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坐公交是什么时候了？
    穆人凤和杨化亭笑了笑，他俩还真想不起来了。现在，坐在拥挤的公交车上，还感觉挺有趣的。常老怪就坐在他们的前面，常小蝶没有座位，只能是抓着扶手，站着了。没多大会儿的工夫，车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有一个青年，看到常小蝶眼前一亮，就挤了过来。终于，他挤到了常小蝶的身后，尽可能地往前拱着身子，在常小蝶的屁.股上蹭来蹭去的。要说常小蝶也是，现在都已经是冬天了，她竟然穿了一件超短裙，腿上裹缠着网状的黑色丝袜，那两条修长的美腿，让人想不犯罪都难。
    常小蝶就皱了皱眉头，混蛋，敢非礼我？她正要下手，突然，闻到身后传来的一股恶臭，那个青年竟然拉裤兜子里了。可能是早上吃了什么汤汤水水的，那泛着黄色的液体把裤子也都浸透了，还顺着裤腿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面上。
    这一幕，当即让整个车厢内都炸锅了。
    所有人都像是躲避瘟神似的，离那个青年远远的。
    那个青年也是又急又窘，哪里还敢再在车厢中待下去，快步跑到了车后门口，用力拍打着，喊道：“司机，赶紧开门，开门。”
    司机还挺有职业操守的，大声道：“还没有到公交车站点，不能停车。”
    “我让你停车。”
    “不能停，就是不能停，请等一等。”
    “擦，你是不是找揍啊？”
    那个青年作势，就要过去揍那个公交车司机。
    这一幕，杨化亭、穆人凤、常老怪都看在眼中了。不过，他们都以为是那个青年在非礼常小蝶，常小蝶受不了了，才给下的毒手呢。这一招是真狠，穆人凤还冲着常小蝶挑了挑大拇指。常小蝶满脸的无辜，她什么都没有做啊，那个青年是自己拉裤兜子里了。
    公交车上的人太多了，就算是再避让，又怎么避？那个青年往前没走几步，噗嗤，噗嗤，又拉出来了两股。顿时，车厢中的气味儿就更浓了。
    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手指着那个青年骂道：“你有没有社会公德心啊？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在这儿拉……你，你真把公交车当成了公厕呀？”
    “公厕？照这么说，你就是公厕了？”那个青年也不示弱，立即回骂。
    “你……你才是公厕呢，你们全家都是公厕。”
    那个女孩子骂的正是来劲儿，就感觉自己也要憋不住了。终于，噗嗤，噗嗤也拉了出来。与此同时，车厢中又有好几个人大便失禁，拉在了裤兜子里。现在，是冬天时节，天气凉飕飕的，车窗都关上了。在这种密封的空间内，这气味儿……实在是好闻，让穆人凤和杨化亭都差点儿吐了。
    终于，公交车到站了。
    还没等杨化亭和穆人凤等人跑下车，公交车司机已经先一步逃窜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这趟公交车，可不能再开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他非瓦斯中毒不可。当下，他立即拨通了其他公交车司机的电话，想要请假休息，或者是叫人过来换班。谁想到，他的电话还没等拨过去呢，别的司机电话就打过来了。
    跟他的情况一样，都是那些乘客们拉在裤兜子里了。
    这是咋了？
    这些乘客们还有些不太清楚是咋回事儿，渐渐地，他们终于是知道了，这都是赛神仙茶惹的祸。还什么营养，瘦身保健了，竟然害得他们一个个都拉到了裤兜子里，实在是可恶。于是，一个又一个的人，聚集在了赛神仙茶的旗舰店门口，纷纷要求退款，再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
    这下，常老怪和常小蝶也有些傻了眼。
    杨化亭阴阳怪气地道：“常爷，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常老怪哼道：“你们怎么就确定，是赛神仙茶的事儿呢？走，咱们去店里看看。”
    “有本事，你自己喝一包试试？”
    “喝就喝。”
    几个人在店里，常老怪随便撕开了一包赛神仙茶，嚼了嚼，就这样吞咽进了肚子中。然后，他又咕咚咕咚地喝了一瓶水，大马金刀一般地坐在了椅子上，倒是要让你们看看，赛神仙茶有没有事。
    这样等了一会儿，常老怪就感到腹中咕噜咕噜地响，就有些坐不住了。
    杨化亭看在眼中，乐在心中，问道：“常爷，你这是咋了？”
    穆人凤更损，关切道：“是不是痔疮犯了？”
    “你们……不行，我得去一趟厕所。”
    常老怪赶紧跳了起来，大声道：“你们的厕所在什么地方？我得去一趟。”
    那个销售小姐道：“我们的卫生间，就一个蹲位，早就让人站上了。要不，你去旁边的公厕看看？”
    “好。”
    常老怪也等不及了，拔腿就往公厕跑。可是，男厕的几个蹲坑全都让人给排满了。常老怪又气又急，干脆爬进了隔壁的女厕。反正，里面都是一个个的隔间，只要把门给关上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还好，女厕中没什么人，他去打开隔间……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里面传来了：“有人。”
