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自是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顾海琼是被几个孩子在外头的笑闹声给惊醒。
    一睁眼看着窗子外头的天光大亮。
    她霍的坐了起来，糟了，这都几点了呀，上学要迟到了……
    伸手去捞衣服。
    不过以往熟悉的床头柜没看到。
    手在半空，她慢半拍的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头！
    而是军区招待所！
    动了下身子，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腰酸背痛！
    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青紫印迹……
    还不是一处两处。
    想到昨晚的闹腾，顾海琼想骂人！
    当然，她也真的是低声骂了出来：王八蛋！
    穿好衣服站到地下。
    她扶着老腰缓了阵才好些，走了两步就看到桌子上一张字条：
    牙膏挤好了，水盆的水是新的，洗脸用……
    字迹么，嗯，说是潦草都对不住这两个字儿。
    龙飞凤舞的，她都看了两回才认出那字来。
    撇了下嘴，这男人，也幸好是认得字，不然的话，就他这样儿，还当首长？
    五分钟过后。
    顾海琼从屋子里头走出来。
    院子里正在撒着欢玩的二二几个看到她，朝着她扑过来，
    “妈妈你醒了啊。”
    “妈妈早。”
    顾海琼把三个小疯丫头给安抚好，看向一一，
    “吃早饭了没有？”
    “吃过了的，是爸爸带我们去食堂吃的。”
    还没等一一开口呢，二二小脸上满是笑意，抢先开了口，
    “妈妈，我吃了两个包子。”
    “三三也吃了，吃花卷……”
    两个小丫头你争我抢的举着手和顾海琼汇报。
    小五本来正和四四在一块说话呢，也不知道四四和她说了句什么，小丫头乐的见牙不见眼的，不过扭头看到两个姐姐的样子，似是生怕自己落后，顾海琼会忘掉她一般，赶紧松开四四的手，迈着小胖短腿挤到了顾海琼的跟前，“小五吃吃油条了，舅妈也去吃油条，好吃。”
    顾海琼伸手在她小鼻子上捏两下，笑嘻嘻的逗她，
    “那你都吃完了，舅妈去吃什么啊？”
    “小五也不知道给舅妈留一些，哎，舅妈没东西吃，要饿肚子喽。”
    她这么一说吧，小五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不饿肚子，不要舅妈饿肚肚。”
    小五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拽顾海琼，“找舅舅，有吃的。”
    顾海琼，“……”嗯，这孩子，没找错人！
    她笑呵呵的哄了小五几句，让她和二二几个去玩，看向一一，
    “你爸呢，他上午还过来吗？”
    一一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妈你等会呀，我马上就回来。”
    顾海琼看着她小跑着出去，还以为她去做什么呢。
    没想到两分钟后提着个保温桶跑了回来，“妈，这是我爸给你带回来的早饭，里头是小米粥和包子，我爸之前让那个阿姨给温着呢，说你啥时侯醒了啥时侯吃。”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盖子拿手指尖碰了下，然后递给顾海琼，“还真的热呼着呢，妈你赶紧趁热吃呀。”
    “不然的话，回头我爸知道你吃了冷的，肯定要心疼了哦。”
    顾海琼瞪了她一眼，“坏丫头，没大没小的，连你妈我也敢打趣了是吧？”
    一一笑嘻嘻的吐了下舌头，“妈你快吃啦，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行，那你看着她们几个点，我先去吃点东西。”
    还别说啊，看着两个包子还有这粥的。
    肚子里头还真的就咕噜噜叫唤起来。
    十分钟后。
    两个包子一碗粥下肚。
    顾海琼揉揉肚子，八分饱，嗯，刚刚好。
    她拿着保温桶走出来，一一想要接过去却被顾海琼给避开，
    “行了，我去洗，你在这里和她们几个玩。”
    顾海琼看了看，没看到有水管或是什么的，便只能拿着保温桶去门口那个管理员那里咨询。
    “大姐，哪里有水呀，我把这个洗洗去。”
    “看到没，你后头左转，往前走个几米就是洗碗提水的地方。”
    管理员四十岁左右。
    看着顾海琼呵呵笑，“早上带着孩子的那个是你男人吧，又是帮着你带孩子又是叮嘱孩子别吵到你的，还亲自把水啥的都给你端好放进去，又特别叮嘱着我看好这几个娃不能让她们出去……”
    “大妹子呀，摊上好男人喽。”
    她一边说一边念叨，“这么好的男人啊，大妹子可得好好的珍惜，这年头呀，好男人不多的……”
    顾海琼很想反驳她一句：
    自己也不差的吧？
    而且，沈南川哪里好了啊。
    一年三百六十天不在家的人，偶尔回家也就那么几天功夫。
    要是再不能好好的表现表现自己。
    在那每年有限的几天假期里头还不对着孩子对着自家媳妇女人好的。
    她要他做什么？
    不过，嘴唇掀了两下，她也只是笑着看了眼那个管理员。
    和个外人有啥好说的啊。
    “妈妈，爸爸什么时侯回来啊？”
    二二在院子里疯玩了一会，时间一长顿时就觉得没趣了起来。
    看着顾海琼从屋子里头走出来。
    不禁凑到她跟前，眼巴巴的望着她，“妈，你带我们出去转转吧？”
    “这里有什么好转的？”
    顾海琼笑着捏捏二二的小脸蛋，摇摇头，“这才待了多久呀就觉得烦了，要不，咱们回家吧？”
    “不要不要，不要回家。”
    开口的是三三。
