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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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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文杰刚要点头,沈渡也走过来:我来吧。还有两小时,我的速度刚好能赶在下班之前。
    易文杰知道沈渡解剖化验方面都比较在行,而且操作起来也确实比自己更老练,既然他都这么说,也只好把密封袋给他:那好,给你吧。
    下午三点,洛桉外出回来去了一趟地下冷库,本以为这个时候沈渡应该在实验室做实验,结果进去时,实验室门是开的,里面空无一人。
    而且照明灯还没关。
    洛桉伸手关掉开关,不禁皱起眉,这明显不符合沈渡的习惯。
    不一会易文杰也进来找沈渡,进来一看却只有洛桉在,有些奇怪道:怎么就您一个,沈科长呢?
    洛桉:我也刚进来,沈哥好像有事刚出去,我在这等他一会。
    易文杰了然点头,洛桉迫不及待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毕竟事关这系列杀人案的真凶,这次要是真能找到他,也算是给老大报仇了。
    因为他们也一样,就刚才姜沉还给他夺命连环call,问了好几遍dna检测报告有没有下来。
    两人等得无聊,也在地下冷库走走聊聊,易文杰来这的时间比他要长,对很多样本的背景了解也比他更丰富。
    而且洛桉发现,他这个人虽然平时话密,解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仔细听说的都是关键点,而且语言风格幽默诙谐,让人听着笑话不知不觉就把信息吸收进去。
    洛桉有些意外,同时也不吝啬的赞许道:你口才真不错,要是上次开周会由你主持,我肯不会睡着。
    易文杰笑了笑谦虚道:您过奖。其实我这也是练出来的,在当法检员之前我是前法检顾问,经常要回答客户问题,久而久之嘴皮子就磨开了。
    法检顾问?洛桉之前也有所了解,好像比法检员的薪酬要高,而且经常外派补贴也比较多。
    那你怎么后来成了法检员?
    唉,别提了。
    易文杰无奈的直摆手,一副往事不可提的感伤,看了眼外面的大门,低声道:还不是因为嘴碎。我过去这心直口快的,想什么说什么,有时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莫名其妙就得罪了谁,逮住我把柄直接调岗到法检科来,这一干就是三年。
    洛桉点点头,心想也确实是,易文杰这人没什么城府,而且话茬是真密。
    很容易被某些别有居心的人算计。
    洛桉:那你还想往回调吗?
    易文杰立刻摇头:之前想,现在当然不想了。大家都这么好,我调回去继续让他们欺负是傻了么。
    不知不觉,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冷库的尽头,看着0001号冷柜里的样本,洛桉停下脚步。
    易文杰也朝冷藏柜里看了眼:这个样本还是我跟沈科长从王宫带回来的。
    王宫?
    嗯。
    易文杰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那个屋子里放了好几个样本,因为处理不当都有些变质了,就这一个还算可以,我们就给带回来留做参考用。
    如果是从战场或者其他任何地方带回来的,洛桉也许都不会这么好奇,但偏偏是王宫,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
    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
    洛桉:当时屋子里有几个,那些样本都是什么样的你还能回忆起来吗?
    没想到洛桉对这件事还挺感兴趣,不过时间太久,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易文杰皱眉想了半天,最后不确定道:好像有三个吧,一个成年男性,还有两个小孩的。一个小孩肚子被剖开,还有一个像是机械性窒息,脑袋有外伤,脖子也有淤痕。
    说着他看了眼身旁的洛桉,才发现他脸色难看得吓人,赶紧止住声音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洛桉摇摇头,脑子里忽然跟江既遥曾经说过的话对上了。
    一般人对尸体都会本能产生抵触,但龙皇却能将其存放在宫里时刻欣赏,以他年轻时的狠毒阴鸷来看,不难猜出被做成样本的肯定他曾经非常仇恶之人。
    而当年未婚妻不惜毁了跟自己这个皇子的婚约,去下嫁给一个奴隶,这对他而言不可谓不是一场莫大的侮辱。
    想必他对这个奴隶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啖肉饮血,以解心头只恨。
    这就很容易对号入座。
    亚萨公主有一个奴隶丈夫,两人育有三子。
    如果0001号冷藏库里存储的是她丈夫的遗体,那易文杰说的两个孩子,很可能就是那三个孩子的其中之二。
    洛桉看向玻璃柜的男尸,双眼大睁的模样,目光看向他颧骨上的攵,忽然心中一凛。
    对一个奴隶而言,或许他的名字就是最大的侮辱吧。
    因为在奴隶制废除前,被拍卖的奴隶是不许拥有姓名的,只能靠一个字的代号来区别和其他奴隶,而且子孙后代都不得拥有姓氏,必须世代为奴。
    如果没猜错的话,攵应该就是亚萨公主丈夫的奴隶代号。
    洛桉正陷入沉思,这时易文杰的通讯器忽然响起,他以为又是姜沉打来催报告的,刚想说沈科长不在,就听刘显意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哪呢?沈渡被人打晕了,样本和检测结果都被抢走了!
