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然神色有些莫名。
    513文物失踪大案发生在十七年前，再往前推，便有差不多二十年的历史。
    也就是说……发生在六十年代。
    可那个时候，世界范围内的医学发展明明……
    霍臣说完那话，便停住话题，又问回了之前的问题，“所以，宁然，你知道513文物失踪大案吗？”
    宁然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能让联盟都记上心的案子，想必不是什么普通案子，你觉得我可能会知道吗？”
    “也是，”霍臣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这起案子，发生在你们华国，当初可牵扯进了整个京都的势力。影响之大，堪称华国建国以来之最。”
    宁然闷声不说话。
    霍臣便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便简单给你说一下。所谓513文物失踪大案，指的是十几年前，华国南部出土了一批研究价值极高的文物，后来被境外势力盯上，文物失踪。华国派出无数精英追踪，最终都铩羽而归。”
    他边说，边盯着宁然。
    宁然拧眉，“我不明白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霍臣笑了声，继续道：“后来，华国有一个人，带领一队精英找到那些失踪的文物。不过最后又出了事，几乎全军覆没，不但没带回文物，还折了不少人。但是，那个人还是带了一件文物回国作研究。”
    “所以那些文物现在在联盟，当初也是联盟去抢的文物，是吗？”宁然冷冷的直接问出口。
    “是。”霍臣也不否认，点头承认。
    宁然捏了捏手，有一瞬间在心里迅速衡量，以她现在的身手同霍臣打架，将霍臣按在地上揍的成功率有多大。
    霍臣仿佛看出了宁然的愤怒，唇角微勾，眉目冷然，“你作为一个华国人，是不是在愤怒，联盟为什么要那批文物，又为什么杀了那么多华国人？”
    “是！那些文物是我华国的文物，你们联盟凭什么做了抢劫的事还这么理直气壮？！”
    “因为那批文物自始至终都是联盟的财产！”
    霍臣倏地站直身，声音微微拔高，眼神森然的盯着宁然。
    这话听的宁然一下子就懵了。
    她反应过来又立即摇头，“不可能！”
    霍臣冷笑：“难道你们华国就不奇怪，为什么之前没有在南部搜寻出文物，几年后却突然发现？”
    宁然愣住，“你是什么意思？”
    霍臣转过身去，走到那放着一排排人体器官标本的架子前，抬手摸上其中一个容器，神色难辨喜怒。
    “因为那是联盟上任负责人在去华国进行实验研究时，带去作交易的一批财产。联盟的上任负责人，一生有两个爱好，一个是研究人类极限，作医学实验；另一个，便是收集宝物财产。他在去华国时，带走了那么一批，以用来与华国作交易。然而……中途实验出了差错，医学小组身亡。那批文物也就留在了那里。不料几年后被华国人发现，当做是出土的文物。”
    宁然听的皱眉。
    饶是霍臣如此说，宁然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迅速问：“就算这样，那你们联盟上任负责人在搜寻那些宝物时，是以正当手段得到的吗？”
    霍臣没说话。
    宁然面上就多了些讥诮：“你看，没有。那些文物经鉴定，全部都是华国先人所留。如果你们是通过正当手段得到，那那些文物属于联盟，我无话可说。可你们不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以不正当的手段获取 又何谈那些文物属于联盟？霍臣，自欺欺人可不是这样用的。”
    话落，霍臣猛然转身，死死盯着宁然。
    他目中的冷意看的宁然心惊。
    但宁然还是坚定的道：“那些文物，从来都只属于华国！被华国人发现，也只是回归华国！”
    霍臣攥了攥手，阴沉沉的看着宁然。
    宁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同霍臣发生冲突，撇过头去，继续问：“那这件事情，与我的银镯有什么关系？难道……当时那名华国人从联盟带回的文物，就是我这只银镯？”
    不到万不得已，宁然还不想在霍臣面前暴露她同当时来联盟的江遇的关系。
    宁然有六分的把握，霍臣应该是不知道。
    毕竟，当时的霍臣，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几岁。
    霍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是，当时从联盟拿走的文物，就是你手上的银镯。”
    “是追回。”宁然纠正。
    霍臣盯着她，不屑的冷笑，“但你为什么不问问，联盟上任负责人在华国进行的实验是什么？”
    宁然一怔，瞬间反应过来，“就是人体实验？”
    她立即上前一步，怒道：“你们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华国拿华国人进行人体实验？！”
    霍臣面上闪过一丝讽意：“他们自愿当实验者，联盟给他们报酬，有和不可？”
    “你！”
    宁然想说不是那么回事儿，又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说。
    霍臣无视宁然的愤怒，继续道：“当时的试验里，反应堆发生问题，进而引起爆炸，实验物的辐射范围极广，无一幸免。联盟在知道这件事后，就去与华国交涉，压下来这件事情。再去寻找联盟上任负责人时，怎么都找不到，只找到他留下的一个信息，说那次试验里，人或物受到辐射影响，可能会发生异变。我们等了两年，那里的人没有任何变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当时带去的物品上，而就在这个时候，华国自称是发现了一批文物，正好就是那些物品。”
    说完，霍臣转过身去，继续看那些人体标本，面上满是嘲讽。
    宁然是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霍臣所说这件事带来的信息。
    “所以你们出动大量人手，将那些物品带回联盟。最后发现，所有东西里，只有我手上这件银镯可能发生了异变？”
    宁然猛然惊觉，可能她父亲就是因为发现了这点，所以最后拼死也要将这个银镯带回华国，又在发现联盟盯上医药局，并动手时，千辛万苦将银镯带走。
    不对，宁然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对。
    她银镯里的空间所有物品，不可能是受到反应堆的辐射后出现的。
    那么解释只有一个，这个银镯之前就有那些东西，只是被银镯的上任主人封闭，而反应堆的辐射在机缘巧合下打开了银镯与外界联系的入口。
    但联盟的人不知道，他们可能只是以为这个银镯就是实验的成功品，能够完成他们的目标，制造出超越人体极限的存在。
    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回这个银镯，哪怕，花上十多年。
    霍臣开口肯定了宁然的猜测，“这原本就是联盟的成果，联盟将它带回，何错之有？”
    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自己的思绪。
    原来这就是她手上银镯的缘由，原来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所经历的那些事，背后的真相是这样。
    可它……何其荒谬？
    仅仅只是为了人体实验，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就引发了那么多事。
    宁然心里迅速思考接下来怎么办，但这时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失声道：“等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什么叫联盟与华国交涉压下来当时的人体实验？！”
    霍臣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你察觉的未免太晚！”
    宁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华国高层有人，在同你们合作？！”
    霍臣拿过一个装着心脏的容器，手指在上面摩挲，“是又如何？”
    宁然一点点攥紧手，简直难以相信自己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