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月入10万的医生，是不会觉得三四万块钱是高收入了。
    但是，今天凌然表现出来的技术，却让袁主任又难以下定决心。
    谁的技术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凌然能练出这样的技术出来，不说他对心内科是处心积虑，那也是早有预谋了。
    对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心内想要轻轻松松的脱身，又谈何容易。
    赖医生则是沉声道：“主任，我觉得咱们还是能绷再绷一绷的，别的不说，那全套的心内的仪器设备，就不少钱了，他们急诊买来和咱们搞竞争，就算有的赚，心里也得嘀咕嘀咕吧，咱们态度强硬一些，再给领导们吹吹风，还是有机会的……”
    “你不懂，急诊中心现在的独立性很强的。”袁主任叹口气，道：“就凌然现在的发展态势，医院领导是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几个院领导，现在只怕凌然不顺心，只怕急诊中心有其他的念头，他们要是愿意花钱开新术式，做新项目，只要是扎根云华，没有不同意的……”
    袁主任深深的看了赖医生一眼，道：“你看凌然今天的技术，如果不准备买设备，他岂不是白练了这些天？”
    赖医生不由呆住了：“这么说，他是肯定要进来了？”
    “恩，所以不如提早切割干净，反正，急诊不转诊，我们也做不到那一块了，就把急诊的病人给他们，我们专做门诊，再看看情况。”袁主任说到此处，亦是沉沉一叹：“咱们这块肉，是真的太肥了。”
    第989章 香气
    凌然离开手术室的同时，就接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获得的奖励是一只初级宝箱，意味着今天的手术，并未达到完美的程度。
    拥有完美级的房间隔缺损封堵术，但未做成完美级的手术，令凌然不由自主的做出思考。
    如果换成其他人，第一次真正的操作心脏介入手术，幻想第一次就达到完美的程度，怎么说都是有些不合情理的。
    但是，凌然从来都没有将所谓的“情理”当做是理所当然的。
    完美级的技能，做出完美级的手术，才是理所当然的，而未能做出完美级的手术，固然是有第一次的原因，但是，从技术的角度来思考，又是什么原因呢？
    凌然走进淋浴间，脱掉全身衣服，就在热水下，一边思考，一边做起了手指对抗训练。
    他将两手合十，指尖相对，互相加力以对抗。
    热水冲击的很舒服，凌然有意的加大力量。这是他常做的基础训练，能够锻炼手指的力量，从而保证外科手术中的准确性和力量。
    在没有确定的训练方向的时候，凌然习惯性的练习基本功。
    也许，加强了基本功，就能改善手术中细碎的操作？
    凌然也不是很确定的做着训练。
    闲着也是闲着，没有思路之前，自然是以训练基本功为主。
    “听说凌然今天去心内科做了手术？”淋浴间里，又有两名医生走了进来，边走边说话。
    不像是急诊中心，能够给凌然提供单独的房间，手术间的淋浴间是公共的，内里才隔成一个个的小间，医生们在外间更衣入内，流程与澡堂类似，私密性和装修则稍微好一些，方便程度也略强，但是，私人淋浴室这种，却是在手术层做手术的医生们享受不到的。
    正在里间冲水的凌然，听到自己名字，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就不太关心的继续冲澡了。
    对他来说，被人议论已经是一种日常了，他早就不关心议论的内容或参与者了。
    刚进门的两名医生却是谈兴正浓：
    “都不知道凌然什么时间练的介入。”
    “介入的手术向来简单……”
    “真有那么简单？”
    两个人都嘿嘿的笑了出来。
    “说真的，你见过凌然做介入手术？”
    对方略沉默了几秒钟，接着就是哗啦啦的水声，然后传来沉闷的声音：“我见过他做肝切除和跟腱修补术。”
    “谁没见过。”
    “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次，隔壁淋浴室的水声哗啦啦的响了起来，并有隐隐的声音传了过来：“看的时候爽，看完了郁闷。”
    “哈哈，有同感，不过，心内现在是真赚钱。”
    “所以还有的争呢。”
    “说不定能闹一个大新闻出来。
    凌然裹了浴巾走出淋浴间，手里依旧做着伸展训练，对于两名小医生的议论，更是充耳不闻。
    心内科是否赚钱这种事，他从来都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单论赚钱的话，凌然周末去开飞刀，赚到的已经足够多了，而且，飞刀是妥妥的将病人留在外地医院的，等于变相增加了本医院或本科室的病床数，对凌然来说，方便程度无需赘言。
    心内科的赚钱，却仅仅是耗材上的赚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钻了现行政策的空子，单就一个科室的收入来说，并不突出。
    换言之，心内科只是有钱有途径给医生发更多的奖金，而在采购仪器设备方面，却没有突出的优势。
    加上这个科室的手术相对无聊，凌然对其的兴趣，已经大为降低了。
    内科终究是内科，哪怕用上了介入的手段，好玩程度——不，操作程度依旧很低。
    这样的科室，就是给凌然，他也会丢给别人去管理的。
    争是不会争的。
    当然，如果袁主任等人一定要将科室送给凌然，凌然也不会强力的拒绝的。
    抱着这样的念头，凌然开车回家，并发信息给田柒：手术已完成，顺利，封堵器表现良好。
    几秒钟后，凌然就得到了回应：
    “太好了。午餐吃什么？”
    “肉！”凌然回答的同样很快。
    在医院里呆了一天一夜以后，凌然虽然有精力药剂扛着，但肚子依旧是会饿的，尤其是在洗澡以后，肚子饿的就更快了。
