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是年纪大了一点吗？比杨杨还大？”
    听女儿说杨靖的女朋友还是她的手下，陶建芝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个问题，毕竟杨秋茹的部门流动性不大，有很多员工都是干了好多年的，普遍都在三十岁往上，比杨秋茹年纪还大的都有。
    不过，没等陶建芝担心起来，杨秋茹就否认了她的猜测。
    “不是年纪大，她比杨杨年纪还小，今年才二十六、二十七吧！”
    杨秋茹也不太记得梁晓芸准确年龄了，但她知道差不多是这个范畴。
    “二十七、二十八也没关系，她性格好，能受得了杨杨那脾气就可以了。”陶建芝松了一口气。
    “不过二十六、二十七也不小了，现在有了孩子，什么时候约她爸爸妈妈出来谈一谈，也该早点领证，要是要在孩子出生之前摆酒也要尽快考虑了！”
    陶建芝以为没什么问题，就有些欢喜地准备待会上去催婚，也满心期待着来年初夏抱孙子。
    “但现在问题是，杨杨他这个女朋友结过婚，还带了一个孩子……”
    杨秋茹说的话，让陶建芝瞬间呆滞住了，脸上的喜意荡然无存。
    不仅如此，杨秋茹说完之后，谁也不吭声，车里的气氛逐渐凝固，让人感到有些窒息。
    杨定武同样不吭声，他不知道说一些什么，或者说，他现在还不急着发表意见。
    杨秋茹自己先忍不住了，她跟小区的保安表明了来意，和到访的房号，让他们升起道闸杆让自己开进去，才轻声地跟母亲说起来。
    “妈，她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小芸。其实小芸也不像别的女人那样不好，她就是以前遇到的是个人渣，她又太善良，稀里糊涂地就跟了那个人，后来才带着孩子离开，都分了四五年，没什么理不清的关系。”
    “再怎么善良，你也不能给你弟弟介绍这样的对象啊！哎呀，这，这，这搞的！”陶建芝回过神来，气得话都说不囫囵了。
    “哪里是我给他们介绍的？就之前我看杨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叫他出来帮小芸看一下孩子，那时候不是人口考察吗？她跟着我去开会，忙得连孩子的生日都没办法请假。所以才叫杨杨去帮忙看一下晚晚，带她在商场里面玩。”
    “所以她就借那个机会把杨杨迷上了？”
    陶建芝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但人在气头上，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她都算很克制了，没直接说梁晓芸勾引杨靖。
    “跟小芸没什么关系，是杨杨混蛋！他后来不是去东潮村看工地吗？人家小芸就在那里住，每天早上和晚上都在卖鸡蛋堡，我跟你说过的。他看见人家小芸长得漂亮，就穷追不舍，天天围着人家摊位转！”
    虽然杨秋茹也没有知道得这么详细，但为了在母亲面前，替梁晓芸多美言两句，她就只能稍微地把锅往杨靖的身上推。
    不过，这好像也是事实……
    说到卖鸡蛋堡，陶建芝渐渐地想起了以前杨秋茹跟她说过的关于这个苦命女人的故事。
    貌似，人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个姑娘落到自己儿子的身边的时候，陶建芝就觉得很难在保持理智。
    “小芸那个孩子，晚晚，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其实她跟杨杨关系可好了，情同父女，可以这么说，杨杨也很喜欢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杨秋茹小心翼翼地说着，同时把车停在杨谦的车旁边，旁边几个车位都是没有被卖出去的，可以临时停放。
    “当成亲女儿就是亲女儿了？给别人养孩子这算什么话？”
    陶建芝越想越气。
    还忍不住跟小朋友一样赌起了气！
    就连杨秋茹停好车，请她下车一起上楼，陶建芝也不乐意。
    “不去、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回去自己吃！”
    陶建芝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件事，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梁晓芸。
    要是早点知道这事，她肯定说什么都不会同意杨靖和梁晓芸在一起的。
    但现在梁晓芸跟杨靖有了孩子，她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是错的，道义都不站在她这一边！
    你说陶妈妈心里能不憋屈吗？
    能不气恼地赌气不想下车吗？
    杨秋茹怎么劝都劝不动，只好苦笑着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父亲：“爸，你看……”
    都是知情人，就别想置身事外了！
    “哎……”
    杨定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过来。
    “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再说吧！况且现在木已成舟，你再在这里生闷气也没用。”杨定武按在车门上，跟老婆说道。
    “这事他就不该瞒着我们，一开始就应该跟我们商量！”陶建芝想想就难过，要不是看见熊义超的车也开了过来，两个外孙都摇下车窗喊外婆了，她都想现在就坐在宝马车里哭给杨定武看。
    没错啊，杨秋茹开的是宝马……
    但没机会了，熊嘉轩和熊嘉坤受人指使，一停车就蹦了下来，一个拉着她的左手，一个拉着她的手右手，叽叽喳喳地嚷嚷：
    “外婆，快点，我们上去！”
    “小舅说饭菜都做好，等我们去吃了！”
    “我想去看看小舅妈！”
    “还有妹妹，爸爸说有妹妹！”
    哪来的妹妹？
    熊嘉坤并没有想那么多。
    在两个外孙面前，陶建芝不能表现得太失态，她无奈地被拖着从车里走出来，然后被拖着一起去坐电梯。
    等他们电梯门打开，陶建芝也看到了杨谦抱着一个粉嘟嘟、很可爱的小姑娘，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看着就有些柔弱、嘴唇还有些苍白的女人。
    确实是很漂亮……
    陶建芝第一眼看见梁晓芸的时候，也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只是，想起她的情况，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叔叔好，阿姨好……”梁晓芸忐忑地打起了招呼。
    “好，好，别站在这里，回去再说话。”杨定武担心冷藏，都主动回应了。
    陶建芝不吭声，心情还别扭着呢！
    不过冷场不了，熊嘉坤口无遮拦地指着晚晚问起来：“小舅，这是妹妹吗？怎么妹妹这么大了？”
    熊嘉轩上高中了，能够隐隐约约地察觉有些不对，他赶紧拉了拉弟弟的胳膊，让他别问了。
    “晚晚，你带两个哥哥去参观你的卧室，参观你的藏书吧！”杨靖没有回答熊嘉坤的问题，他只是让晚晚叫了爷爷奶奶之后，就把她放了下来，让她带熊嘉轩他们去玩。
    “还有爷爷……”晚晚惦记着这事呢，她指着爷爷，有些不是很确定地看向爸爸。
    “嗯，还有爷爷。”杨靖莞尔一笑，拍拍她的小肩膀，“去吧！”
    “嘻嘻，爷爷，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书！有很多呢！”
    小姑娘松了一口气，她眼睛弯弯地笑起来，扭着小屁股地跑到爷爷身前，跟他伸出了自己邀请的小手，甜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