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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作者:非木非石)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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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成什么效果?”
    “颜色不对,没那个吸引眼球。”他说完见身后小刘不动, 似乎有事要说,扭过头, 手搭在桌子上, “傻站着干什么呢?”他主动问小刘。
    小刘交代说:“梁老师约我们吃饭,盛哥你去不去?”
    王鸣盛眼睛盯着周秘书电脑里的图片没挪动,问:“梁瓷让你叫我?”
    小刘抿嘴, 瞬间有些尴尬,“她没说,不过说了跟没说不是一个意思吗?”
    王鸣盛没立马说话,眼睛依旧盯着屏幕,指挥周秘书:“你自己先这么弄,按照我说的,今晚渲染出来我看看效果。”
    小刘视线在他们身上打转,王鸣盛意兴阑珊的意思,反而有些摸不准,正胡思乱想,王鸣盛喊:“小刘。”
    小刘答应:“哎。”答应着又往前走了一步等吩咐。
    王鸣盛垂头眨眨眼,说:“既然没叫,那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吃好玩。”
    小刘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鸣盛已经又吩咐:“赶紧去,让他们也都提前下班。”
    他诺诺答应,还有些懵逼状态,按照目前的走势,他怎么想都没想到王鸣盛会不去,会所里的人目前各有猜测,梁瓷住王鸣盛家里这事从吴大伟去送了一趟水果就被证实了。
    他本来还不太信的,结果没想到今早被王鸣盛叫到办公室,让他带个人去帮梁瓷搬东西,这不,亲眼证实了传闻……眼下,难不成闹了不愉快了?
    他不敢胡乱说,就直接走了。
    梁瓷把地点定在马踏湖,吃饭的地儿小有名气,她以前来过几次,必点菜韭菜炒虾,韭菜要是新鲜的,最迟六月,其余季节都是大棚农作物,韭菜味不够,虾须得是小虾,如果虾太大,直接吃时虾壳嚼不动,趁热抹上酱,用粗粮煎饼一裹,味道不用多说。
    梁瓷酒量应该5是不好,她不知道自己的量,到目前也就喝醉过两次,这次请客大家心里都有数,也没人敢灌酒,乔迁新居心情还不错,小刘打开啤酒时问她要不要喝,梁瓷没拒绝。
    主动给自己倒了,抬手帮小刘倒,他显得拘束,站起来两手托酒杯,躬腰说:“客气了,我自己来。”
    梁瓷笑了,坐座位上,帮他往后拉椅子,“是你太客气了。”
    其余人都落座,她端酒杯敬酒,感谢他们帮忙搬东西。
    有人指出:“梁老师你谢错认了,你该感谢的是盛哥。”
    梁瓷微微叹了口气,并不是不想叫王鸣盛,她是思量过,才决定不叫他,指尖擦着竹筷,“本来想叫你们王总的,他来了你们可能都放不开,买单的时候又得跟他抢。王总太实在,跟他这样的人做朋友我挺荣幸的,最近对我关照很多。”
    梁瓷这番话是经过了大脑的,拉开距离,解释了她跟王鸣盛的关系——
    是朋友。
    小刘哈哈笑,替自个老板打圆场,“生意人都这样,梁老师你得习惯。”
    对面的小姑娘也说:“十里八村没盛哥这么好的男人。”
    梁瓷弯了弯嘴,礼貌笑笑,有些话心照不宣,她说了他们不信,那也没办法。
    不过小姑娘这句话把话题成功扭转,在场三个男的都笑了,纷纷质问:“小离你啥意思?看不上我们呗?”
    “哦,就盛哥最好,我们都不行?盛哥又不在,你拍马屁拍那么响他也听不见。”
    他们嘴里喊着罚酒罚酒,三言两语不和就闹起来,气氛更融洽,又是猜拳又是划酒,有说有笑。一群提前步入社会的小年轻,很会玩儿,青春洋溢,比梁瓷这种中规中矩的人鲜活多了,别看她年龄大几岁,还真玩不过他们。
    她觉得自己以前都是白活了,与社会好像脱节似的,从他们嘴里听着当下最热潮的词汇,搞笑的段子,有趣的梗。不知不觉年轻了几岁,意识到胃里不适时,两瓶啤酒下去打扮。
    梁瓷今晚有些嚣张,他们说夜生活才开始,十点前睡觉的都是老人,所以他们要去唱歌要去电玩城娱乐,小刘问梁瓷:“梁老师你去不去?”
