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话，怎么连你也不懂我的心思？”手机那边的南风猛然吼了起来，下了陶柏柏一跳。
    “老大，我，我说错了什么了么？”陶柏柏一脸的无辜。
    “薛晨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贝塔计划如何实施？”
    “啊？老大你还想着那个计划？”陶柏柏连连摇头：“经过了这几个月的观察，薛晨就是个死脑筋的医生。你真觉得他会帮咱们完成伟大的贝塔计划么？”
    “不用说那么多。”南风的声音重新冷静了下来。
    “我的计划被组织中那些混蛋给否决了，柏柏，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帮不帮我？”
    陶柏柏的脸色凛然了起来，虽然车里面没有人，他还是本能的伸出左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手势。
    “老大。我的命是你救下来的。当初组织所有的人都要放弃我的时候，只有你救了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只听你一个人的，至于为组织效忠，那是顺便的事情。老大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帮助你。”
    电话那边的南风拍了拍手：“真是我的好兄弟。现在看来，就算是最心爱的女人也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的兄弟才是真正的手足。你先带着薛晨他们继续在市区里面晃悠，等薛晨去给卢老太太看病之后，我再给你最新的指令。”
    “好的老大，那我明白了。有了老大的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陶柏柏挂断电话吹了一声口哨，打上左转卢，心情阴转晴的开车溜了起来。
    陶柏柏在车内接电话的表情动作，被跟在后面的薛晨看了个满眼。
    如果不是公路上太吵，他的对话内容薛晨也能听到。
    当然了，除了环境的吵闹之外。薛晨的心情波动，才是影响到了他的听力的主要因素。
    虽然他强自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样子，可这样子装的实在是太为难了，坐在旁边的卢曼娜都能看出他心里又多难受。
    薛晨不怀疑卢曼娜和小徐对话的真实性，他恨，他真的恨，他恨什么呢？
    恨得还是杨秀兰彻彻底底的无情吧？
    “薛晨，你没事吧？”
    重新开动警车跟上陶柏柏的卢曼娜担心的问。
    薛晨深吸几口气，强自控制着心态平和下来。
    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可笑容却充满了苦涩。
    卢曼娜说道：“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就不瞒着了。如果马壮说的是真的，晚上去给卢老太太看病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说到了这里，薛晨的表情冷峻了下来，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还是要去。”
    “这太危险了。”卢曼娜继续劝阻着他。
    “曼娜姐，谢谢你的关心。”薛晨解释道：“我要是不知道马壮的安排，可能还会中招，既然我知道了，他们想要伤害到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着卢曼娜还要开口，薛晨接着说：“其实我分析，不只是马壮个人要杀我。真正看我不顺眼的人，是一直躲藏在暗中，控制着永恒香水的神秘组织。他们既然已经动了杀心，我就算能躲得过这一次，也躲不过下一次。与其如此，我更愿意将掌控权我在自己的手里。”
    虽然卢曼娜今天是第一次和薛晨见面。
    可是她早就从孟林那里对薛晨有了不少了解，于是点点头：“那好吧，我们警方也会在暗中积极行动，尽量保护你的安全。”
    薛晨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重新盯着前方的陶柏柏。
    陶柏柏的车速还是慢慢悠悠，一点都不着急。
    而且感觉上就是在兜圈子，一个劲的左转，左转，再左转。
    薛晨和卢曼娜都皱起了眉头。
    “薛晨，他已经发现了咱们，还有跟下去的必要么？”
    薛晨还没有回话，卢曼娜的手机响了。
    卢曼娜看了一眼手机，说：“是小徐打过来的。”
    这回她也不避讳薛晨了，不用蓝牙耳机，直接接听了起来，还调成了免提模式。
    “小徐你说，我在听。”
    “好的卢队，一共三个事。第一，你让我调查的陶柏柏，我让队里面的同事在系统里查了一下，这人的身份很干净，确实是恒天集团药剂部门的一名普通员工。在恒泰工作的时间不超过三年，平时为人低调，没有前科记录。”
    卢曼娜看了薛晨一眼，后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好，我知道了。”
