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怀瑾如何感觉不到她的闪躲和拒绝，可又怎会任她离开？
    虽然苏笙笙有心回避，但像她这样从未吃过半点苦头，看过人一丝眼色的尊贵公主，如何能做到平心静气的隐忍和掩饰？
    看着苏笙笙踉跄不稳的背影，魏怀瑾再度伸手揽上她的腰肢，稍是用力就将她抱回了浴桶中。
    “泡的乏了？”
    他在她耳旁哑声低喃，柔情蜜意。
    苏笙笙挣了挣，却动不了丝毫，她停下动作冷冷道：“乏了，不想泡了。”
    魏怀瑾闻言，眸光微闪。
    气氛一瞬凝滞，但接着他却轻声道：“那我为笙儿按一下，解解乏。”
    他说着又欲将她揽回怀中，贴近胸膛，可苏笙笙浑身却像长了刺一样，背对着魏怀瑾，如何也不愿意和他靠近。
    苏笙笙的闪躲和拒绝让魏怀瑾嘴角的笑痕渐渐冷下。
    他用力将她抱住，胸膛紧贴着她的雪背，他的唇碰上她的耳畔，缓缓道：“下午公主答应了与蓝家世子成婚，所以现在，准备抛弃臣了吗？”
    苏笙笙僵硬着身体，咬唇不语。
    魏怀瑾垂下眼，神情冷硬，语气却异常温柔，“笙儿忘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伸出舌尖轻舔了舔她的耳廓，似在笑，但笑声又太冷，“笙儿明明已经收了我的钗，今日却又收下别人的，你可知我知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魏怀瑾话音一落，就一口咬住苏笙笙的耳朵，犬齿稍是用力，顿时一股撩人心扉的刺麻感袭向苏笙笙——
    苏笙笙忍无可忍，猛然挣开，转身面向魏怀瑾，“那你告诉我！我母妃的死和你有没有关！”
    隔着蒸腾的雾气，苏笙笙看向魏怀瑾。
    这段时日她酝酿在胸中的疑问和怒意终于压抑不住，尽管现在根本不是合适的时机，但她终是忍不住问出口。
    半响，甚至更久。
    魏怀瑾慢慢垂下眼，低笑出声。
    他的笑声很轻，也有些凉，还有一丝空洞。
    “原来一个月前，从公主夜探刑部大牢起，便存了这般猜想。”
    苏笙笙一愣，原来她的所有行踪他都了如指掌。
    “那你回答我到底和你有没有关！”
    只要一想到母妃的死和魏怀瑾有关，他甚至可能是造成母妃死亡的推手，一股窒息的感觉就死死扼住苏笙笙的喉头，她哽咽了两声，泪水溢出眼角。
    见苏笙笙流泪，魏怀瑾脸上讥讽的冷意顿时散去。
    他眼神一痛，伸手将苏笙笙抱进怀里，“笙儿莫哭，莫哭。”
    苏笙笙已哽咽得快无法呼吸，她趴在魏怀瑾胸口，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肩臂，“告诉我，是不是你？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了我！”
    许久许久，浴房内只回荡着苏笙笙哽咽的抽泣声。
    她身下的男人，早已今非昔比。
    如今他是司礼监首座，并兼任东、西二厂提督之职。
    大月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个太监能做到这个位置。
    可到了现在，她却觉得这个让她掏心掏肺爱了许多年的男人，也许根本就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
    旦一想到那种种可能，苏笙笙便恨不得杀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