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手术的目的是什么？”凌然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办公室里的冷空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以后，很认真的问了起来。
    满屋子的人的目光聚集，也没有让凌然的表情有丝毫变化。
    “等你们规培的时候就知道了，手术量是很难积累的。”面相老成的住院医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又道：“不过，你们要是去了垃圾医院，有没有手术量也无所谓。”
    早就为找工作而苦的实习生们立即怒目而视。
    住院医们不甘示弱。
    这间办公室里的低年资医生，与实习生们的目的一致，都是来急诊混手术的。
    手术量就是外科医生升级的经验值。新人阶段的小医生们没资格去手术室里打boss，就只能来急诊室里碰运气了。
    竞争原本就很激烈了，实习生们的进入，更像是火上浇油。
    唯独坐在中间的凌然一无所觉的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敌军还有5秒到达战场，做好准备，全军出击……”
    游戏台词，一瞬间打碎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双方都有些愕然的看了几秒钟凌然。
    发现人家根本不在意之后，才各自收回了目光。
    初来乍到的实习生们悄然缩了回去。
    他们的情绪都有些低落，适才说出“蹭手术”的实习生，更是垂头丧气道：“这下完蛋了，云华没有把咱们单独分出来。”
    “那也不至于完蛋吧。”实习生们的心气都很足，更不愿意听丧气话了。
    懂行的实习生小声道：“咱们要是被单独分出来，就可以跟着带班的医生做事，不说动手吧，至少能听听看看的。现在吧，你说人家护士凭什么选你，不选本院的医生，咱们估计要把休息室坐穿了。”
    “咦，为什么是护士选？”
    “要不然呢？让科室主任来这里点兵点将吗？都忙得要找人帮忙了，还想怎么样。”懂行的实习生有点不开心，翻出手机来，一边点开一边道：“得了，熬几天吧，等人家忙完了，总得给苦力安排工作吧。”
    “意思是，我们这几天就得白等着了？”
    “住院医师起码懂一点，总比还没入门的实习医生水平高吧。他们都没手术蹭，咱们不等着能怎么办。”
    “早知道去内科了，起码可以先学着写病历。”
    懂行的实习生心里也有怨气：“在医院里，时间最不值钱的就是实习生了。云华估计是那种不喜欢给实习生机会的医院……”
    嘭。
    说话间，办公室门就被撞开了，又一名风风火火的小护士，手里提着药品闯进来。
    几名医生连忙站起来招呼，“王护士”，“王美女”的一通乱叫。
    也有矜持点的，就坐直了身子露出微笑。
    一群年轻医生，为了实操一把，恨不得排队鞠躬致敬了。
    王护士扫了一圈，正要点人，却是一眼看到了帅湿级的凌然。
    王护士的目光明显顿了一下。
    “你会缝合的吧？”王护士向凌然问了一句。
    凌然愣了一下，点头道：“会的。”
    “那你跟我来。”
    王护士没有听回答，扭头就走的飞快，留下一地的失望——对她的选择，也是对这个看脸的世界。
    第8章 外科圣手
    “是什么病人。”凌然快步跟上王护士的脚步，先是问了一句。
    要说没有紧张是不可能的。
    他虽然通过大礼包，拿到了“大师级缝合术”，但急诊室里的病人所需要的，也许并不仅仅是缝合。
    凌然再想要练习和完成任务的机会，也不敢拿患者的身体开玩笑。
    “摔倒后被树枝戳穿了手掌。”实际年龄比凌然还小的王护士习惯性的冷言一句，回头的瞬间，却有些脸红，语气转瞬又变的轻柔起来，说：“你好高哦~”
    凌然从小就长的帅，此时习惯性的微微一笑。
    小护士的脸更红了，连忙转身回去，道：“我叫王佳，佳人的佳。”
    “好名字。”凌然适时的给予回应。
    小护士顿时开心起来，只觉得忙碌的工作都变的轻松了，不由的叮嘱凌然两句，只为有机会对话。
    到了处置室，王佳拉开标号为“三”的隔帘，就见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正躺在淡蓝色的手术床上，手伸到了侧面，一名医生正背对着自己，低头用镊子轻轻的揭取纱布。
    凌然有点轻松又有些遗憾的舒了一口气。
    “周医生，人我送来了。”王佳清清脆脆的说了一句。
