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说得洋气一点,就是高端定制。
只不过如今需要这一行服务的客户群体并不是特别多,而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更加倾向于去找成名品牌,他们这种还没打出名气的小型工作室,也接不到什么大单子。
为了梦想凑活凑活过罢了。
陈黎拐了个弯,看到站在他常去的店门口跟老板讲话的背影,脚下一转,当场扭头就走。
但不幸的是,老板已经看到他了,老高兴的喊了一声小陈。
牧沐回头,看到陈黎时一愣,然后喜滋滋地招了招手:陈老师!
陈黎:
陈黎推了推眼镜,站在原地真的很不想动。
牧沐转头对老板说:您这儿还是陈老师推荐我来的呢!
老板哈哈大笑,连着招呼陈黎过来。
陈黎:痛苦。
没有任何一个社畜会愿意在下班期间还面对客户。
他深吸口气,抬脚走了过去。
老板一见他靠近,就笑哈哈地对他夸牧沐:小陈啊,你这个朋友可是个小行家哦。
陈黎有些惊讶。
这老板是个老裁缝,以前他可没少请教对方。
没有没有。牧沐谦虚,就是随便学了点。
从小耳濡目染罢了。
陈黎在听着两人一边商业互吹,一边交流着手艺。
牧沐确实很懂。
陈黎一时间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安静的听了下去。
直到牧沐跟老板交换了联系方式告了别,陈黎才跟上牧沐,惊奇:你学过服装?
没有。
牧沐看了一眼手机清单上的下一个店面,正准备导航,就听陈黎说:这边。
牧沐一愣,转头对他笑了笑,跟了上去。
陈黎被那笑容闪到了一瞬,挪开视线,说:刚刚你跟许老板讲的,不像是没学过的样子。
嗯牧沐沉吟,严格来说确实不能算是学过,但不那么严格来说,他妈妈确实也有教过他,薛定谔的学过吧。
陈黎:?
倒是陈老师,你制衣就是给自己穿吗?还是做这方面的兼职啊?
陈黎:自穿。
啊牧沐有些失望。
如果纯粹是自穿的话,那八成确实就是个人兴趣爱好了。
不进行交易通常就不会有相关的人脉。
但也不一定。
牧沐重新打起精神:那你认识什么做这一方面的人吗?
陈黎一听他这问话,瞬间就警觉起来。
他可太怕牧沐提你认识的人吗这种类型的问题了。
因为牧沐问这话,通常都是想要定下目标下手了。
z市作为g省的省会,而陈黎又是z市规模最大的养生中心的工作人员,纠纠缠缠的总会认识一些不那么普通的人。
但按照规矩,他是不可以透露客人的隐私的。
而牧沐就总是喜欢在这种事情上为难他。
但好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牧沐自己又是个会主动出击的角色,最后总能勾到目标,让目标对牧沐也产生好奇。
就比如易安宁。
陈黎跟牧沐说的那句他有情,你有意可不是乱说的。
就上周,牧沐和易安宁在养生中心的水吧里第一次见面,牧沐就跟人说了有缘再见的话就去喝杯咖啡这种话。
只要箭头一双向,客人就不在意他是违不违规了。
陈黎警惕:你要做什么?
我最近想搞点事业。牧沐迟疑了一下,你看,我有手艺,但没有销售渠道。
陈黎偏头看了一眼牧沐:你不是说死也不要沦落到需要自己赚钱的地步吗?
牧沐:???
什么叫沦落到需要自己赚钱的地步?
什么叫沦落??
自力更生许多年的阿宅拳头梆硬。
原主这说的什么猪话!
牧沐无感情地说道:那你就当我死过一次了吧。
陈黎:
牧沐发自肺腑地诚恳道:有的时候,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为了自打脸的。
陈黎:不,一般都不会的。
牧沐从善如流:你看我就会。
陈黎沉默。
牧沐重重地叹气,嘴上跑火车:没办法耶,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需要赚钱养家呢。
陈黎:???
