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签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夜北辰他只是出了车祸怎么会被人殴打？”苏碗看着医生举到她面前的死亡通知书，一把推开医生，转身就要出去。
    “我要去见夜北辰，他不会死，不会。”
    医生没拦住苏碗，她回头看了一眼叶北，叶北唇角勾着妖娆的笑，潋滟的眉眼如盛开的罂粟花，医生的心莫名的加速跳动，她不敢在看多一眼叶北，急忙跟着出去。
    走廊上，苏碗一间间的推开病房的门，她不相信他死了。
    “夜北辰，夜北辰，你出来啊，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小念还没找到，她不能再接受失去了。“
    我忘记，忘记晚饭，离开我看文我，教科文地反复，狼王，阿克，的境况我，拉开发我卡江凡，了，我地方飞款看哇发费，监控看见，家务咖啡的费地方。
    瓦房口，离开我地方飞，离开，离开我地方。挖打飞机我，看见，可恶的飞，我卡地方飞，看完房，看文飞，发房间卡发我地方飞我离开地反复，就看文地方。
    没有，没有，苏碗没有看见夜北辰。
    走廊上有人推着一架移动病床走过来，白色的被单盖在上面，只能隐约看见下面是一个人的身影。
    苏碗站定，全身没一点力气，再也迈不动一条腿，眼睁睁看着那移动病床推到她面前。
    “你好，请确认死者身份。”
    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说着机械的声音，示意苏碗打开被单去确认一下。
    “不，不是的。”
    苏碗摇头，一定不是夜北辰，她的手颤抖着，努力了很久，才能抬起却怎么都没办法去揭开那被子，她害怕……
    旁边一只手伸出来，不给苏碗阻止的机会，一下将被子揭开，露出一张带着淤青的脸来。
    夜北辰！
    即使那脸上淤青遍布，苏碗还是认出了他来。
    他像是睡着了，睡得很沉，苍白着嘴唇，青紫的眼窝，露在被单外面的上身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还有很多红色的点点。
    “病人被殴打的太惨了，身上没一块好肉，而且身上这些都是被特制的带针拳头打的，全身的很多血管被扎破……”
    “不，怎么会这样？他……”
    苏碗没说完，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身体，将她顺势抱起，叶北抓着苏碗的手按在医生递过来的印泥上，在那份死亡通知单上按下了一个手印，随后懒懒的看了一眼移动病床上的夜北辰，声音没一点温度。
    “送去火化了。”
    “是。”
    移动病床被推走，似乎是大意了，并没盖好被单。
    这个画面很快通过手机，发到了另一个手机上。
    叶北则抱着苏碗走回了原来的病房里，医生不敢跟着，只能看了一眼，低头拿着死亡通知单去办理后面的手续。
    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在医院被围殴的男人内出血死亡，家属已经签字同意立即火花。
    老旧的待拆迁楼房，昏暗狭窄的走廊，有悲戚的哀嚎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出来。
    “我的儿……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北辰，妈妈还没来得及好好的看看你，怎么会呢？都是苏碗那个贱人，贱人！”
    “该死的是她，是她，你说是不是？你说啊？”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疯癫的女人扑向角落缩着的小身影，她枯瘦的手指弯曲，像是爪子一样，紧紧的钳制着那个小小身影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丝毫不管那小身影的脑袋一下下撞到后面的墙上。
    小小的身影如同破败的布娃娃，一点也没有抵抗力。
    房间里发霉的味道刺激着小念的呼吸，他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牙齿用力的咬着，不让自己出一点声音来。
    “我要去看看北辰，他一定没有死的，不，我要让那女人给他陪葬，一起火花，小念，你是奶奶的好孙子，你一定会帮我……帮我……”
    萧婉婷说不下去了，她全身痉挛的缩在一起，猛地抽搐着。
    药，她的药！
    像鹰爪的手努力的伸向不远处的黑色袋子，里面还有剩下的药，可是那距离她的手怎么都到达不了了。
    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萧婉婷痛苦的只能忍着身体痉挛，抽搐，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折磨着她。
    突然一只小手抓住了那个袋子，一点点将袋子推到萧婉婷的面前。
    “乖，乖孙子，快点，再快点。”
    萧婉婷催促着，猩红的眼睛闪着一种狂热的光芒。
    终于她的手指抓到那个袋子，她立即不顾一切的颤抖着手将袋子打开，到处里面黑色的药膏，不管不顾的塞进嘴里，用力的咀嚼。
    满是皱纹和刀疤的脸越发的阴森恐怖，而小念就这样的看着，漆黑的眼睛里幽深的如海一般。
    只是完全沉浸在吃药中的萧婉婷，并没注意到，她整个人沉浸在药效里，痴痴的笑，嘴角流着涎液，眼歪嘴斜，直到药效过去，她才缓过劲儿来。
    只是这药间隔期越来越短，让她心生惶恐，不其然的看见角落里缩着的小身影，他似乎昏死过去了，脸上，身上都是血。
    萧婉婷颤抖着嘴角，最终伸出去的手还是没落下去。
    “你要真的是北辰的儿子，该多好，是我的亲孙子，我定不会这么对你，可是为什么，你非是那个……”萧婉婷没说完，她的声音生生卡在嗓子眼里。
    她愣怔的看着小念，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一字一字生硬的再次开口。
    “也好，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去送走了你妈妈去陪着北辰，我就回来送你做。”
    萧婉婷不担心小念会跑，她也不在乎这个孩子怎么样了，趁着药效刚过，她撑着身体走出去，现在的她是那家医院收垃圾的清洁工。
    所以呢，谁能想象得到曾经风光无限的夜家夫人，毁容成了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所以当萧婉婷佝偻着身体，推着垃圾回收车打开苏碗病房的门时，并没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而与此同时，几辆车子也驶向那栋待拆迁的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