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个刚转到前厅，看到只有方夫人独自一人坐在了前厅的椅子上，目光中带着嗜血的仇恨，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得很。
    果真是老妖婆，道行很深，凌霜在前厅门口一顿，缓缓走了进去。
    “凌霜你好本事！”方夫人咬牙切齿道。
    “姹紫你先下去！”
    “是！”姹紫退出了前厅，将门关好。
    凌霜淡然的走到了方夫人面前，吊儿郎当的斜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方夫人隐忍的愤怒缓缓道：“我和您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居然将葛姨娘母子一夜之间除去，您得多嫉恨一个人才能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
    “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方夫人不想和凌霜斗嘴皮子，突然盯视着凌霜问道，“月儿呢？”
    “我怎么知道？这个您得问凌婉去！”凌霜知道越是到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起来。
    “凌霜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有的是法子让方玉死无葬身之地，”方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她自认为自制力极好，可是每一次遇到凌霜的时候，都有克制不住怒意的时候。
    凌霜丝毫不为所动，抿着的清茶，斜着眼睛看着方夫人。方夫人越是沉不住气，她越是有机可乘。
    其实凌霜如今的心头也是五味杂陈，那天在刑部大牢见到方玉的时候，方玉尽管掩藏得很好，可是那浓浓的血腥味却是瞒不过她的鼻子。
    现如今就是要看谁先沉不住气，凌霜硬起了心肠不在方夫人面前表露出太多对方玉的担心。
    方夫人果然有些心慌，莫非凌霜这女人对方玉也没有什么真情，那可就太可怕了？一个无情的女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凌霜你不要再装了，凌婉已经招了，是你在龙吟寺将月儿掳走的，你还敢狡辩？！”
    哗啦一声，方夫人将桌子上的茶杯拂袖扫落在地。
    “母亲这样就不对了啊！好得也是样东西，方府家大业大的，买什么都得花银子，你这样无故大怒打碎东西，实在是败家啊！”
    “你！”方夫人气的发抖，可是此番要是一巴掌打过去她还真的有点儿犯怵，这贱人武功不错。
    凌霜知道时机差不多了，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方夫人道：“方家大小姐贪玩儿，说不定走丢了，或者遇到歹人了也是有可能的。”
    方夫人闭上眼眸，深深吸了口气道：“只要你能将月儿的下落透露出来，我便想法子帮方玉洗脱罪名。”
    凌霜凤眸中晕染出一抹滔天怒意，方玉本来就是被她冤枉的，现如今倒也说的冠冕堂皇，随即将怒意压制了下去。
    “我要先见到方玉再告诉你方月的下落，”凌霜淡淡道。
    “不可能！”方夫人脸色陡然变得阴戾了起来。
    凌霜冷冷一笑随即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慢条斯理道：“方玉呢好得也是个皮糙肉厚的，虽然吃点儿苦头也不会要了他命。况且还有太子殿下器重他的为人，将他保护的很周到，我倒是觉得方玉与其出来还要给杜大人做事，不若呆在牢狱里享几天清福也不错。”
    方夫人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凌霜居然这么想，还有人专门呆在牢狱中享清福的。
    凌霜看了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方夫人吃吃的笑了出来道：“倒是方月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若是落在什么居心叵测的人手上，怕是连一天也挨不过哟，啧啧……可惜了的。”
    方夫人气的手脚冰凉，整个身子也抖了起来，不停地微颤着，好半天才强迫自己定了定心神看着凌霜道：“明天一早，你会看到他的。”
    她说罢头也不回离开了东苑，背影挺得笔直，可是在凌霜看来带着几分狼狈和颓废。
    “大小姐，”姹紫也听到了方夫人的那句话，走进来后神情带着几分苦尽甘来的激动。
    “傻丫头！”凌霜微微一笑，“你拿着银子出去买些好酒好菜来，对了还有上好的金疮药，人参之类的补品多买点儿，明儿个姑爷回来后要好好补一补。”
    “小姐，这就能出去了吗？”
    凌霜笑道：“方夫人都来过了，我们还能出不去吗？”
    第二天一早，一个新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方家特大杀人案终于有了眉目。原来竟然是二少奶奶身边的丫鬟香坠，因为葛姨娘罔顾同乡情意没有提携她，怀恨在心。后来勾引二少爷不成，随即心生不满，便毒杀了葛姨娘嫁祸给了二少爷。
    案情精准，证据确凿，香坠成了方夫人手中的牺牲品。
    三日后香坠在宣武门前的菜市口因为毒杀并陷害主子，实在大逆不道的很被凌迟处死，死的时候，即便被人割了舌头依然狂吼的样子吓坏了很多人。
    方家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方府的门口，方玉被人扶着下了马车先去了方修文的书房给方修文请安。
    “回来了？”方修文的声音有气无力，小儿子惨死的案子成了无头公案，他也知道方玉不是凶手，可是看着他还是不舒服得很。毕竟是因为他而起，方玉见了自己的父亲也是眉眼微垂。
    “孩儿让父亲受惊了，”方玉声音恭顺道。
    “下去吧！”
    “是！”方玉缓缓退出了书房，脚步却是沉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太子殿下居然恨到这种程度，今早走的时候还被太子殿下派过去的人狠狠修理了一顿。
    他刚走出房门，迎面便撞上了准备按照凌霜的地址去接妹妹的方恒。
    方玉默然走过，无话可说。
    “站住！”方恒的咬肌绷得紧紧的。
    “大哥？”方玉转过头笑的人蓄无害。
    方恒冷冷道：“管好你的妻子，不要再闹了，方家撑不住她那样折腾的。”
    方玉俊美的脸上掠过一抹阴霾，这丫头莫不是又做了什么傻事，千万不要伤着才好，他忙转身疾步离去。
    看着方恒的脸色，凌霜这丫头估计这一次闹得很大，不然方夫人不会让他这么快出来的。只是她不会有事吧？若是不听话让她自己身处险境，他一定打她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