    如果让凌然选的话，他感觉自己现在能吃掉一盆肉。
    到家，停车，进餐厅，凌然看到了满满的一桌肉，以及四只漂亮的铜锅。
    田柒穿的美美哒，坐在面对门的一侧，凌结粥和陶萍坐在另一侧，双方有说有笑，中间则是两名戴着高帽，正在忙着准备调料的厨师。
    “凌然回来了。”田柒第一眼就看到了凌然，眼睛笑出了月牙状。
    “你们都没吃饭吗？”凌然看看时间，坐在了田柒身边，也是现场唯一空着的椅子。
    田柒使劲点点头，又道：“你去做手术了，我就趁机召集了董事会，闲下来以后，就来找伯母喝茶了。”
    陶萍温暖的笑了，道：“田柒带了30年的易武，味道很不错。”
    田柒又笑：“伯母送了一只大师做的茶杯给我，也很漂亮的。”
    “喜欢就好。恩，坐下吃饭吧，你现在也是大忙人了，几天才回家一趟……”陶萍念叨了两句。
    凌结粥咳咳了两声，道：“我帮忙倒水了。”
    凌然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了。
    “我让人准备了羊肉和牛肉，还有一点鱼肉，另外还有些素菜。”田柒笑眯眯的做了介绍，又帮凌然端了一份调料。
    “恩，可以再多一点辣椒。”凌然指了一下中间的调料位置。
    “咦，你喜欢吃辣椒的？”田柒大为讶然。
    凌然点头：“大部分时间，为什么这么问。”
    田柒有些意外的道：“我以为长的帅的人，是不会吃很多辣椒的。”
    说完，田柒赶紧掩饰的道：“对了，你们急诊中心在做的重症监护室，对方的款项到位了吗？用不用我们帮忙？”
    “不知道。”凌然摊手，道：“霍主任说，最多两个月，就可以用到了。”
    “建设好了以后，也有很多后续的工作。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们。”田柒说着夹了羊肉，到凌然的锅里。
    清水咕嘟咕嘟的煮着，并缓缓散发出香气。
    第990章 涨
    “苗医生，这次就拜托你了。”病人家属的脸上带着客气和恭维。
    苗坦生极其舒坦的应了，再笑道：“裴总你放心，我回头就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你们家里面呢，也不要太大的负担，稍微做一下准备，然后按时过来住院就行了。家属愿意陪床呢，我们有单独的房间，不太方便的话，我们也有24小时的护士照看，你们一切都放心。”
    ”单间吗？你们诊所我看也不是很大的样子，要不要住在云医之类的？”
    “那就是云医的病人了，我们凌医生每周也都会在云医开门诊。”苗坦生微笑，凌然现在是按照手术量放号的，要在云医排到号也不容易的。
    裴总沉吟了几秒钟，道：“钱倒不是问题，就是哪边条件更好？”
    “我们就在旁边的住宅楼租了房间，改建以后，添置了新家具，不是很豪华，但是很温馨的，绝对比你们在医院里的高干病房要舒服。”苗坦生微笑，这都是他一手操办下来的。
    “行吧。其实陪床陪护的事，我们也不是那么在乎，我们主要还是希望手术能做的顺利，有一个满意的结果。”裴总的语气郑重。
    苗坦生笑笑，道：“裴总，咱们聊过这个，您女儿的手术，会由凌医生亲自操刀，我们下沟诊所，也是凌医生多点执业的指定医院，护理，尤其是康复，咱们要么是有经验的护士和医生，要么就是从云医之类的外请。但结果是否满意，这个太主观了。”
    裴总盯着苗坦生，好半天才沉沉的“恩”了一声，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女儿，学了十年的舞蹈了，不能因为一次受伤，就全给葬送了。”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是真的理解。”苗坦生低声道：“我们下沟诊所开展这个项目以后，来的病人，很多都是像您女儿一样，喜欢运动的，喜欢舞蹈，但不幸受伤的。许多病人家庭的条件都比较好，但是找来找去，最后都找到了我们，就是希望得到最好的治疗。而我们呢，也不会躺在功劳簿上的，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将您女儿治好的”
    苗坦生做医美都做了好几年，嘴皮子上的技巧，不自觉的就锻炼了出来。
    虽然他的话里带着些销售的成分，但毕竟说的好听，又是投其所好，裴总夫妇听着，表情也渐渐舒缓了起来。
    这时候，裴总的老婆又坐直了身体，道：“苗医生，我问一个不专业的问题，说的不对，您别不高兴。”
    “您太客气了，您说您说。”苗坦生心情好的不行。同样是做私人诊所，他做医美遇到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虽然不能说是趾高气昂，但总归是高高在上的态度，有种付费换服务的心态。可是，自从诊所开展跟腱修补术以来，苗坦生遇到的病人和家属，就更令人愉快了，他们态度谦和，彬彬有礼，更符合医生眼里，求医问药的心态。
    作为一名被逐出体系的医生，或者说，尤其是作为一名被逐出体系的医生，苗坦生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尊重了。
    裴总老婆礼貌的道：“苗医生，我听说凌医生做的跟腱修补术，都是好大一条的伤口，这方面，能不能想想办法？你知道，我家孩子毕竟才16岁，以后以后腿上有一条疤的话，太难看了。”
    苗坦生理解的点头，再缓缓开口，道：“这样的话，你们是否要重新考虑做微创？”
    “微创的话，她就不能继续跳舞了吧。”裴总老婆不安的道。
    苗坦生迟疑了几秒钟，道：“微创也有做的好的情况，另外，您女儿的年龄还小，恢复肯定是比较好的。不过，单纯从跟腱的强度来说，肯定是开放式的手术，做出来的效果最好。这方面，就得你们自己权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