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海深深看向自己的大哥，一字一句道：“什么日子？”
    “真的不记得了？”洛平清反问。
    洛平海道：“这么多年了，记得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反正总是有人会从国外赶回来，为她上香，不缺我一个吧？”
    洛平清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声音冷下来，“你对她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
    “没有。”
    洛平海站起来，“茶很不错，你的谢意我心领了，这就告辞。”
    洛平清也跟着站起来，他人很高，比洛平海要高出小半个头，瘦削的脸显得苍老，眼睛却极为有神，“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洛平海因为他这句话几乎要跳起来，暴躁道：“当年要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和她离婚，把她赶出万禾，她绝不会走到那一步！”洛平清飞快的打断他，喘息着，用沙哑的声音道。
    洛平海轻哼一声，道：“我承认她离开万禾我有责任，但你呢？如果不是你，我和她怎么会离婚？！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人君子！”
    “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你才是她的丈夫，最应该给她保护的那个人！”洛平清道。
    “觉得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所以你来代劳，是吗？！”
    洛平清身形微晃，“说什么疯话！”
    洛平海的拳头紧了紧，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告诉你，聿廷所做的一切，都是由你造成的。所以请你，不要怪他。”洛平清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平静下来。
    “你这么说，是承认在背后唆使他的人就是你么？”
    “唆使？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聿廷还小，没有亲人站在他身边，他会受不了的。何况，他只是拿回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一切，这没有错。”洛平清道。
    洛平海深吸口气，迈开步子往外走。
    “你不是也默许了么？他的种种行迹不可能完全瞒住你，但你并没有阻止不是么？”洛平清在他身后道。
    洛平海终于忍不住转身，“你到底说够了没有？！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说教的，也不是看你扮演君子的。”
    “最后一句，他的心很大，对你的恨意也很深，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到什么程度。你好自为之。”
    洛平清说完，像是消耗了很大的体力，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有下人走过来搀扶他，软言宽慰，洛平海听到他们在说明天祭拜的安排，他不想问，也不想管。
    很多事情，在二十年前就已成定局。
    洛聿廷进门的时候，正是傍晚。
    他一眼就瞥见苏笙笙靠在窗边看着天边绚烂的色彩出神。
    她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他。
    “陆何生走了？”他问。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洛聿廷打开冰箱，随意道：“晚餐吃牛排？”
    她又轻轻嗯了一声。
    洛聿廷没有看她，拿着牛排就往厨房走。
    他没什么厨艺，唯一拿的出手，恐怕就是牛排了。
    苏笙笙从没见他下过厨，蹙着眉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身形高大挺拔，头发黑亮浓密，发尾末梢卡在笔挺的衬衫衣领上，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刷过白色的面料，莫名让她的心柔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