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苏江柳擦擦手心里的汗，肌肉放松下来：“李哥，什么事？”
    开着门，苏江柳让李华进来。
    房间不大，胜在干净整洁。
    “我想先跟你说一下电动拉坯机的事，等到了机械厂，你心里也能有数，和对方谈的时候有底。”
    苏江柳打起精神，认真听李华介绍这款电动拉坯机。
    “……功率还可以，耗电不算太高……”
    “价格怎么样？”
    “单个售价……”
    “我们可以把价格压到……”
    交流结束后，他们稍作休息就出发，先在招待所给厂里打个电话，说了电动拉坯机的事。
    “可以，如果性能不错，先做个计划表，价格……考察结束后……你们自己做决定。”
    说完正事，孟世和迟疑了下，关心道：“江柳呢？”
    “在我旁边。”李华将话筒给苏江柳：“组长找你。”
    他以为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和苏江柳说。
    苏江柳如常地接过：“孟哥，什么事？”
    “你们不用赶时间，别累坏自己的身体，多在江市待几天，我会跟厂里说，不急着回来，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孟哥，我们心里有数。”
    “还有，你……”孟世和虽然听她称呼没变，但感觉不一样了，似乎已经有了距离：“祁同志还好吗？”
    “还可以。”
    “……”孟世和：“那就好，等你回来。”
    挂了电话，李华问：“孟组长说什么？”
    “没什么，就让我们不用急，慢慢来。”
    机械厂
    出来带他们的也是熟人，周哥。
    打过招呼，苏江柳跟着他进厂，一边问：“周哥，你不是技术科的？”
    “是，正好我参与了电动拉坯机的制作，给你们讲的更清楚。”周哥看见她惊讶：“小苏啊，你们是一个厂？”
    “我说呢，怪不得祁工让我带李同志参观。”
    他还奇怪，祁工还管销售的事哪。
    之前在厂里也没见他有这个心思，还是电动拉坯机这种小玩意儿。
    原来是给苏江柳牵桥搭线。
    除了她，也没见祁工对谁这么照顾过。
    “都是熟人。”苏江柳有点压力，其实祁邦彦不用这样：“不过还是要麻烦周哥。”
    “好说。”周哥将人带到厂房：“这款电动拉坯机是最新研究出来的，周围的几家陶瓷厂已经在跟我们接洽，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不然过一阵就得排队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周哥你可得多照顾照顾我们。”
    “这我说不了算，不过看在祁工的面子上，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
    说是这么说，但也肯定要赚钱的，周哥身边还有个销售科的工人，在周哥说了一堆电动拉坯机的优越性能之后，他跟着侃侃而谈，大肆把电动拉坯机夸了一顿。
    夸的几乎像是，不买他们就亏个几千万一样。
    “性能问题确实不错，以目前的市场来看，期待厂里将来能够制造出更好的拉坯机，不过价格上，我觉得……”苏江柳跟销售员一阵扯皮。
    李华在旁边也不落人后。
    你来我往，对方先招架不住了：“你们真是太厉害了，说不过你们，你说的这个价格说实话有赚头，但真赚不了多少，几乎就是白忙一场。”
    苏江柳笑眯眯：“薄利多销嘛，等我们把这么好用的电动拉坯机带到北方，顺便帮你们宣传宣传，到时候订单还不跟雪花一样飘过来。”
    周哥在谈价格的时候完全出不上力，他就是来给他们做中间人，帮苏江柳他们的。
    他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就眼睁睁看着苏江柳嘴皮子利索的把销售科的能人给说的败下阵来，还让人生不起气来。
    如果能打开北方市场，那是最好不过了。
    工人心动，但嘴上不能这么痛快答应：“那也不能这么低，真是说不过你，我也做不了主，到时候我跟上面商量商量，具体还得看科长的意思。”
    “行，你们商量，我们在这多待几天。”
    感谢了周哥，苏江柳、李华就走了。
    这一天，苏江柳没有等到顾青，也没有等到祁邦彦。
    祁邦彦倒是想来找她，但顾青以她才来江市，就不管她控诉他，他也不好就这么走，和郭建安两个人一起带顾青出去玩，好好招待她。
    硬撑了一天的顾青躺下之后，一个指头也不想动，累死她了，为了阻止两个人见面，她也是拼了。
    第二天一早，顾青睡过头了，一觉醒来，家里就剩两个人。
    “邦彦呢？”顾青没看到祁邦彦有点着急：“他上哪儿去了？”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找他未来对象了。”郭建安拎着早餐进来：“洗脸吃饭吧。”
    “他出去找苏江柳，你怎么也不知道拦着点。”顾青生气。
    “拦什么。”郭建安将豆腐脑、油条摆好，把凳子拉开，将他妈推着过去坐下：“妈，邦彦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觉得不合适，也只是我们觉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初要是姥姥姥爷逼你和我爸分开，你能高兴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找对象，过日子。”郭建安：“桑家条件也不比我们家好，也没见你不满意桑沫。”
    他明知道他妈介意的是什么，他就是没说。
    “可她是离过婚的。”这一点是顾青最不能接受的。
    她答应过晓玉要照顾好邦彦，如果晓玉知道她看着邦彦找了这么个对象，不得气死。
    “邦彦不介意，我们说这些做什么。”郭建安提醒：“妈，这话你以后可别再在邦彦面前说了，他虽然不会跟你说什么，但他肯定要生闷气。”
    顾青想到昨天说这话时祁邦彦的眼神，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当儿子一样的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自己再不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想开点呗，与其愁眉苦脸的，不如想点开心的事，比如我和小沫结婚之后，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抱到大孙子，到时候有的你忙。”
    “哼，就知道跟邦彦合起伙来。”
    “那能怎么办，我要是不帮他，最后你收拾的还不是我？”郭建安也很心塞。
    *
    “咚咚咚”
    苏江柳以为是李华，直接就开了门，结果这次却是祁邦彦，戏谑道：“你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