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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9章:刘繇的猜疑坏了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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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阿是吴郡孙氏的大本营,如今孙策远在庐江和陆家作战,吴景现任丹阳太守,孙贲现任丹阳都尉,都在丹阳郡的郡治宛陵,曲阿城中,就只有刘繇一家独大了。说句实话儿,刘繇还是很感激吴景和孙贲的,若不是他两人出面亲迎自己进入曲阿,他刘繇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可是,交情归交情,是无法和利益相提并论的,刘繇有了私心,就以曲阿为大本营,打出了大司马吕布的大旗,招兵买马,积草屯粮,不出两个月,麾下很快就有了数万人马。
    现任丹阳太守吴景,本是吴郡吴县人,后来迁居吴郡钱塘。吴景早年父母双亡,与姐姐吴氏生活在一起。后来,吴景的姐姐吴氏嫁给孙坚,孙夫人很聪明,胸中很有丘壑,对孙坚的帮助极大。作为嫡亲小舅子的吴景就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孙坚的幕府,成为了统兵大员。
    董卓乱起,群雄讨董,孙坚率部历经艰难险阻,终于攻入了洛阳,被封为乌程侯。自然,吴景也水涨船高了,以战功被封为骑都尉。当时,丹阳太守是周昕,和袁术不怎么对付。周昕,字泰明,会稽人,和弟弟周昂、周喁一起,在袁术的部下为将,开始深得袁术信任。
    周昕少年时游历京城,拜太傅陈蕃为师,博览群书,明於风角,善推灾异。后来被太尉公府征辟,举为高第,迁任丹阳太守。在曹操陈留起兵讨伐董卓的时候,周昕曾经先后派遣精兵万余人帮助曹操。袁术在淮南的时候,周昕因为不喜欢他的为人,就拒绝与他交往。
    袁术是什么人?一向自大骄恣,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况且,周昕是他的部下,如果放任不管,难保其他属下不有样学样儿。于公于私,都要狠狠收拾一下周昕,以儆效尤。于是,他就派人把吴景找了来,对他说道。“如今,周昕在丹阳作乱,我现在任命你做丹阳太守,去讨伐周昕。只要你打下了丹阳,丹阳郡就是你的了!”听闻之后,吴景大喜过望了。
    袁术为人一向小气,姐夫孙坚追随他很久了,至今还没有一块儿地盘儿。如今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丹阳郡,岂不让他喜出望外?于是,吴景整顿兵马,出兵去打周昕。周昕不愿意祸及百姓,就解散了部队,回到会稽老家,依附于王朗,成为王朗的部将。周昕的弟弟周昂,在群雄讨董之时,曾经被袁术任命为豫州刺史,占了孙坚豫州刺史的位子,后来和袁术翻了脸,返回会稽老家。自此以后,周昕三兄弟就和吴郡孙氏结下了梁子,从此成为路人。
    驱逐了周昕之后,吴景和孙贲从此占据了丹阳郡,一连三四年,把丹阳郡打造成了铜墙铁壁一般。初平二年,孙坚战死,吴景的外甥、孙坚之子孙策与吕范、孙河一同投靠吴景。吴景与他们合兵共同讨伐泾县山贼祖郎,祖郎失败逃走。这一仗是孙策的初战,大显神威。
    可是,刘繇在曲阿站稳了脚跟之后,就和吴景、孙贲产生了矛盾,究其原因,是因为刘繇多疑。建安元年四月初,孙策率军围困庐江已经三个月了,却迟迟未能攻克,刘繇的心里就不免有些狐疑了。据细作报称,庐江之战颇为惨烈,由此可见,孙策是为袁术拼了老命的。
    于是,刘繇就派人把部将樊能、张英找来,推心置腹地和他们说道。“江东的土著世家,当属吴郡四姓和会稽四姓最为显贵,影响力也大。如今,会稽太守王朗固守会稽,会稽四姓缓不济急。吴郡陆氏固守庐江,殊死血战,抵抗孙策的进攻。以孙策的战力,竟然久攻庐江不下。孙策为袁术卖命,吴景和孙贲却亲自迎接我到曲阿,我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刘繇的话音方落,樊能和张英就听明白了,主公的怀疑大有道理。孙策、吴景、孙贲三人都是吴郡孙氏的头面人物,要么都和袁术站在一起,要么都反对袁术,来投奔刘繇。孙策在庐江和反对袁术的吴郡陆氏血战,而吴景和孙贲却亲自出马,来迎接千里而来的刘繇,这完全不合常理呀?事出反常必为妖,如此看来,吴景和孙贲是不是使得一出连环计要诈降?