陈黎惊了。
他拿下眼镜,拿衣袖擦了擦,又重新戴上,皱着眉看着牧沐。
牧沐眼巴巴地看着他。
可怜可怜孩子吧。
不给孩子牵个线,秦煜城都要饿瘦了!
陈黎从没想过赚钱养家四个字会从牧沐嘴里说出来。
虽然他不觉得牧沐是真的缺钱。
但是牧沐竟然会想到赚钱养家这四个字,就非常的违和。
印象里那个任性高傲,看人都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轻蔑的女人,怎么都与这种平凡又普通的生活词汇联系不起来。
想到这里,陈黎突然发现牧沐身上穿的衣服是那个出了名的便宜快销品牌。
陈黎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半晌,他满含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从良了?
牧沐:???
我他妈
这位先生,不会讲话的嘴建议捐给有需要的人!
牧沐满肚子脏话,最终深吸口气,满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从良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老师:真的吗?我不信
第十九章
陈黎会信?
他当然不信。
陈老师推了推眼镜:不认识,我做衣服只是自穿罢了,没混什么圈子。
牧沐:
可恶!
都怪原主!
阿宅恨!
但没办法,别人实在不愿意帮忙,他总不能拿刀架着别人脖子帮。
好吧。牧沐沮丧地哼哼了两声,然后又重新打起精神来,那我们走吧,下一家店。
陈黎脚步一顿,没想到牧沐竟然放弃得这么快。
按照惯例,他拒绝之后,这女人应该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奚落几句,然后想方设法的达成自己的目的才对。
陈黎推了推眼镜。
难道真的从良了?
陈老师犹疑不定,带着牧沐去了下一家店面。
这些店的老板大多是成了家的中年,陈黎倒是非常放心。
毕竟一般劳动人民并不在牧沐的狩猎范围之内。
牧沐瞄准的目标,通常非富即贵。
陈黎始终不明白,那么大一个养生会所,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牧沐为什么总能精准狙击到那些背景有些名堂的人物。
总觉得是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世界。
陈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正在与老板交流的牧沐。
他发现牧沐与老板的交谈并没有任何让人不适的地方虽然就是非常普通礼貌的往来,但这种普通礼貌的往来放在牧沐身上,甚至让陈黎感到了几分惊悚。
牧沐是什么人?
在陈黎印象里,牧沐是个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就会一句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刺得人满头包的角色。
除了针对目标人群的时候会展现出格外的温柔之外,对其他人可是跟普通礼貌沾不上边的。
一般也就是不着痕迹的无视,像陈黎这种知道牧沐是个烂人,又被牧沐定义为无趣的人,没少被阴阳怪气讽刺为难。
就好像全世界都是她的敌人似的,对别人没有半点善意。
陈黎一度觉得,这人要不是自己真的有钱,早就被套麻袋乱棍打死在街角了。
陈老师推着眼镜,竖起耳朵。
那边牧沐记着笔记,看了一眼陈黎之前发给他的列表,问:请问您这儿是有渠道进香云纱
老板笑眯眯地点头:有的嘞,我有个老朋友做这个一辈子了,每年出货都会分我一点,今年日子过咯,下一批明年春天才出。
牧沐自然知道这个,他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记下了,能麻烦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谢谢谢谢。
陈老师看着老板跟牧沐交换了联系方式,狂推眼镜,觉得有点恐怖。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真是噩梦。
还是那种灵异向的。
眼前这个牧沐看起来仿佛已经被鬼上了身。
牧沐跟老板告辞,转头就看到陈黎宛如灵魂出窍一般站在店门口,一动不动,脸色苍白。
牧沐一惊,几步上前去,摸了摸陈黎的额头:怎么了陈老师?哪里不舒服吗?
这么热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牧沐一手盖着陈黎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
哇,陈老师好像真的有点烫!
