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龙焱有什么阴谋和目的，除了对他和金乌族有限制之外，也没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但那上千字的天道誓言，可谓细致、完善、面面俱到，没有一丝漏洞可钻。
    如果金乌族长按此立誓，那他和金乌族只能打消念头，永远都不可能抢夺龙帝之位，对神火洞天不利！
    除非他敢无视上天，违背誓言。
    否则，他永无翻身之日。
    这才是金乌族长感到愤怒的真正原因。
    “龙焱，你实在太狠毒，太绝了！”
    金乌族长握着玉简，目光愤恨的瞪着龙焱，面目也变得十分狰狞。
    纪天行神色淡然的道：“你还能活命，金乌族不被灭族，这已是天大的仁慈。
    天道誓言的内容是我定的，你可以不念，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狠毒。”
    金乌族长顿时无言以对，满腔怒火和悲愤，也迅速消散。
    他的情绪恢复平静，也知道纪天行说的没错。
    龙焱这样做，的确够仁慈了。
    而他是失败者，只能选择服从或死亡，没有其他路可走。
    沉默了片刻，金乌族长只能拿起玉简，照着里面的天道誓言，语气低沉的念出来。
    纪天行和龙焱静静地看着他。
    当金乌族长的天道誓言念过一半时，虚空中响起了阵阵闷雷，他周围也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神光。
    待他的天道誓言念完之后，身周那千万道蕴含法则的神光，变得愈发耀眼夺目。
    甚至，他头顶上方还出现了一抹天道之力。
    那是一抹近乎透明的道韵，轻轻旋转了一圈，便迅速消失不见。
    处于天道力量之下，金乌族长只觉得压力巨大，心神惴惴不安，内心充满了惶恐。
    直到神光和道韵都消散了，他心底的不安和惊惧，才逐渐褪去。
    “怎么会这样？只是发个誓而已，竟然引动了天道力量？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天道誓言？
    如果我违背了刚才的誓言，那岂不是……天道真的会对我降下天谴？”
    金乌族长的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顿时心乱如麻，愈发惊恐不安。
    在发誓之前，他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
    就算他违背誓言，休养生息几千年后，再对付神火洞天，抢夺龙帝之位，应该也不会有事。
    但是，天道之力和道韵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他再不敢怀疑，也不敢心存侥幸。
    这份天道誓言，已经牢牢限制了他和金乌族！
    “识时务者为俊杰，金乌族长，恭喜你，活下来了。”
    见金乌族长还在发愣，表情十分复杂，龙焱挥手打出一道神光，夺走了玉简。
    这时，纪天行又开口说道：“金乌族长，第一个条件你已达成，接下来，本王还要问你一件事。”
    有些失魂落魄的金乌族长，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暗淡地望着纪天行。
    纪天行开口问道：“大约十八年前，你可曾见过一位人族少年……”
    有关无恨的情况，他简单说了一遍。
    金乌族长听完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有见过，更不曾听说过。”
    纪天行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观察了片刻，确定他并未撒谎，这才转身离开。
    “金乌族长，后会有期。”龙焱瞥了金乌族长一眼，丢下这句话，也转身飞走了。
    两人并肩飞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虚空中。
    看他俩离去的方向，明显是要返回龙界。
    金乌族长站在原地，皱眉呢喃道：“就这样走了？龙焱当真放过我和族人？”
    直到此时，金乌族长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让他之前所做的心理准备，全都白费了。
    没过多久，躲在几万里外，暗中观察情况的蓝蝎神王，飞到了金乌族长身边。
    “唰！”
    来到金乌族长的面前，蓝蝎神王默默打量他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大哥，对不起……”
    事实上，蓝蝎神王也以为龙焱会杀了金乌族长。
    可他没想到，双方压根没交手，龙焱只是逼迫金乌族长发了个誓，就转身离开了。
    这让他始料未及，不得不硬着头皮向金乌族长解释、道歉。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乌族长抬手制止了。
    “你不用解释，本座明白。”
    金乌族长面无表情的看了蓝蝎神王一眼，神色冷淡的转身离开。
    他竟然不返回神木星，也朝着龙界的方向飞去。
    见他这幅模样，蓝蝎神王便知道，他心里已经留下了隔阂，记下了这笔账。
    “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绝不会害你，更不可能丢下你不管……”蓝蝎神王连忙追上去，跟在金乌族长身后解释。
    金乌族长毫无停下的意思，语气漠然的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想活命，还想争夺天蝎星域的域主之位。
    这是你的选择，你没错。
    是本座错了，不该那么信任你，将性命交托给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蓝蝎神王也无法再辩驳，只能转移话题。
    “大哥，就算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可你还有伤在身，此时不能横渡虚空啊！
    你先去神木性疗伤，等伤势痊愈了，再回龙界也不迟……”
    第3908章 约定
    不管蓝蝎神王怎么辩解，怎么劝说。
    他追着金乌族长，在虚空里飞行了百万里，也没能得到金乌族长的原谅。
    最终，金乌族长还是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他拖着重伤之躯，速度不紧不慢，身影消失在虚空深处。
    蓝蝎神王留在原地，望着金乌族长离去的方向，脸上布满了恨意和不甘。
    “可恶！三千多年的交情，就这样断了？
    以后没有金乌族的助力，没有巅峰神王的威慑，本座还如何争夺星域之主？”
    这三千多年来，蓝蝎神王能在天蝎星域脱颖而出，成为两大霸主之一，自身的努力钻营和谋划，只是一部分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攀上了金乌族，结交了金乌族长这位巅峰神王。
    而现在，多年的努力付诸流水，金乌族也不会再成为他的靠山和助力。
    若那位强敌知道这个消息，又怎会任他继续发展？
    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灭了他，以及他麾下的势力。
    一想到这里，蓝蝎神王就对纪天行和龙焱，充满了恨意。
    “该死的混蛋，全是你们害的！
    你们明明可以杀了金乌族长，本座再设法接收金乌族，还能进一步壮大势力。
    可你们倒好，竟然放过了他，让本座陷入困境。
    假仁假义的混账东西，你们不得好死！”
    蓝蝎神王愤怒的咒骂几句，怒意才消解大半。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转身飞向神木星，去料理后续事宜。
    ……
    葬天剑在虚空中疾驰，三天后离开天蝎星域，直奔龙界而去。
    纪天行和龙焱待在剑中世界，一个运功疗伤，一个闭关修炼。
    虽然，这次前往天蝎星域，纪天行没能和金乌族长交手，也未检验葬天剑的真正威力。
    但他并不觉得可惜，以后有的是机会。
    此次在天蝎星域逛了一圈，他的神道根基稳固许多，又产生了些许明悟，实力境界达到了神王八重的极限。
    一切准备就绪，条件也成熟了。
    于是，他进入扭曲时空中闭关，趁机冲刺神王境九重。
    龙焱待在剑中世界，随便找了一处灵气充裕之地，服用神丹后运功疗伤。
    他的伤势较重，虽不危及性命和神道根基，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痊愈的。
    按照他的估算，起码要回神火洞天疗养十几年，才能完全恢复。
    虚空永远都是幽暗冰冷的，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