    梁瓷想了几秒,脸色微醺,“我从来没去过那些地方。我其实,挺没见识的,我大学前都不知道苍老师是谁,没看过毛片,有次上选修课,男老师是个段子手,幽默,爱开车,他评价时政,说钓鱼岛是中国的,苍井空是世界的。我问舍友苍井空是谁,她们让我去班级群里问,我就问了,被全班笑了大半年。”
    小刘被梁瓷说的一愣一愣的,她脸红扑扑的,大概是脑子管不住了嘴巴,喝大了,他心里憋着笑,半晌才说:“苍老师都是过去式了,现在管制严,没以前自由了。咱不谈论这个,暴露年龄。”
    梁瓷打了个呵欠,脚下变得虚浮,结账走到外面。迎面被冷风吹醒,酒意少了,整个人瞬间端庄。回忆起刚才说的话,瞬间尴尬,脸色白了白。
    她主动解释:“我今天……好像喝多了。”
    小刘咧嘴笑,抬手点了一根烟站在风口抽,梁瓷沉默站着,看小刘年纪不大,二十到二十五岁的样子,她很好奇烟瘾是哪来的,他们这帮子男生,怎么都抽烟?
    是环境使然吗?还是曾经觉得抽烟的样子很帅?
    不大会儿上厕所的人都回来,他们一道儿往外边走,浅口鞋抵不住寒风,脚脖子冰凉,小刘侧头看了看她,“……那你去过网吧吗?”
    “去过,”梁瓷顿了一下,回忆说,“最近的一次是去年,春节忙毕业论文时家里停电了,就去网吧写了一夜论文,气氛比我想的好,现在正规网吧都禁烟,没那么乌烟瘴气。”
    小刘又说:“梁老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学习成绩不好了。”
    梁瓷一阵失笑,“是因为你去网吧打游戏?”
    “是啊,我是网瘾少年,我的青春回忆是红警。”
    后面几个提到感兴趣的话题,接连说——
    “我魂斗罗。”
    “我是cs。”
    “我qq炫舞。”
    小刘呸呸两声,“哥们,你这个魂斗罗有点乱入啊,还能更low吗?”
    他们哈哈哈笑起来,提起曾经的游戏,兴致盎然,一个个乐开花,恨不得离开去网吧切磋切磋。
    梁瓷蹙起眉,认真思考了许久,她发现自己的童年还是缺失了很多乐趣的,她是独生女,管教严,小时候每天看电视都要定时间,家里怕她不够独立,初中开始住校,她对于学校的生活,从不适应到人生目前为止最长久的阅历,眼下就算毕业了,也没离开校园。
    吃了饭想一个人走走,安静的夜晚,昏黄的路灯,以前觉得冷到刺骨的风,因为喝酒全身发热的缘故,忽然变得飒爽。
    不知不觉走到生活区,有家大型超市,梁瓷进去买了瓶水,刚出门,路过车库,灯光闪了她一下,市里照明设备这么好还开远光,实在不怎么地道。
    心里正想着,一个剪影出现在视线里,越走越近,差不多还有两米距离,对面的人逆着光把手从大衣兜里掏出。
    “梁瓷?”
    试探不确定的语气,梁瓷立马就听出来,摸着单肩包链子的手紧了紧,撇过头看去。
    高司南走到眼前,她定睛一瞧,主动寒暄:“你这么在这,这么巧。”
    “在这边吃饭,最近很忙,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怎么都不接?”
    梁瓷默了默,当着面说不出让彼此难堪的话,“那大概我在上课,或者手机问题,从进了水就一直不太好用。”
    高司南也不揭穿她,点头,左右看了看,没瞧见她的车,看样子是打车过来的,他邀请:“上车吧,天这么晚了。”
    梁瓷想了想,“行。”
    他走在前面带路,梁瓷跟着他往前走,一前一后,距离不远也不算近,几天不见生疏感不少,梁瓷看见他的脸最多的就是陌生,好像跟记忆力不太一样,瘦了些。
    他回头看了一眼,“最近我没怎么回去,公司很忙,刚因为一个俄罗斯的项目跑了一趟俄罗斯,我给你发了电子邮件,你瞧了没,北国现在都银装素裹的,俄罗斯就更冷了。”
    梁瓷“喔”了声,敷衍说:“看了。”
    高司南笑笑:“我知道你没看。”
    她脚步一顿,眼带迟疑,干脆站在原地没有动,“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
    高司南问:“为什么?”