陈黎回过神,感觉贴在额头上的手冰凉。
他像是被冻到一般往后退了几步,扶了一把被牧沐碰得有些下滑的眼睛,冷静道:我没事,去下一家吧。
你真的不用休息一下?牧沐想了想,说道,你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去就行。
陈黎猛推眼镜,感觉更恐怖了。
这种体贴程度,简直就像是死亡预告!
这姐对那些被他玩弄感情的人也是这么个态度。
陈老师心里一凉。
这姐终于还是要对他下手了吗?
问题现在装有什么用,难道现在装成这样,就能掩盖您之前的烂人行为了吗?
谁会上当啊?!
牧沐见陈黎没吭声,扯着他进店坐下,转头对老板说:老板,我朋友好像不太舒服,在你这歇会儿行吗?
老板看一眼:是小陈啊,随便随便。
牧沐道了谢,摸出导航来查了一下附近的药店,发现不远,当即把账本往包里一塞,拎着包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陈黎看着牧沐离开,片刻,摸出手机来,给他朋友发了条消息。
[陈先生]:男明星,我觉得出大事了。
[瑜]:???
[陈先生]:我跟这姐中间,一定有一个被鬼附身了。
[瑜]:???????
陈老师发完这条消息,陷入沉思。
他的沉思还没持续多久,就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陈黎还没抬头,眼前就出现了一排藿香正气水。
牧沐给他拆开,戳了一瓶递过来:喝,中暑消暑没中预防。
陈黎一愣,抬起眼发现牧沐摘掉了鸭舌帽,正用它扇着风,形状打理得十分漂亮的刘海已经湿成了一络一络。
?牧沐把藿香正气水往前伸了伸,喝啊,不是不舒服吗?
陈黎下意识的接过,看到牧沐自己也戳了一瓶,一口气干完,当场痛失表情管理,扭曲成了想死的模样。
陈黎:
陈老师面不改色的喝完了一瓶,转头拿起柜台上剩下的药:走吧。
牧沐还在痛苦:啊?
陈黎推推眼镜,撇开了视线,跟老板道谢告辞,抬脚走人:去下一家。
你没事了?牧沐拎着包,几步跟上陈黎,把对方手里那盒剩下的藿香正气水拿过来放进了包里,还是多休息一下吧?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
陈老师心想我脸色不好还不是被您给吓的,您可别冤枉太阳了。
牧沐看来看去,还是不放心,但陈老师仿佛铁了心不去休息。
牧沐无语,不知道他在犟什么,只好又扎了瓶藿香正气水塞给他。
我没事。陈黎喝完了,走在前边,又陪着牧沐走了三家店,才终于下定决心,问道,你跟你老公怎么都不戴婚戒?
噢,我怕不小心弄丢。牧沐顺着房檐的阴影躲避着太阳,至于他
牧沐合理怀疑,秦煜城极有可能已经把戒指扔了。
他随口编撰:他可能是嫌碍事吧,戒指上钻石挺大的,戴出去谈工作不合适。
陈黎欲言又止。
天呢。
真的是渣男渣女对对碰。
毕竟一般来说大钻的婚戒,都会做可拆卸的活扣,平时出席正式场合戴完整的,日常场合就把上头的大宝石卸下来,留下小一圈的日常指环。
怕丢?
影响日常工作?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陈老师猛推眼镜。
阿宅并不知道有钱人的这种玩法。
他看着那个大钻戒就不敢带出来,总觉得会被抢,弄丢了他也赔不起。
陈老师无感情地问道:你跟易先生发展得怎么样了?
???牧沐转头,瞪圆了眼,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
陈黎:?
牧沐愤愤:我还要找你算这个账呢!我说了帮我转告易安宁我对他没有任何意思,你怎么还是出卖我!
那当然是想看好戏。
陈老师撇开了视线。
可惜看牧沐现在好好的,应该是没什么好戏了。
那姚先生呢?
牧沐一愣:嗯??
李先生?
??
博先生?
????
陈黎一顿:都不感兴趣了?
牧沐:
我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