    “多谢啊。”周医生手底下停顿了一下，回头看见凌然，发现是个没见过的医生，愣了一下，却也没有说话。
    云华医院是全省最大的综合性医院，不说本院就有上千人之多，每年来培训、考察、规培和实习的医生更多，不认识也属于正常。
    此时有患者在跟前，周医生更不好做询问，只道：“帮我来清创。0.9的氯化钠兑络合碘。麻醉剂拿来了吗？”
    “百分之二的利多卡因。”王佳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将局麻的药品分别吸入针管递给他。
    周医生接到，看了两眼，就对着患者的伤口边缘戳了下去。
    凌然仔细观察，认真的像是在修理变形金刚似的。
    别看就是一个打麻醉药的动作，外行人不懂的，并不容易打对位置。
    同样的剂量，不能达到效果，还可以偷偷的再补一针，但若是伤到了神经之类的，那就很让人烦心了。
    学校在教学的时候，多是讲理论多过实践的。谈到局麻，更是一笔带过，讲几个典型例子罢了。
    然而，患者受伤的时候，是不会按照教科书来做的。医学生的实习，就是用来做此项补充的。
    “冲洗。”周医生将针丢开，就命令了起来。
    凌然立即拿起王佳配好的溶液壶，对着伤口倒过去。
    “大一点。”周医生一边用镊子拨弄伤口，一边说话。
    他的动作简单而轻柔，先将病人伤口里的异物取走，再拿起到来，将伤口边缘的皮肤切除了少量。
    对浅层伤口来说，做到这一步，小手术就完成过半了。
    周医生长的比较方正，略丑，所以是个细心的老好人。他笑一笑，对患者道：“你伤口上沾的东西比较多，我们多清洗两轮再缝合，别着急啊。”
    “不着急，不着急。”局麻后的患者不疼了，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道：我是摔在了泥地里，地里还有松针，不影响吧？”
    “不影响，多洗两轮就好了。”周医生温言温语。
    病人得到开导，果然没那么紧张了。
    凌然听到此处，抓住机会，道：“周医生，缝合可以让我来完成吗？”
    好容易从休息室出来，又遇到一名好说话的医生，此时不提要求，更待何时。
    系统的任务还挂着呢。
    完美完成，说不定奖励一台变形金刚呢？
    凌然的眼神都在发亮。
    “唔……好吧。”周医生没有故意设置障碍，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
    如果是在手术台上，主刀医生对助手，肯定是有种种要求的，不能你想上就上的。
    但在急诊室，一个小小的清创手术，就没必要说那么多了。
    周医生天天在急诊科呆着，见多了来蹭手术的小医生，也愿意给人机会。
    他自己就在旁边看着，有问题了再重新接手，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这么多年轻医生在急诊室外排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急诊室医生是出了名的忙累，对于这样的小手术，本身也乐意放手。
    凌然压抑着情绪，做好了术前准备，再缓缓的坐到周医生让出的位置上。
    如果不是有系统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早就来找机会的。
    不过，现在掌握了“大师级缝合术”，凌然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尤其是在周医生做好了清创的情况下，缝合一个小伤口，基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操作就可以了。
    凌然的种种念头，在拿起持针器的瞬间，戛然而止。
    而在周医生眼里，眼前的小医生的动作，也突然从生疏变的娴熟起来了。
    前一面，周医生已经在考虑是否要重新接手缝合了，后一秒……
    凌然皮下进针，持钳打结，间断缝合……
    “啊……缝完了？”
    周医生险些将舌头给吓瘸了。
    在急诊室的几年时间，他见过太多外科快手了，传说中突发主动脉破裂，两分钟缝合的神人都是有的。
    但是，那样的外科圣手都是什么样的气场……
    周医生凝神看向凌然，他的肩头，刚好露出一盏顶灯来。
    唔……今天的光线，有点晃眼……
    第9章 折翼的天使
    任务完成度变成了1/10，让凌然感觉良好。
    “周医生，你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