    梁瓷僵硬着,“我觉得影响不好。”
    他垂下眼,“你不是要离婚吗?离婚了跟我爸就没任何关系了,咱们都是朋友。”
    梁瓷原本是这么想的,只是现在没有以前坦荡了,尤其勘破他的心思,不过自己没有撒谎,高司南发的邮件她确实看了,画面很震撼,遍地是白皑皑的雪,树梢上厚重积雪得有两厘米,她当时想,怪不得有个词叫银装素裹,也过不得有句诗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种美,还是很震撼的。
    正想着,后车门忽然打开,车上又下来个人,这人手搭车门,要笑不笑的瞧过来,梁瓷没想到他还在,忘了打招呼。
    对方语气懒散,开口催促高司南:“两位,走不走?”
    说话时嘴边都是白雾,可见外面的气温此时有多低,他往梁瓷身边扫,就像这时才看见她,换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微挑眉。
    就像好久没见,带着距离感跟陌生感,当着高司南的面,戏很足。
    高司南说:“又不是陌生人,至于这么惊讶?”
    王鸣盛笑了,视线盯着梁瓷,趁高司南没注意眨眨眼,“有日子没见了。”
    梁瓷没他这么会装,只问高司南:“原来你跟王总一起吃饭?”
    高司南解释:“好久没聚聚了。”
    王鸣盛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给谁听:“想跟我吃饭的多着,吃都吃不过来。”
    话说的还算隐晦,最起码高司南没听懂,他拉开车门对梁瓷说:“上车吧,车里说。”
    说着坐进驾驶座,梁瓷眼下有两个选择。
    要么副驾驶跟高司南坐一起。
    要么后面跟王鸣盛坐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宝宝们,我写了一个大章,凌晨就一更吧,还有一更18:00
    第25章
    什么样的场景会是前面一个开车, 后面坐几个?达官贵人,雇司机的有钱人, 或者是朋友几个出去玩, 关系好随便坐,不讲究那么多。成年人之间注重规矩礼貌, 高司南又不是谁的司机,她钻进后面坐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有些事不知者不罪,既然知道了, 肯定做不来。
    梁瓷正犹豫着,王鸣盛忽然从车后座下来,手里惦着外套,不咸不淡瞧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坐进去, 声音不高不低的跟高司南搭讪, “有个事问你。”
    高司南见他从后面挪到前面,余光打量他,“什么事?”
    王鸣盛脖子有些勒得慌, 不习惯带领带,扯了扯领带, “也没事, 就问你上次那个橙子哪买的,挺好吃。”
    高司南以为什么事值得他挪屁股,梁瓷此时上了车, 后面坐着,他心不在焉道:“重庆的朋友寄来的,觉得好吃吗?”
    王鸣盛往前拉座椅,后面让出更大空间,语气轻松又自然:“男朋友女朋友?”
    高司南沉默了几秒,心里觉得没什么好隐瞒,说了四个字,语气刻意加重,强调说:“女性朋友。”
    王鸣盛笑得低沉,侧头说:“女性朋友跟女朋友只有一字之差,看样你跟送橙子的人关系不错,可以升华。”
    对方开着车,动作有些不稳,车身几不可查晃了下,语气咸淡:“盛哥,我发现个事,你肚子里墨水不多,文字游戏却玩得很溜。”
    梁瓷在后面一语不发,偏着脸,头抵车窗,玻璃凉飕飕的,隔绝外面肆意横斜的冷空气显得有些吃力,黑夜中的霓虹灯就像妖艳的妖精,充斥着诱/惑人的魅力,让白天忙碌的上班族晚上流连忘返。
    矮子面前不说短话,没文化这话在王鸣盛耳朵里无异于揭短,他笑了,没认真没计较,视线有意无意越过座位。
    梁瓷置身事外,一副云淡风轻,低头正看手机,眉与眼睛之间的距离适中,垂着眼皮子,眉毛天生比较细,虽细却不稀少,典型的小山眉,原有基础上稍微修去边角,整个脸衬托的很干净。
    梁瓷每次去做脸,躺下任由女按摩师清洗,时常会被赞叹眉型漂亮,次数多了,梁瓷就有些自信,随着年龄上去懂得化妆以后,也一直没动眉毛,留着这点天生丽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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