顿的脸上，男人也没生气，看了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黑衣人，慢条斯理抽出一张纸巾，擦拭脸上的血迹。
    待擦干净血迹，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犹如暗夜帝王的男人，波顿唇角扬起的弧度加深，走到另外一旁的沙发坐下，逆天的大长腿随意交叠在一起，看起来慵懒极了。
    “怎么那么多事？亚历克斯的家主，想要惩罚我，你怎么可以帮我承担？”
    黑衣人心头大惊，脸色呈现出绝望的灰白色，可能是觉得今夜过后，他再也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奈何这个时候，还不能为自己求情，否则，等待他的将是另外一出人间惨剧。
    上次他的一位同事，就是没能忍住诱惑，接受主子敌人的贿赂，收了不小金额的钱，把主子的行踪告诉对方，那一次险些全军覆没。
    若不是主子他临危不乱，沉着冷静想出对策，现在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有命站在这里？
    背叛主子的后果就是，那个人死得很惨，并且，在接受惩罚时，还不忘为自己开脱求情，最后甚至开始没头脑的咒骂。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死得很惨，那位贿赂他的敌人，也死得很惨。
    他跟着波顿的时间不算太长，却见过波顿冷血无情的一面，对他可以说是惧怕又臣服。
    “主子，我……”黑衣人开口，想说些什么，仅开了个头，就见波顿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见此，黑衣人担忧的心一松，知道他接下来，不用担心今晚能否睡个好觉了，主子他并不会罚他。
    捂着还在流血的胳膊，强忍疼痛，朝着坐在沙发上，气势丝毫不减半分的两个男人，九十度恭敬弯腰后，转身放轻脚步离开。
    无关紧要的人消失，客厅里的气氛俨然变得更加紧张。
    两个男人各自占据着沙发的一角，气势逼人却又相近的两人，如同冰与火，无法融合。
    二十多年了，波顿就是讨厌见到他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从小到大亦是如此。
    尤其是，不管他怎么做，好像都达不到他那么优秀。
    可能这就是，那个女人当初为什么只会选择，把他带回去亚历克斯家族，毫不犹豫将他扔下，生死不管的原因吧。
    想起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波顿双手猛地攥紧，恨不得让他也体会一下，生活在贫民窟，尊严被人踩在脚底，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缓缓松开攥紧的手掌，波顿探身出去，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修长的手指轻扣在高脚杯的杯身，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