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唱戏似的，霍瑾懿一番话怼过去，向山差点眼前一黑，直接昏过去。
    偏偏霍瑾懿还灵动地眨了眨桃花眼，卷翘的羽睫如蝴蝶的翅膀，一脸无害和真心关心他的模样。
    这还是沈一墨和沈亦修，第一次见识到霍瑾懿那张嘴的威力，明明从头到尾没说一个脏字，可就是能把人气得半死。
    难免有些忍俊不禁。
    尤其是当他们兄弟俩余光瞥见，刚才还仗着他是长辈，全程端着姿态的向山，那张脸黑如锅底时，就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不过，再怎么忍不住，也要生生给忍下来。
    谁叫这向山，不知怎的，和沈老爷子有点交情。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还真不是为了什么股份不股份的，更不是来给向山坐镇，而是来相亲。
    只是这传闻中貌美如花的千金大小姐没见着，反而看了一场好戏，顺便见了熟人，倒是不错。
    至于霍瑾懿，她之所以会如此，还不是因为，从刚开始到现在，这位向董事，就一直瞪她。
    时不时穿插些嫌恶的神情，弄得她还以为，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注意自己的仪容，不那么得体呢。
    被霍瑾懿一句话气得半死，向山对她更是越发厌恶，恨不得可以立即把人给赶出霍氏。
    胸膛上下起伏好一会儿，破旧又急促的呼吸，如一个长期不使用的老旧风箱，每喘一口气，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归西似的。
    缓了一会儿，向山直接拿出长辈的威严，眉头紧皱，不怒自威的样子，看着还真像那么一回儿事。
    前提是，霍瑾懿没有见过她家璟之冷着脸，教训他的那些下属的话。
    “真是没教养！”
    冷冷呵斥一句，又敛敛眸，装出那副佛系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冷着脸，呵斥她的人不是他。
    其光速变脸的速度，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霍瑾懿是吧？我听牟亮说，他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和你违约，不过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是霍氏和亚历克斯家族订单的主要负责人，如果现在牟亮这边单方面违约的话，那你肯定不能在订单交付之前，把产品给准备好。到时候，给霍氏产生什么负面的影响，怕是就算霍氏的总裁，是你的亲生父亲，可能都救不了你哟！”
    幸灾乐祸的语气，真真配不上“长辈”一词。
    叽叽歪歪说上那么一大堆，不就是想说，她要是不给他一点好处，他这边就不会让牟亮，继续和她走合同吗？
    毫不顾及地翻了个白眼，油盐不进的样子，看得向山真是牙牙痒。
    特别是当他看到，这个几次三番根本不给他面子的少女，露出一抹类似于挑衅的笑容时，眼皮狠狠跳了跳，甚至有种想要让人准备速效救心丸的冲动。
    果不其然，霍瑾懿从未让人失望。
    “哦？那可真不是个好消息呢。”
    语气极其云淡风轻，仿佛他刚才说的那么多，在她听来，就只不过是个不太好的消息。
    向山：？？？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现在的她，难道不是该像他所想的那样，因为担心给霍氏产生负面影响，所以哭着求他吗？
    哭着求他？
    那种么可能啦！
    她今天不让这个向山，哭着求她，她就不姓霍！
    小狐狸似的笑了笑，潋滟的桃花眼里，一道精光迅速闪过，不留下任何痕迹。
    淡定自若的观赏完向山的变脸后，这才慢条斯理的，把龙三刚才短时间内就查到的一些资料，推到向山面前。
    白嫩似葱根的指尖，点了点桌面，笑得人畜无害极了，虚心求教道。
    “向爷爷啊，您说如果我把这份资料交给法院的话，您的那个宝贝儿子，可以判几年啊？”
    向山不愧是老狐狸中的战斗力，哪怕他在霍氏任职多年，却从未让人抓到过一次把柄，哪怕霍令承总是觉得，这个向山看起来并不像是外表那般佛系，反而有很大的野心。
    从他这里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但这并不代表，从他那位完全被宠坏的儿子身上查不到。
    本来她也只是随口说说，却没想到，还真让龙三查出点有趣的东西。
    听到自家宝贝儿子，向山的太阳穴狠狠跳了跳，目光往下，当他看到a4纸上的白纸黑字，以及甚至有好几张图时，瞳孔猛地一缩。
    胸腔内的心脏，因为极度害怕差点跳出嗓子眼。
    眼疾手快地抢过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三下五除二撕碎后，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就又见到霍瑾懿笑眯眯的，如一个弥勒佛似的，拿出另外一份。
    不仅如此，还特意关心的开口，“向爷爷，您这爱撕纸的行为，看起来有点像是阿尔兹海默症啊。”
    故意拖长语气，那股灵动俏皮的劲，真是惹得一旁充当背景板许久的沈家两兄弟，几乎是不自觉的，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语气稍顿，抬起眸小心翼翼看了向山一眼，发现他没像刚才那般黑脸，还有些遗憾，“就是那个老年痴呆症啦，我听我的朋友说，好像得了这个病症的老年人，好像都很喜欢撕纸玩哦，您如果真的喜欢，我这里还有很多，您要不要接着继续？”
    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好多份文件，一份一份整齐地摆在桌面上。
    甚至为了照顾向山他的这个“病症”，还特意离他的距离十分的近。
    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有备而来。
    这个时候，向山要是再不知道，在他眼中没点真材实料的少女，实际上是个有本事的人的话，他这么多年怕是白活了。
    身上盛气凌人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减少，和她说话的时候，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用力瞪她，反而透着一股哀求的意味。
    那可是他向山老来得子的宝贝儿子啊，虽然平时是混了点。
    但是，只要那份文件交给法院，或者是警方，牢狱之灾什么的，恐怕都算是轻得，他现在怕的就是，这位看起来无害的霍小姐，会在其中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