    “第二件事。”小徐接着说：“关于国际杀手的事情，我已经跟其他警种的兄弟单位申请了协助。虽然目前还没有消息，但是各单位都非常重视，已经严密防范了起来，并且在卢家附近提前布防。”
    听到这里，薛晨摇了摇头。
    卢曼娜明白他的意思：“小徐，布防的事情先不着急。只需要外松内紧就行，别打草惊蛇了。”
    “嗯，那我明白了。”小徐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第三。马壮和杨秀兰在房间中幽会了半个小时左右，这会杨秀兰回到了她丈夫的房间，马壮也从凯宾王子酒店离开了。卢队，下一步怎么做？”
    卢曼娜又看了一下薛晨，后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本来是有点尴尬的扭过头。
    可眼神慢慢的坚定了起来，扭过去的头又扭了过来。
    卢曼娜替他高兴，这表明薛晨终于克服了那一层心魔。
    “让你的线人暗中盯着就好，你的精力放在协调各部门，监视是否真有国际杀手的事情上。”
    “好的卢队，我明白了。”小徐挂了电话。
    薛晨指了指前面的车：“不用跟了，他就是带着咱们在市区闲逛，跟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卢曼娜也早就感觉出来了：“薛晨，那你说这陶柏柏真会是制造永恒香水的人么？”
    薛晨说：“如果他的背景没有这么简单，或者进入恒泰工作的时间不是在三年前，咱们还有可能冤枉了他。可偏偏就是这些信息，才让他更可疑。”
    还有一点薛晨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已经从陶柏柏给一个叫大哥的人打电话的过程中，察觉到了问题。
    虽然没有听到对话内容，可薛晨总是感觉，大哥就是南风。
    而且陶柏柏已经得到了南风明确的警示，所以才在打过电话之后，神情从刚才的紧张，已经变成了现在轻松。
    “那咱们不跟了？”卢曼娜又问。
    薛晨想了想：“这样吧，你不开着警车跟了。能不能调动附近的其他警力，来一辆便车，接替咱们跟在后面呢？”
    “这个简单，我来联系。”
    卢曼娜又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安排好了。
    又跟着陶柏柏过了两个路口之后，薛晨发现卢曼娜的车速降了下来，同时一黑一白两辆轿车超过了警车。
    “好了，这两辆车，四个人，会接力一样的在后面跟着，总不会让陶柏柏脱钩的。”
    “那就好。”薛晨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五点了：“曼娜姐，时间差不多了，你送我回报务大厦吧，我去跟马壮汇合。见见假鬼，也见见心怀叵测的真鬼。”
    “好吧。”此刻卢曼娜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干脆也就不说了。
    警车内陷入沉默，两个人都在思考着如何面对接下去的事情。
    陶柏柏悠闲的开着车，有几分钟没往后面看。
    突然看了一眼后视镜，一直跟在后面的警车啥时候不见了？
    仔细确认了一下，真的没有了。
    他这才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南风的电话。
    “老大，尾巴甩掉了，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南风说道：“如果甩掉了尾巴的话，你就去位于在市中心，省府旁边的那个浦发银行。找到203号保险柜，我随后给你密码，你把保险柜里面的手提包拿出来。”
    “保险柜，手提包。好的老大，我知道了。”
    警车往报务大厦的方卢开去，车内还是沉默着。
    薛晨知道是因为他情绪不好的原因，才让卢曼娜不多说话了。
    他已经把杨秀兰的事情彻底的想开了。既然你对我无情无义，我也就没有必要对你心慈手软。
    其实对于薛晨来说，彻底的告别过去，才是真正拥有明天的表现。
    他主动去开口，来打破车内的沉默，找个什么理由呢？
    有了。
    薛晨清了清嗓子，未语先笑。
    “曼娜姐，有个事情被我忽略了，你能帮我解答一下么？”
    卢曼娜也是憋得够呛，一直想找个话题来说，但怕又伤到此刻薛晨柔软的内心。
    既然薛晨好不容易自己开口了，她赶紧接上了话茬：“你说，什么疑问？”
    “我觉得马壮在今天之前，还是没有彻底打算杀掉我的。”
    对于这一点薛晨非常确定，他没有告诉卢曼娜温柔的存在，真正想要杀他的人，温柔这个女人才是排名第一。
    “而且他之前为了试探我的医术，还不惜绕了一个大圈子。原本我没想到他的要求是让我治病，即便是治病，也以为是给他自己治病。哪知道是给一个姓卢的老太太治病。这卢老太太是谁？马壮的亲戚么？我觉得曼娜姐你好像认识她。”
    卢曼娜说：“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你给了我老太太家的地址之后，我就知道了。准确的说，我还是不认识老太太，只是听说过她的儿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