    小丫头以为顾海琼是说的真的。
    想也不想的跑过来抱住了她的手臂，扁着嘴，“三三不要回去。”
    “小五也不要回家。”
    “妈妈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二二嘟着嘴，鼓着个腮帮子气啉啉的指责。
    “我可没说要回去，是二二你自己说没趣没什么好玩的嘛。”
    顾海琼笑嘻嘻的看着几个小丫头，站了起来，“走，带你们去外头转一圈去。”
    昨天她就看过的，附近真的没什么转的。
    这也就是沈南川在这里。
    不然，她才不会带着孩子们来这呢。
    只是一行人还没走几步路呢，门口，沈南川高大的身影出现。
    笑看着她们，“这是要去哪？”
    “你闺女说这里无聊，嚷着要我带她们出去玩呢。”
    顾海琼看着沈南川一个劲儿的朝着自己身上瞟，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饶她这张老脸，也不禁一红。
    瞪了眼沈南川，她伸手把二二几个推了过去，
    “行了，你爸这不是来了吗，让他带你们出去玩，我就偷个懒好了。”
    她这话一说，沈南川顿时就紧张的脸都有点变色。
    抬眼看着她，满满的都是担忧，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难道，是他昨晚闹腾的太厉害，伤到自家媳妇了吗？
    也就是顾海琼不会读心术。
    所以也不会晓得沈南川这会儿竟然是这种想法。
    不然的话，估计顾海琼绝对和他没完！
    只是吧，哪怕是这样，她感受到沈南川一个劲儿朝着自己身上瞟的眼神。
    哪里还能一点猜不出他的心里想法呀。
    不禁又羞又气：这男人！
    “媳妇你不舒服赶紧回屋歇着去，你再多躺躺，等中午我给你送午饭过来呀。”
    顿了下，他看着顾海琼压低了几分声音，“都怪我不好，早知道我，我不不折腾你了……”
    “滚！”
    顾海琼抬脚在他腿上踹了一脚：
    蠢死了！
    “媳妇，媳妇你别生气，我那不是很久没见你嘛，真的，我今晚一定轻着点……”
    还想有今晚？
    顾海琼眉眼一竖正想开口。
    不远处走在门口的二二几个回头看到沈南川两人没跟上。
    一个个张嘴喊了起来。
    有喊爸的有喊妈的。
    在几个孩子的注视下，顾海琼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能气鼓鼓的瞥了眼沈南川，抬脚走过去。
    身后，沈南川有点着急，“媳妇你不是不舒服嘛，你赶紧回屋休息呀，我带着她们几个就行。”
    “我没有不舒服。”
    “还有，你要是再敢提一句不舒服，你就，你就这几天别回来了！”
    最后一句顾海琼几乎是压低了嗓门，凑在沈南川跟前一字一字挤出来的。
    把沈南川给吓了一跳：
    不回来怎么能行？！
    自家媳妇不在也就算了，可是媳妇在呢。
    这一伸手就能抱到！
    他怎么可能还睡宿舍？
    要是被老江那家伙知道了，肯定会拍着桌子笑话他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想抱着自家媳妇睡觉！
    一行人走出招待所。
    看着街边两侧的荒凉，二二有些失望，“爸，你这里怎么这样呀，都没有咱们家那里街上人多。”
    她还以为有啥好玩的呢。
    啥都没有！
    小丫头垮下了小脸，满满的都是失望。
    “你想找玩的呀，行了别不高兴了，爸明天休息，到时侯带你们去城里转转好不好？”
    城里？
    二二和三三眼都亮了起来，“爸，有公园吗，有游乐场吗，有好吃的吗？”
    “有有，都有。”
    沈南川看着自家两个眼珠咕噜噜直转的闺女，心里头全都是笑意！
    “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到时侯呀，爸带你们好好的玩一天。”
    “咱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啥就买啥好不好？”
    他这话说的几个孩子都高兴的跳了起来。
    三三拍着小手，“爸爸最好了，最喜欢爸爸了。”
    “我记得你之前隔个几天就和你妈我说一回，最喜欢妈妈了，妈妈最好了的。”
    三三，“……”
    不过小丫头脑子转的快呀，被她妈噎了这么一句也不觉得有啥。
    只是冲着顾海琼咧嘴一笑，“爸爸妈妈都是最好的，我都是最最喜欢的。”
    “我也喜欢我也喜欢。”
    小五一蹦一跳的跑到四四跟前，拉着他的手笑嘻嘻的，
    “小五最喜欢哥哥。”
    四四笑了笑，人小鬼大般的抬手拍拍她小脑袋，
    “哥哥也最喜欢小五了。”
    二二和三三对此也不吃味。
    反正打小就这样的，小五也喜欢她们两个姐姐。
    不过呢，最喜欢粘的，从来都是四四！
    当然，这也是她们几个打从出生就在一起生活，心里都是一家人的认定。
    不然的话你看看，换成别家的孩子这样粘着四四，二二和三三这性子能容的下才怪！
    “来，都过来，爸带你们去军区里面走走转一圈好不好？”
    二二几个一听这话都高兴的直点头。
    就是一一都在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模样，“爸，真的能去吗，能看到打枪吗？”
    她还是好几年前的时侯摸过枪呢。
    当然，也就是试着打了两枪，然后就再也没被摸过枪了。
    这还是背着她爸，是卢远叔叔带着她去的呢。
    “行，去看看可以，不过不能靠的太近，也不能打扰到别人。”
    沈南川扭头看到自家大姑娘双眼里头的亮光，不禁心头一软，想也不想的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