    *
    两人赶到现场时,沈渡躺在床上,脑袋上缠着纱布还没清醒。
    看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迹,应该是被打得不轻。
    来之不易的证据就这么被抢走了,所有人的心情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落,如果一直没有希望也就算了,老天却非得给他们希望后又让希望落空。
    这种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激动,和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失望,前后落差实在太大。
    洛桉明知故问:还是没监控?
    众人点头。
    洛桉却笑了:没关系,没监控我也能找到他。
    说着直接转身,告诉易文杰:通知整个司法部的成员到会议厅,我有话要说。
    正在工作的员工接到通知,都陆陆续续的赶到了会议厅,一进门姜沉就拿着扫描仪,挨个人录入指纹签到。
    等所有人到齐后,洛桉看了眼签到记录,又看了眼台下的所有人,轻笑一声,从姜沉手里接过扩音器:我看了签到结果,今天打卡上班的人都在。很好,那么我接下来要说一件事。
    洛桉拿着扩音器,走到高高的讲台上,视线在台下涌动的人头中巡回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某处,一字一顿:杀人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此话一出,顿时整个会议室就像点了炮仗的鸭窝,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周围的人,心里不断猜忌着。
    甚至更有甚者,直接起身,想要找个空旷的位置坐远点,以防待会杀人犯为了自保,会挟持自己作人质。
    在一片嘈杂中,洛桉只是看着台下的某处始终没有说话,等台下渐渐安静后,他忽然抬手指向了中间的某人:打晕沈科长,抢走样本和报告的就是你吧?
    所有人随着洛桉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监察科的一个监控管理员,他被洛桉突然指认,一张脸顿时吓得煞白,起身摇头道:不是我!刚才我一直在监控室,根本没见过沈科长!
    洛桉顺着台阶,一步步从台上走到他面前,边走边问:那你的手为什么有黄色?
    听洛桉这么说,他赶忙低头去看,就发现自己手指上都染上了一层橘黄色,他解释道:这是中午吃东西蹭的,跟我是不是杀人犯有什么关系?
    吃东西蹭的?
    洛桉站在他面前笑起来,即使面容如此冷艳夺目,却也能看得人汗毛倒竖,那你告诉我,中午吃的什么,是食堂的饭食,还是你自己带的午餐,如果是食堂的我就要调查一下今天有什么菜能把你的手染成这样,如果你是自己带的,麻烦把饭盒拿给我看一下,我要提取一下厨余成分。
    原本还装出一股无辜面容的青年,被洛桉一连串的逼问,弄得满头虚汗。
    洛桉却弯腰低下头,从下面直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你吧,我在装样本的带子上涂抹了一种特殊药粉,只要跟皮肤接触就会发生变色反应。
    说到这,一把扼住青年的手举起来:就是这种橘黄色。刚才你伸手录指纹的时候我一直在看着你,你发现了吗?
    洛桉把他的手扔下去,跟姜沉道:把他带到审讯室。
    每次案情发生,监控都会莫名其妙的失灵,哪有这么巧的事,早该怀疑有内鬼了。
    只是人都容易陷入定势思维,之前数字案的受害者,也是每次案情发生,家里都会发生电力中断。
    让他们都习惯性以为凶手在作案前会先去破坏电力,完全没考虑到可能是司法部内有人作祟。
    洛桉坐在对面,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青年,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我看了你的资料,帝国工大毕业,还是第一名,考进来也挺不容易。你也知道司法部的规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谁指使的你?
    青年看了眼面前的水杯,沉默片刻:要严刑逼供就赶紧吧。
    刚才在会议厅刚被指认时还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结果被带到审讯室,立刻淡定起来。
    面对身后这一排持枪警卫都面不改色。
    洛桉挑挑眉:你还挺忠诚。
    这时,就听隔壁忽然响起一声惨烈的女人尖叫,椅子上刚才还淡定自若的青年,忽然惊诧的抬起头,紧张的看向洛桉身后的墙壁:你,你把潇潇也抓了!
