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你们做手脚，我们这些不懂的人都看不出来。”
    老学究说到一半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里，他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斯文漂亮的人，说起话来会这么不留情面。
    “交给我们是最好的结果。”
    沈从容已经放弃继续跟他们交涉，攥紧东西望向警官：“检验一个东西的成分，应该不一定非要医院的医生来，咱们警局肯定也要法医能做这个。”
    这倒是给警官一个新思路。
    “可以是可以……”
    “为了避免对方拿同样的借口打我们，我们双方申请旁观，加急等待结果。”
    警官听到这话皱起眉头。
    薄翊适时出声：“现在的情况我们都清楚，继续拖下去结果谁都耗不起，痛快点没准还能得到意外精心呢，您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薄翊是询问刚刚跟沈从容对峙的那个老学究。
    老学究板着一张脸，显然对眼前这夫妻两个的质疑感到不爽。
    都多少年了，竟然有人敢怀疑他会弄虚作假。
    “好，就按照你们的方法来，我相信我带出来的人，不会动歪心思。”
    沈从容听到这话，忍不住冷笑出声。
    “听您这意思，是更相信这是一个几岁小姑娘弄出来的？”
    “我没这么说，小孩子的心思都是纯粹干净的。”
    老学究黑框眼镜后内藏锋芒，这话用这个表情说出来，显然是话里有话。
    沈从容反驳道：“是因为大人的心思黑，才显得小孩子的心思纯粹。”
    现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看得一边接待的警官心惊胆跳。
    趁着这个说话的空隙，赶紧上前将两人分开。
    “事情紧急，咱们有什么事情晚点再说，先将结果拿到手。”
    沈从容适时闭上嘴巴，跟上警官的步伐。
    虽然很不甘心，可老学究还是带人跟上去了。
    今天正好赶着法医没有工作，工作室的外面，双方站在透明玻璃前。
    那里，平时都是给家属辨认尸体用的。
    在门口，沈从容才见试管交给警官，当着大家伙的面，亲自送到里面法医手里。
    站在玻璃面前，鼻息间萦绕的全部都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沈从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在废弃医院找寻康宁的时候。
    “老公，你说这张床上躺过多少枉死的人，等待警方寻找出凶手，偏偏总是会有人在包庇凶手。”
    薄翊知道她意有所指，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学究站在一边听着这两夫妻一唱一和的，整个人心里面憋着火呢。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双方站在外面等待的时间并不短。
    老学究到底是上了年纪，站没多久就坐在一边椅子上开始休息。
    从头到尾，沈从容的视线全部都隔着玻璃看在法医手上的试管中。
    时间滴答滴答的在走。
    老学究看沈从容这么认真，放下心里面的成见多问一句。
    “你的眼睛不累？我看你从一开始就看到现在。”
    里面，打印机正在工作。
    老学究点了点玻璃：“结果出来了。”
    沈从容这才回复他刚刚所说的话：“亲眼看到的结果，我才放心。”
    对于她这种一直怀疑别人的心里，老学究整个看不上。
    “希望看到结果之后，你还是这么有担当，当面向我同事道歉。”
    “不可能。”
    硬邦邦的三个字落下来，老学究怒瞪着双眼，正要说什么时，边上有人小跑过来，正好一把抓住刚出来的警官。
    “队长，招了，咱们抓来的那医生什么都招了。”
    沈从容抢先一步：“是前天晚上带回来的那个吗？”
    “你怎么知道？”
    警官不敢相信：“他之前不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突然就说了。”
    老学究听着这话不太对劲，上前扯着他质问：“你们在说谁？”
    警官抬了抬手中的报告：“现在看来，这份报告只能当做是佐证。”
    老学究不敢置信：“不可能。”
    沈从容盯着他认真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现在口供证词都有了，你还要说不可能，到底在你眼里，看到什么才能算是。”
    这次老学究一句话都没说，闷不吭声的站在原地，整个人脸色低沉。
    来人还在催自家队长，边上跟老学究一起来的人悄悄推了一把。
    “教授，不然咱们先去看看。”
    老学究没应，当着众人的面，先一步将警官手里面刚出炉的报告拿过来看。
    只扫一眼，整个人就捂着胸口，喘息都粗了起来。
    沈从容皱起眉头，出声叮嘱警官：“不然还是找医生来看看，这万一出个好歹，在外面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官方欺负老弱。”
    这话说的直白，扶着老学究的男人一脸尴尬。
    最开始脸上的傲气，被那一纸结果打压的荡然无存。
    “那什么，我们就是医生，不麻烦。”
    老学究也撑着身子：“我没事，我想见见人。”
    警官瞧见这情况，这才带着人前去。
    到了门口。
    “旁观室里一边只能进去一个人，你们谁去？”
    沈从容回头看来眼薄翊。
    薄翊点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另一边根本不用决定，老学究当场拍板：“我去。”
    决定好两个人，警官带着俩人进去坐下。
    “因为是特殊情况才让你们观看的，安静点。”
    沈从容点点头，整个人冷静到不行。
    双方都很安静，谁也不理会谁，安静的盯着眼前的屏幕。
    警官直接拉开门进了里间，人是早就带过来的。
    沈从容盯着屏幕，就发现屏幕里拍摄的男人跟她当时带出来的差别很大。
    明明只有两三天的时间，沈从容却觉得眼前男人老了二三十岁。
    满脸的褶皱，花白的头发，一双浑浊的双眼在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瞬间伸手要去抓。
    “我做的事情我全部都说出来，求求你们给我东西，让我研究药剂，继续这么下去，我会死的。”
    “先说说你都做了什么。”
    “说，我全部都说，我干的事情全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