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的目光，直接看向龚航。
    龚航的脸抽了抽。
    冷着一张脸的率先走了进去。
    办公楼内，有几个办公人员接应他们，将一行人，一路引入了一间会议室内。
    汉云市办公室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大会议室，桌子摆放的整整齐齐，每个桌子上都已经摆放好了白色的茶杯。
    放上了一个烟灰缸。
    同时还有一个大大的果盘。
    这个季节，又是这样的年代，没什么特别的水果。
    只有苹果，橘子，瓜子，花生。
    最前面一排的桌子上，放置着名牌。
    除了龚航的名字，另外两位则是淮安省的纳税第一人和安荣省的纳税第一人。
    另外三个名牌上的人，刘林也没留意，反正名牌上，肯定不会有他的名字。
    龚航看到第一排中，有他的名牌，刚刚阴沉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还回头看了一眼带着肖军，直接坐到了最后一排的刘林。
    目光中带着一丝丝的挑衅和炫耀。
    其他企业家虽然不能坐第一排，但也都尽量往前面坐，
    离能人近一点儿，也就更容易跟他们建立起关系。
    只是所有人都落座了以后，第一排的几个位置，除了龚航之外，依旧都是空着的。
    而汉云市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已经有过来端茶倒水的了。
    但是却没有一个有正经官职的人过来解释解释，明明到了交流会开始的时间了，为什么还不见发起人过来主持。
    有人不禁询问端茶倒水的工作人员。
    但这些人都是一脸的不知，问什么，也得不到个明确的答案。
    这样的情况，让很多人渐渐地开始烦躁了起来。
    “到底什么情况，汉云市这是在耍我们吗？
    将我们大家大老远的叫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将我们晾在这里的吗？”
    也有人开始分析起来，“你们难道没看到，到现在还没到场的都是些什么人嘛？”
    有不少人根本不认识名牌上的，都是些什么人，遂问，“都是什么人？”
    有愿意答疑解惑的，“都是各省的纳税第一人，还有那三个名字，你们外省过来的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三个人，是省企业家协会的。”
    有人不解的一皱眉，“企业家协会的？”
    愿意分享自己知识的首肯道，“不错，你们可能不太知道，其实这次活动的真正发起人，并不是汉云市政府。
    而是安荣省企业家协会发起的。
    只不过他们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市干部的认可和全力的支持。
    所以你们可能不少人会认为这次的发起人是汉云市市干部。
    其实非也，真正的发起人是省企业家协会。”
    听到这个说法，刘林和肖军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本以为已经断了的线索，似乎又露出了一丝的眉目。
    不过很多人都开始不买账了，“我管他是什么协会，就这么将我们晾在这里，也太不礼貌了。
    当我们是闲人吗？还是觉得自己多了不起？
    什么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的，
    就算比我有钱又有什么关系！
    我又不需要看他们的脸色吃饭。”
    “哼，谁又不是，没有他们，我企业干的照样有声有色。”
    义愤填膺的人开始越来越多。
    有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我就再等十分钟，如果还不来人，我就走。”
    立刻也就有不少人的迎合起来。
    “对，要走一起，就让他们什么协会，什么第一的自己抱团吧。”
    有人这时候想起了孤零零坐在第一排的唯一一个龚航。
    推了推身边的人，“你说奇怪不奇怪，龚总也是纳税第一人啊，怎么就唯独留下了他一个？”
    大伙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确实啊，怎么就单独剩了个龚总。”
    “他们第一的不是应该抱团的吗！”
    “呵，你不知道吗？别看他在清安省纳税第一，其实纳税额，都不及淮安省的第三，安荣省的第二。
    而且他做的是化肥生意，面对的客户群体都是一群泥腿子。
    换你，你会和这样的第一搅和在一起吗？”
    “呵，真有意思！说的很有道理。”
    “是吧，我也觉得有意思，被第一的圈子拦在外围，不想着怎么挤进去，反而跟他们自己人勾心斗角的。
    这用力的方向，才叫人拍手叫绝。”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不自觉中也是越来越大。
    龚航耳根子听的发热。
    拳头攥的紧紧的，就连屁股也如同坐在了热锅上，有点儿坐不住了。
    他本以为，能拥有名牌，能坐在第一排，那是无上的荣光。
    没想到，却是好处不胜寒。
    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清安省的纳税第一被笑话，同省的老板也觉得十分的没面子。
    第一都被人看不起，那他们更谈不上有脸面了。
    清安省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说话了，“我说你们说什么呢？都是做生意的，谁就比谁高贵了？”
    “就是啊，咱们是来交流合作的，又不是来搞党派纷争的，说这些有意思吗？”
    嚼舌头的一看有人替龚航出头了，嘴角勾了勾，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
    “这位老总，你也别激动，我们这不叫笑话，也不是搞党派纷争，我们只是在推测。
    其实说来说去，我们在座的都是被一样对待的，就是都没被人待见。
    否则也不会过去十来分钟了，也没个人来跟我们解释解释。”
    “是啊，这位老总，你跟我们急没用，咱们现在才是一伙儿的。
    陪玩懂吗？咱们就是陪玩。”
    “唉，人家是花朵，我们是绿叶。”
    “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如果这交流会不是为了交流经验，而是某些人用来装比的，那就别怪我就此告辞。
    你们谁爱留下来陪玩，谁留下，反正我不。”
    这个脾气暴躁一点儿的，说着就站了起来，直接往会议室门外走。
    他的起身，立刻引起了其他一部分人的骚动。
    身子抬了抬，又左右的看一看，寻找了一下有同样意愿的。
    也就两三分钟的功夫，先后有五六个老板站了起来。
    这时，门口终于有人走了进来，满脸堆笑的抬着一双手作了作揖，“抱歉了各位老板，路上有事儿耽搁了，让各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