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尚霖身子微微一抖。
    “特别……没什么特别。”
    他看着林浩然，嘴上说没有什么特别，手却死死抓着报纸，在颤抖：“只是，这是我方家多年的心血，是玖儿一手打造出来的，现在被毁了，她该多难过啊！”
    林浩然点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尚霖根本就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嘴的鸭子，突然飞了。
    让他根本就接受不了。
    方飞呢？
    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死到哪里去了，让他去接收玖天集团，现在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商场如战场，这北方的商场，更是残酷，咱们都是过来人，应该早就见多了，”
    林浩然道：“我就是想到，这是玖儿的心血，所以为她难过，一看到消息，就赶紧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方尚霖摇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至少让自己看上去，好像没有那么在乎。
    “多谢林兄，只是一家公司而已，对我方家来说，算不得什么，玖儿那边，我会安慰，多谢你的好意。”
    闻言，林浩然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接告诉我，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客气。”
    说完，林浩然便告辞离开。
    看着林浩然的背影，方尚霖一言不发。
    突然间，他一把将桌子都给掀了，噼里啪啦，桌上的珍贵茶具，碎了一地！
    “混账东西！”
    他哪里看不出来，林浩然分明就是来故意刺激他的，什么来慰问，什么关心？狗屁！
    看到玖天集团被毁了，破产倒闭，林浩然应该很开心吧！
    虚伪的小人，竟然还故意上门来说，他林浩然十几年都没到他方家来过一次，玖天集团一毁了，他怎么就来了？
    方尚霖大发雷霆，整个人好像变得疯狂起来，大厅里能砸的东西，都被他砸得稀巴烂。
    “方飞呢！”
    他抬头大喊，远处几个下人，瑟瑟发抖，根本就不敢靠近。
    “把方飞给我喊回来！把那个畜生，给我喊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必须弄清楚，玖天集团没了，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不是一家普通的公司，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成立，这是方家几年的计划，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和代价，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到了他们可以收割的时候。
    可一切，都搞砸了！
    他想要办法，必须想办法，看看还能不能挽救回来。
    若是玖天集团真就这样没了，方家的损失……
    方尚霖根本就不敢想，那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与此同时。
    林浩然走出方家，脚步轻快，似乎十几年来，都没有这样轻松过，面带春风，满是高兴。
    “老爷。”
    门口，林宇的车在那等着，见林浩然出来了，立刻拉开车门，扶着林浩然上车。
    林浩然坐上后座，林宇小心翼翼关好门，进了驾驶位启动车辆离开。
    十五年来，这是林浩然第一次主动上门来方家吧，甚至是林浩然第一次在成为林家家主之后，去拜访别人。
    看林浩然的表情，玖天集团倒闭，可不是什么小事。
    “看来，我猜得没错。”
    林浩然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这玖天集团，不一般啊。”
    “不就只是一个集团公司，只不过是涉及的行业很广么？”
    “不只是这样。”
    林浩然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若只是这样，方尚霖今天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他这等城府极深之人，都控制不住情绪，就很说明问题。”
    他看着林宇：“你知道，这玖天集团，方家暗中投入了多少钱么？”
    “三千多亿！”
    就算见惯了大场面的林宇，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三千多亿？
    就算是顶级豪门家族，这也是一笔巨大的钱款了啊！
    这玖天集团，不就是方家牵头，而有众多大姓家族参与进来，各种资源交换，而形成的超级大公司么。
    怎么……方家有投入这么多？
    “这还只是看得到的投入。”
    林浩然有些幸灾乐祸：“而那些看不到的私下资源交换，恐怕还更多。”
    方家投入巨大，如此突然倒闭，就算是方家，恐怕也有些承受不起。
    五年多的时间，以方玖的名义来打造，好像是她个人的公司，但实际上，牵扯的利益相关之人，实在的太多了。
    玖天集团越大，就越难掌控，方家本想借此机会，借北方这一波混乱，清除掉玖天集团中的异己，彻底掌控这个庞然大物，可没想到，这马上到嘴的鸭子，飞了。
    林浩然有些忍不住，直接大笑起来。
    他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