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顾锦安看向容司寒的腿，“就是那次……”
    “我很幸运没有死。”容司寒打断她的话，回避了关于自己腿的问题，“战毕却为了救我而死。”
    顾锦安闻言眉心蹙起，显然没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
    “战毕……”容司寒声音充满怀念，“他是战鹰的哥哥，你现在看战鹰可能会觉得他很冷酷，很讨厌吧？其实战鹰和战毕都是我母亲领养的，他们的性格也像我的母亲，只想守护我，根本不想让我报仇。”
    他顿了顿，想起战毕，心里就莫名的痛，“战毕，一直谨记母亲的教导，像哥哥一样保护我，那天为了救我被困在车里，我亲眼看到汽车爆炸，眼前一片火海，他或许是怕我自责，到死都没有发出一声呼喊。”
    经过这么多年沉淀，容司寒讲起这段经历，明明是惊心动魄的过程，他的声音却仿佛不带一丝情绪。
    顾锦安却听的心惊胆战，眼中不知不觉滑下了眼泪。
    “我就是从那一天那一刻开始决定报复。”容司寒抬头直视顾锦安，幽深的眸子寒光闪烁，“从那时开始，我活着只有一个目的，让每一个害我的人得到报应。”
    顾锦安愣愣看着容司寒，从一开始他讲起这件事起，她那种忐忑紧张的心情达到顶点。
    “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她讷讷重复容司寒的话。
    不知怎么，容北宸的话出现在她的脑海，“你说，你做每一件事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包括……”
    顾锦安说不下去了，牙齿打战，恐惧的看着容司寒。
    “包括……娶你。”容司寒一直盯着顾锦安，到底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一瞬间，顾锦安脸色变得惨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不、不会的……”
    她有些慌乱的摇头，“怎么会包括我？我又不认识你……”
    “蒋媛萍找来开车撞我的人，是顾振德。”容司寒说出答案。
    “容司寒……”顾锦安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司寒，“你、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因为我父亲做的事，就想报复我？”
    容司寒紧抿唇，没有说话，默认了。
    “所以……”顾锦安眼中有泪积蓄，“你娶我就是为了今天？告诉我一切，让我痛苦？”
    容司寒静静看着顾锦安，似乎在考虑什么，手渐渐捏紧拳。
    “容司寒，你到现在还想对我有所隐瞒吗？”顾锦安见容司寒眼中明显还有深意，忍不住问道。
    “我本来的计划不是娶你。”终于，容司寒开口。
    “什么？”顾锦安根本没想到容司寒会这么说。
    容司寒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终于抬头看向顾锦安，坚决的说道，“我本意是想娶顾子晴，然后……同时跟你们姐妹两个保持关系，让你们自相残杀，只是没想到，顾振德竟然用你替嫁。”
    顾锦安不住摇头，同时后退一步，容司寒的话里信息量太大，她似乎根本应接不暇，“容司寒，你说你想娶的是顾子晴？你想让我们……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跟顾子晴反目？我……”
    “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懂吗？顾锦安？”容司寒打断她的话，轻声问道。
    顾锦安有些茫然的看着容司寒，他说了那么一大通，她已经被他说的有些懵了，脑中乱哄哄一片，哪里还能推断出任何事。
    容司寒露出一个苦笑，伸出右手，轻轻挽起左手的衣袖，露出衬衫，轻轻抚摸衬衫的袖扣，然后，将那个袖扣亮给顾锦安看。
    阳光下，那枚袖扣变得特比刺眼，金色的“r”字母，让顾锦安瞬间如遭雷击。
    “我为了让父亲安心，刻意表现对容北宸的友好，同样的衬衫，我送过他几件。”容司寒轻声解释。
    “你、你是……”顾锦安震惊的看着容司寒，甚至无法问出那个问题了。
    容司寒静静注视顾锦安，眼神一片清明，“顾锦安，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如果r先生骗了你，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抱有目的的，你会原谅他吗？”
    “你骗人！”顾锦安猛地爆发了，根本不敢相信容司寒的话，“你怎么可能是r先生，你、你是一个……”
    她的目光看向容司寒的腿，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愿意用残废来称呼他。
    容司寒静静注视她半晌，终于长长出了口气，手扶轮椅扶手，微一用力，站了起来。
    顾锦安在容司寒站起来的一刻，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茫然抬头看着容司寒。
    “顾锦安。”容司寒沉声说着，缓步走向顾锦安，边走边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我是r先生，知道我做这一切的原因，知道我接近你的动机，你能……原谅我吗？像你当初劝我原谅那些人一样，原谅我。”
    说完，他刚好站到顾锦安面前。
    顾锦安缓缓摇头，似乎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
    “不，这不是真的，我不信……”哪怕事实摆在眼前，顾锦安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有些仓皇的转身想逃走。
    “顾锦安。”容司寒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我本来可以不告诉你这一切的，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主动告诉你这一切吗？”
    其实容司寒想过顾锦安知道一切以后最可能做的就是逃走，但他真的已经无法再骗她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顾锦安喃喃说，“你放开我。”
    他伸手想掰开容司寒的手指，但容司寒根本不肯放手。
    “顾锦安。”容司寒用力抓着她的胳膊，“你说过你相信我，所以我把一切告诉你……”
    “容司寒！”顾锦安神情激动的看着容司寒，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你告诉我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报复我，现在你还想让我相信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她说完一低头，狠狠咬在容司寒的手上。
    容司寒终于放开了手。
    “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了！”顾锦安愤怒的喊，转身迅速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