    “主公所虑甚是!看来,是得防备一下吴景和孙贲了。”两个人连忙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了。这两人的资质平庸,本来就不是什么长才,哪里会有什么妙计,不过是随声附和罢了。刘繇是清流名士出身,向来看不起,也不重视用间和谍报,故尔,断送了和吴郡孙氏的联盟。
    “这样吧,你们两个立刻起兵,把吴景、孙贲的部队驱逐出去,让他们回到丹阳郡吃他们的粟米饭去!毕竟他们亲自接我来到曲阿,驱逐出去就是了,莫要伤了人。然后,樊能驻扎在长江上的横江津,张英驻扎在当利口,准备抵挡袁术的进攻。”刘繇一拍案几,下了决心。“诺!”樊能和张英右拳当胸,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一转身儿,大步流星去了。
    “他奶奶个熊!我们恭恭敬敬地把刘繇请到曲阿来,没想到他翅膀硬了,就在背后下起了黑手!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一口腌臜之气,决定不能忍!一定要给刘繇一个厉害尝尝!”走进中军大帐,孙贲把头上的兜鍪摘下来,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咬牙切齿地大声说道。
    这一战,樊能、张英猝然出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连退到了历阳,这才堪堪稳住了阵脚。检点麾下士卒,虽然战损不大,可是甲仗军资却已经丧失大半,余者不过十之一二了。这一仗被刘繇背后偷袭,输得是在不光彩,孙贲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也就情有可原了。
    吴景毕竟年长了几岁,他并没有发怒,而是坐在那里沉思。这一点,他继承了乃姐的家风,凡事不冲动不盲动,而是谋定而后动。士卒没有大的损失就好,损失的那些甲仗军资,再调运补充好了。沉思了半晌之后,吴景终于有了主意。“唯今之计,我们只好重投袁术了。”
    在袁术的麾下,别看孙策年轻,可是作战勇猛,颇有乃父之风。兼之他善恤士卒每战必先,所部战力极强,攻必取战必克,深得袁术的信任。袁术麾下的大将桥蕤、张勋等也都倾心敬重孙策。就连袁术也常叹息说:“如果我袁术有孙郎这样的儿子,死也可瞑目无憾了。”
    孙策部下有一骑兵,犯罪后为逃避责罚,逃进了袁术的军营,藏到马棚里面。孙策派人追捕,直冲袁术营中,将罪犯搜出,就地斩首。事情结束后,孙策又前往袁术处赔礼请罪。袁术说:“兵士叛变,理当惩处,有什么可请罪的呢?”从此以后,军中更加敬畏孙策。
    不过袁术为人反复无常,往往言而无信,他曾许诺让孙策任九江太守,过后却改用自己的亲信,丹阳人陈纪担任此职,孙策对此很失望。后来,袁术准备攻打徐州,向庐江太守陆康索求三万斛军粮,陆康不给,袁术大怒。孙策以前在舒县时曾去拜访过陆康,陆康看不起孙策,只让自己的主簿接待,自己不出来相见。孙策年轻气盛,自然忍不下这一口气。
    袁术就派孙策去攻打陆康,并且允诺说:“之前我错用陈纪,经常后悔自己用错人了。如果这次你能抓获陆康,庐江郡就真正属于你所有了。”孙策奉命出击,可是陆康防守非常严密,又从洛阳购买了大批甲仗军资,孙策一连攻打了三个月,竟然还没有攻陷庐江城。
    接到了吴景和孙贲的上疏,袁术不由得勃然大怒了。他一向自诩智计无双,原以为刘繇不过是个清流名士,并没有什么军政长才,翻不起什么惊天巨浪,没想到却看走了眼!如今的刘繇,已然成了气候儿!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一拍案几,就站了起来。“好你个刘正礼,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把你挫骨扬灰,我袁术誓不为人!”
    可是,发怒归发怒,军国大事,还是要静下心来好生措置一番的。袁术嘬了半日牙花子,终于有了措置。“来人!派出鸿翎急使,赶赴庐江去见孙伯符。就说我任命他为怀义校尉,归还他父亲的旧部――等等,这个先不要说,暗示一下,让他拿传国玉玺来换好了――让他出兵去打刘繇。只要打垮了刘繇,我就任命他为吴郡太守。至于庐江嘛,派张勋去好了。”
    袁术说完了,他又沉思了片刻,觉得还差了一点儿什么。孙策、吴景、孙贲三人是一家儿,得找个人监督他们,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这样吧,任命惠衢为扬州刺史,以吴景为督军中郎将,和孙贲一起进攻刘繇。孙策脱出身来,也是三四个月之后了,现在缺乏粮草,张勋赶到,也是三四个月之后的事儿了。让吴景先打一打刘繇好了,没准儿就不用孙策了。”
    终于措置完了,袁术挥手让左右退下去,自己闭上双眼假寐。现在,他终于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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