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薛晨不能任由沈素晴任性了：“老师，我和沈素晴并不是情侣，我尽管不是她的哥哥，但胜似她哥哥，我们是一块长大的，这次去县城顺便来来看看她，过了今天就回村子了，她的性子有点倔强，被某些人误会了是不屑于解释。”
    班主任放下腿思索着。
    薛晨继续道：“如果我的话不足以相信，那沈素晴这几年的表现应该被你看在眼里，她是什么人，或者平时有什么异常吗？”
    班主任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关于沈素晴的议论不少，无论是学习和美丽，她都听过，她的狗腿子卢志摩班长也汇报过，唯独没有负面的。
    要说“负面”的，还让全体老师赞口不绝，沈素晴竟然将“臭名昭著”的十三太保收编了，改成了学习小组，让她这个当班主任的也与有荣焉。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老师您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话，而使得你骄傲的学生而受到委屈。”薛晨道。
    是啊，沈素晴是全年级最优秀的学生，影响力远远超过往届的第一，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她呢？倒是卢志摩经常混淆视听，搬弄是非，被发现过……
    班主任被说得心中有了愧疚：“沈素晴，我不该查证一番就对你一通责怪，希望你不要在意，我会批评卢志摩的。”
    她不知道扒在门外偷听的卢志摩可兴奋死了，原来这个薛晨哥和沈素晴不是情侣关系！
    沈素晴还是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忽然道：“老师，你说的我是不会同意的。”
    班主任暗下了脸：“我是为你了好，你还小不要被表面的东西迷惑了。”
    薛晨想沈素晴是要倔到底了，准备劝她两句，她开口道：“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到梦城读高中的。”
    “灵城二中现在的软硬件设施都超过一中了，在上次考试当中，已决定提前招收你学校，这我就不提了，只要你去上学，一切费用免除，每半年都有奖学金，你想想为你的家庭减去了多少负担？去梦城上学，那简直就是无底洞，你妈妈就算多种好几块地都承担不起，为什么不听呢？”班主任叹息道。
    沈素晴一听说到她妈妈就不禁流出了眼泪：“梦城好多中学也会免费，奖学金还能让我分担家庭，我妈妈也会和我一起去梦城的。”
    “你妈妈去梦城？到时候住在哪里？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班主任问。
    “有一个人提供了住处给我们。”沈素晴望向薛晨道。
    “你们没去过大地方，别被人骗了，而且跨了省，考试题都会不同，你失利了这次的机会就错过了，我不同意你去。”班主任道。
    沈素晴道：“老师，我知道我去二中，你也会得到奖金，还能参加二中老师的选拔，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班主任的脸色一下变了：“你说什么？！我我我……我培养了你三年，是为了利益吗？我为你好却被这样想，你们都出去！明天给我交一篇检查，检讨一下谈恋爱的危害！”
    薛晨还想解释，班主任又翘起了腿，扭过头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无奈沈素晴说得那么直白，让她下不来台。
    正要出门，一个人站在门口，走了进来道：“小李，我相信沈素晴和这个男生没有谈恋爱。”
    被称为小李的班主任赶紧站了起来：“校长，对不起，我有点生气就，就……”
    “可以理解，”中年妇女扭过头来道，“沈素晴，你要去梦城上学？很好，大城市更锻炼一个人，展开你的翅膀飞翔吧。”
    沈素晴发出比班主任尊敬百倍的态度道：“校长，您还没有走。”
    “嗯，这不是碰见了你的青梅竹马？”中年妇女笑道，“他可是让我惊讶。”
    薛晨意外，她竟然是校长，怪不得带着一种气度。
    校长继续道：“对方的年龄比我大几岁，他回答得很巧妙，我并没有感到多难堪，反而因此更因此感谢他，让自己明白了当下最需要做的是什么，年轻男女之间的相互吸引与其说是好奇或者物质等，不如说是无知的吸引，无知的崇拜，等成熟了认清了自己真正的需要，可能就看得淡然了，所以我重新把心用在了学习上，后来遇到了自己的爱人，从恋爱到结婚至今都三十年了。”
    沈素晴犹如拨云见日，有一种激动的心情，不是说赞同校长的话，而是她和自己有相同的境遇，尤其三十年的相濡以沫，很让人感动，还有那高明善良的劝学……
    校长又拍了拍班主任的肩膀道：“沈素晴知道的事情，很多学生也自然知道，那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学校也不会不放人，你可以去参加灵城二中的考试，那里的待遇好，能让生活好些。”