    洛桉不置可否:是不是你不会自己听么。
    很快隔壁更大的惨叫声传来,女人的音调往往比男人更高,而且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像是故意要让整条走廊的人都听到她的尖叫声。
    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荡不止,好像房间的墙壁都在随着叫声摇晃。
    青年渐渐抓紧了桌角,手腕上扣着的禁制环随着摇晃的身体哗啦作响。
    你抓潇潇没用!她跟这件事没关系!你放了她!
    对于他的反抗,洛桉完全不予理会,他拄着头笑起来:心爱人的尖叫声,是不是也格外好听?
    说完直接惬意的眯起眼靠在椅子上,似乎要拿这惨叫声当助眠曲。
    青年怒瞪着他,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终于隔壁一声尖叫突然戛然而止,青年一下拍向桌面:放了她!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洛桉一下睁开眼,坐直身体,早这么痛快不完事了。
    刚才在把人压到审讯室之前,他问姜沉这个人在司法部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人,没想到这小子还挺闷骚,暗恋同科室的女同事半年了还不敢表白。
    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叫他们把人带到隔壁,伪装发出一些惨叫,试试这小子的态度,没想到他对这个女孩还真是用情至深。
    只可惜那女孩好像对他没什么想法,听说是为了审问他,配合还有奖金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这小子还真惨。
    青年看着桌面,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我先说明我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因为组织有规矩,所有人都是上线联系下线,没有人能越级联系上面,所以我也不知道最上面的人具体是谁。
    洛桉看着光脑屏上的录音界面揉揉额角,还上线联系下线,怎么搞得跟传销似的。
    他点点头,示意继续。
    我的线人就在司法部里,我们没具体见过面,是通过饮料瓶在茶水间联系的,他会把任务写在饮料瓶包装里面,扔到垃圾桶,我再去捡,执行的时间、地点还有具体做什么都会写在上面。
    洛桉抬眼看向他:饮料瓶呢?
    青年:看完就放到水里溶解了。
    说到这他又补充一句:我一共就收到过三次,第一次是二皇子被劫那晚,第二次是昨天下午,还有一次就是刚才。不过前两次他都只是让我在某个时间点把监控关闭,只有这次是让我抢东西。
    这个世界的垃圾为了方便处理,都会做成易溶于水的材料,只要放进回收水箱,就会自动溶解,当溶质饱和后,系统会自动把里面的溶质蒸发过滤,提纯后回收再利用。
    没想到对方还挺会利用这一点的。
    接下来青年对他作案的事实供认不讳,也仔细交代了当时的经过,可对那个组织却只字不提。
    很明显在刻意回避。
    看他一直顾左右而言其他,洛桉直接打断:那你觉得司法部里有多少你们组织的人?
    青年表情一滞,半晌后摇摇头:不清楚。
    看着洛桉嘴角一抿,他又紧张的改口:应该有几个,但我真不知道都有谁。
    洛桉:那你为什么要加入那个组织,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青年摇头:没有任何好处,所有人都是自愿加入的。
    听他这么说,洛桉不禁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是个鼓吹只要他们能联合推翻皇室,就承诺他们荣华富贵加官进爵的反动□□组织。
    没想到居然没有任何好处。
    那他们为何要前赴后继的加入,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不信没有任何原因,凶手就让这些人如此舍生忘死的为他卖命。
    洛桉看着青年紧紧咬住下唇的动作,像是紧张,又像是在克制自己,不要把什么说出来。
    洛桉给他重新递过去一杯热水:不用紧张,我看你还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你养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也挺不容易,要不要我在入狱之前安排你跟家人见一面?
    不用!听到要见养父母,他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暴躁。
    洛桉故作意外:为什么不想见他们,我看他们经济条件也不算很好,还是倾其所有把你供上帝都工大,对你跟亲生孩子也没什么差别。你就一点不感恩吗?还是说
    话音微微一顿:你有愧于他们?你知道危害帝国罪是要连坐的,你养父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你弟弟明年也考不了帝都的学府了,可明知道如此你还是这么做。
    洛桉逼视着他满头虚汗的脸:所以你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
    青年:我自愿的。
    洛桉:我问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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