    “有人。”
    “有人。”
    一连几个隔间，里面全都有人。这下，憋了这么久的常老怪终于是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他也不管不顾了，直接脱下裤子，蹲在地上就拉上了。这可真是，跟黄河决口了差不多，拉得他都不想起来了。
    可是，这里是女厕。这要是让人给看见了，那还得了？趁着没人进来，隔间中的女人还没有出来，他要尽快逃出去。至于拉到了地上，随便了，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可是，他紧接着又遇到了一件让他非常尴尬，非常尴尬的事情。
    他，只顾着往厕所跑了，竟然忘记带手纸了。
    怎么办？
    总不能连擦都不擦，提起裤子就走吧？那样，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常老怪犹豫了又犹豫，终于是敲了敲旁边的女厕隔间的门，问道：“那个……你那儿有手纸吗？给我拿几张。”
    “啊？有色狼，有色狼啊。”
    “这里是女厕，你一个老色狼来干什么？”
    “姐妹们，赶紧报警。”
    几个隔间中的女人，反应是出奇的一致。她们没有出来，有的打电话叫人，有的报警……这要是让人给堵在女厕中，那还了得？知道的，他是喝了赛神仙茶引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耍流氓呢。
    老子都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晚节不保啊！
    常老怪咬咬牙，也顾不上擦了，直接提起裤子就往出跑。
    常小蝶、穆人凤、杨化亭就在门口的不远处，当看到常老怪从女厕中跑出来，都不禁一怔，问道：“常爷，你这是……”
    “我回宾馆一趟。”
    “别着急啊。”
    “……”
    再不急，他一样也得拉到裤兜子里。这要是当着穆人凤和杨化亭的面儿，他还有脸面吗？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常老怪说什么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了。他跳上了一辆出租车，甚至是连常小蝶都没有等，就一溜烟没影儿了。
    常小蝶跟穆人凤和杨化亭打了个招呼，现在，她师傅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必须也得回去一趟。
    杨化亭道：“小蝶，你还是帮我们看看，这个赛神仙茶有什么问题吧。”
    “可是……”
    “难道说，你们药王门的人就知道逃避吗？出了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好。”
    常小蝶看着常老怪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跑没影儿了，也只能是跟着穆人凤、杨化亭来到了旁边的旗舰店。对于赛神仙茶，常小蝶再熟悉不过了，整个药王门的人，真的都在喝这种茶叶。不过，他们不叫做赛神仙茶，而是叫做药王茶。
    她捏了一小捏赛神仙茶，碾碎了，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皱眉道：“不对呀？这种赛神仙茶，应该是让别人给下了药。”
    “下药？这怎么可能呢？”杨化亭和穆人凤，都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千真万确。”
    不愧是药王门的人，常小蝶也确实是厉害，她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茶叶，沉声道：“我认为，是有人给咱们的赛神仙茶中，放了泻药。所以，这些顾客们，才会一个个都跑肚拉稀……”
    杨化亭立即发话了，全面停止所有赛神仙茶的销售和生产，大声道：“走，咱们去茶叶厂去看看。”
    “好。”
    杨化亭和穆人凤、常小蝶，跳上车，又往茶叶厂驶去。
    从大通钱庄中出来，一路跟踪到现在，江洋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瞒，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霍青。上次，在边城的时候，霍青和江洋等人一路保护着邢浩，去大通钱庄中赎边城港口的合同和地契，见过穆人凤一面。江洋不知道杨剑南（实际上，他就是杨化亭的一个化名，江洋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但他跟穆人凤的关系很不简单。
    说白了，杨剑南很有可能就是大通钱庄的人。
    一瞬间，霍青把所有的脉络都给捋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