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孤女的秘密
宇清廉望着两个女子远去的纤细背影,陷入沉思。
他自是了解自己母亲邹氏,邹氏当初若不是娘家有些背景,仅凭她的容貌又怎会攀附上卫国公府?
当然,宇清廉倒并不是刻意贬低自己的母亲,相反,他觉得自己外祖父家当年也着实是厉害,居然能将貌不出众的邹氏嫁入卫国公府做宇老二的正妻。
要知道,他爹年轻时的长相是真的特别俊俏,多亏了他们兄弟俩长相皆随父亲。
宇清廉知道自己大嫂过得很苦,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帮她,邹氏那样的性子,哪里会听他的话。
多少次,他望着柳明珠的背影发呆。
那个女子并不十分美丽,或者仅可以用普通来形容,但她却是个不可多得的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女子。
只可惜兄长并不会珍惜她,相反却嫌弃她不够美丽,并因此而刻意远着她。
宇清廉正在痴痴发呆,他身后走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缓缓道:“二公子,太子府刚刚传来了消息,我们还是回去吧!”
宇清廉不用回头,听声音便知道是自己的门客陶福。
两年前,宇清廉曾经在路上遇见一个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的秀才,一时间心生怜意,便让人给了他几两碎银子。
谁知那秀才穷虽穷,却很是有骨气,坚决不肯白拿他的银子,只求跟着他去府中做个书童。
宇清廉见他这般有骨气,也很是动容,便将他带回了国公府。
等让人带着他梳洗打扮换装完毕,宇清廉才发现,这秀才竟然长得眉清目秀,尤其是天生一股清贵的书卷气息。
便坐下来同他攀谈,发现这个秀才不仅知书达理,而且通今博古,学识甚是渊博。
宇清廉便觉得有些奇怪,问他如此有才学为何不去考取功名,说不定可以靠中状元一步登天,也不至于会沦落到流落街头的地步。
但是秀才却施施然道:“我这个人虽有几分才华,但平生最不喜欢受人约束,所以并无意考取功名,只想随意了此一生罢了!”
宇清廉见他这样有才华,难得的是不骄不躁,又能认清自己的目标,心中便赞叹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试探着留他住在府中。
这人便是陶福。
在国公府住得久了,陶福便有些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人家的,偶尔也帮宇清廉在不太重要的事情上出出主意。
宇清廉见他出的主意都很有见地,便央求他做自己的门客,自己府中好吃好喝供着他,只要他帮忙出出主意就好。
陶福原本就感激宇清廉能收留他,见此情状,自是答应的,但他有个条件,就是如果有一天自己想要离开这府里的话,宇清廉不得干涉。
宇清廉自是同意。
上次庄子里的事情,其实就是陶福出的主意。
当初宇清廉还担心若是闹出人命怎么办。
陶福眉头一皱,不悦道:“成大事者,怎可优柔寡断?”
宇清廉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按陶福说的去做。
陶福帮宇清廉分析了他目前的处境,一来他不是长房嫡子,将来无法理所当然入主国公府。
二来他在府中地位并不如宇清尘般受重视,所以必须背后有人撑腰,方可破茧成蝶。
陶福想了几日,最后去见宇清廉,告诉他,目下只有投靠太子,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宇清廉听后大惊失色,因为世人皆知太子因俪贵妃素来与卫国公府不合,若是去投靠他,只怕根本不会受到重用。
陶福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件事必成!正是因为太子与国公府不合,他才会需要你,这样不会有人猜到你是他的人,反而有奇效。”
宇清廉将信将疑,陶福只道将事情交给他去办即可。
几日后,陶福带着太子的亲笔书信回到了国公府,将书信呈给宇清廉看。
因此,宇清廉便成了太子的人。
宇清廉直到柳明珠和沈菀笙的背影彻底消失了,方转过身,随陶福一起往自己住的怡景轩走去。
“那姑娘不错!”
陶福突然开口道。
“谁?”
宇清廉微微有些错愕,陶福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此前几乎从未曾在自己面前谈论过某个女子。
“自然是沈姑娘,除了她还会是谁?”
陶福说完,别有深意看一眼宇清廉。
宇清廉的脸立刻有点泛红,强词夺理道:“方才明明有两个女子,我又怎知你说的是谁!”
陶福也不与他争辩:“我瞧着那沈姑娘,似乎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可惜她的传闻可不大好啊!”
宇清廉想起这几日府中盛传沈菀笙在魏家时便是个勾三搭四的不良女子,嘴角便露出些讥讽之意。
“那传闻自然是有人想让您听见的罢了!可有时候耳朵听见的不一定是真,眼睛看见的也不一定是假!”
陶福说话时时都有深意,好在宇清廉已经习惯了。
“那照你说的,她沈菀笙嫁给璃堂弟还算是委屈了?”
“这个我可不知道!但是我瞧着三公子似乎乐在其中!”
“呵呵!你难道忘了,璃堂弟可是活不过二十的!”
陶福听见宇清廉这样说,微蹙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良久方道:“我瞧着倒是不像,……不过也不一定……”
他虽从小到大,浪迹过不少地方,也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和各种奇怪的事情,但是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到有多离奇。
因为他曾亲眼目睹过,有一个汉子,前一秒还气壮如牛地练武,后一瞬却跌倒在地突然断了气。
后来有人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这是因为过于劳累死掉了。
所以对于他而言,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回到怡景轩,宇清廉见自己的书案上放着一张宣纸,纸上墨迹未干。
他拿起纸,只见上面写着:留意沈!
宇清廉一时有些不解其意,搔搔头皮道:“这……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子是让咱们注意三公子未过门妻子的一举一动!”
陶福眼中也露出迷惑之意,他想不透太子为什么让他们盯着沈菀笙,难道那女子身上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沈家那孤女孑然一身,哪里有什么可查的呢?莫非与魏家有关?”
宇清廉一手拿着宣纸,另一只手指敲打着纸面猜测道。
“也有这个可能!”
陶福感到甚是迷惑,实在猜不透太子的想法,但既然太子让盯着,那就盯着呗,随时向太子报告即可。
宇清廉又拿起纸,翻来覆去对着阳光细细看了几眼,确认上面没有留下其他的痕迹。
这才顺手用火折子点燃烛火,将那张纸放在烛火上烧掉了。
太子每次派人传来书信,都是让来人口头传达的,那传信之人并不会多逗留,碰到他不在时,便写下来放在桌上。
但每次都是掐头去尾,外人很难猜透是什么意思。
这也说明太子是个心思极其细腻之人,处处马虎不得。
宇清廉看完后,就将那张纸烧掉,不留下一丝痕迹。
陶福顺手将纸灰拢起来,用手指一点一点捏了,放在自己袖中。
宇清廉则负手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些,眯起眼睛看看天空道:“这天看来是又要变了,不知道明日会不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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