    面对一心为学校为学生坚守理想的校长，班主任汗颜地低下了头。
    “你是一个有能力的老师，这一届学生的成绩与你的认真工作离不开，二中的校长我认识，考不过没关系，我会给他写一份推荐信，到时候你进去了，可别以为进了温柔乡而懈怠了，那里的条件是好，但竞争与压力是成正比的，不要淘汰了，否则我可没有脸面了。”校长笑道。
    “校长，我……”班主任不由得流出了泪。
    “好了，不晚了，都该回去休息了。”校长不禁问薛晨道，“你好像也不是在镇中学毕业的。”
    “我不是哪所学校的学生，”薛晨道，“我从未上过学。”
    校长和班主任都吃惊了，没上过学竟有这样的谈吐实在了不得，独自一定经过了大量的学习。
    “你愿意来我这里当老师吗？只要通过了考试和讲课就行，会给予一定的关照。”校长道。
    “我可以当什么老师？还是不误人子弟了。”薛晨笑着拒绝。
    校长看见人才就有点冲动了，也并未感到不妥，还在想着应该为他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在农村、乡镇，甚至县里和城市都有教师欠缺的现象，有的学校老师便身兼数职，可能第一节课还是个严谨的数学老师，第二节课就变成了活泼音乐老师，就算老师不精神分裂了，学生也会有种晕乎的感觉。
    班主任也没有异议，有些老师也并非从师范类学校毕业，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方式，曾引起过灵城的热议，有一个老师坐过牢被某个学生家长揭露了出来，校长是知道的，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使得她从正职变成副职，行使的权利也发生了天壤之别。
    班主任想不到这年轻人拒绝了，国家一直在大力扶持教育，老师的待提高了不少，至少在童牧县的整体工资水平中是领先的。
    “嗯，你可以先当个体育老师，然后再定位，”校长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是大业，你不想一块来吗？”
    说实话薛晨有点心动，他就有当老师的理想，一些成功人士，也都喜欢出书或者把经验分享出去，这种思想是美好而崇高的。
    薛晨又摇了摇头头，真诚道：“谢谢校长的欣赏，我长得太帅了，怕上了课让女生没心思听讲，男生只想着妒忌我了。”
    “陈秀娴，你又开始乱拉人进学校了，经过我的同意了吗？”一个男人背着手走了进来。
    班主任敬畏地叫道：“校长。”
    听来人的语气，薛晨知道这位才是正校长。
    “嗯，小李我听说你不想在镇中学当老师了？”校长见她低着头，又道，“二中的条件是比我们这里强，但见异思迁不太好吧？”
    “校长，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十年了，青春也算奉献给了镇中学，我家准备搬到灵城居住，只能离开这里了，而且将毕业班带出来了。”班主任道。
    “我家也在灵城，不照样到大薛镇上班吗？十年的工作说明你的工作经得起考验，不像随便进来的老师，我也在考虑赋予你更高的职位，还是留下来吧，我是不会同意放行的。”校长毋庸置疑道。
    班主任急道：“可是陈校长已经答应我了。”
    校长严肃地问道：“我是正校长还是她是？”
    “……您是。”班主任低声道。
    校长不再理会她，转而道：“陈秀娴，刚才我接到举报，你竟然赞同初中生恋爱，你这校长怎么当的？刚才这小子说什么，‘我长得太帅了，怕上了课让女生没心思听讲’，这该是一个老师讲出来的？他是什么人，又是怎么进学校的？你在管理上就这么松散？”
    不用说校长接到的举报，肯定是卢志摩提供的。
    “蔡校长，这就是我的‘松散’管理法，制度上越紧越遮掩，那它肯定是有问题的，尤其是你来了之后，你说是吗？”陈秀娴问。
    “说得好！”薛晨不禁道。
    蔡校长阴着脸道：“陈校长，我给你的任务可完成了？明天上午就到期了，拉不来五十万的投资款，你就得辞去校长的职位了。”
    几个老师闪开后，他从后头搬出一个长条凳道：“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来这里主要目的是镇长派来询问陈校长的。”
    班主任目光闪烁了一下，陈秀娴也皱了皱眉头，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们早已清薛了，这些人也略有所知，再说谎尤其是这么空大的，不显得太幼稚了？
    “小伙子，像你这种怀着不名目的进入学校的人，就可以报警处理了，看在陈校长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了，但不要胡搅蛮缠。”蔡校长又将责任推到了陈秀娴的身上。
    “别说镇长派你来了，你一个山村出来的能认识镇长吗？”一个男老师道，他刚才和蔡校长呆在一起，正策划如何对付陈秀娴，自然听到了卢志摩送来的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