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中。
    两名警察和顾海琼说的大同小异。
    而且，人家对着顾爸爸几个可没有顾海琼对着她们那么客气。
    想要说什么还得考虑下眼前的人能不能受得住。
    或者，采取另外一种委婉的说法？
    人家警察和杨霞他们说的很清楚，你们家那个女儿啊，就是故意和人走的！
    当然，这个故意呢，也不乏是被人骗……
    比如别人三言两语的说给她找个好工作好去处啥的。
    这些话可不就是说中了顾二朵的心思么？
    当然，警察把这些话也给杨霞顾爸爸两个人分析过。
    到最后，顾爸爸垂头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倒是杨霞这个当亲娘的。
    怎么说呢，好像精神头就有点垮，“那，那我家闺女就这样不找了？”
    要是连警察都不肯给找了。
    那她家二朵还怎么回来啊？
    杨霞这会儿根本就忘了，她这个闺女，说不定真的就是自己走的。
    是她不能回，还是不肯回？
    这些她现在也顾不得想了，只是一脸凄然的看向警察，
    “那，那我家二朵要怎么办？”
    两名警察看一眼杨霞，想和她说这样的情况呢，说句不好听的。
    真不能算是归失踪，归他们管！
    可是看着杨霞脸上的惶恐和担忧……
    两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人出声安慰道，
    “您放心吧，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的，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家。”
    “大妈您看这样可以吗？”
    杨霞看看两名警察，再看看自家老伴和儿子。
    她哪里能说别的？
    苦着脸过来，苦着脸回去。
    顾海琼虽然没有跟着她们进派出所，但却是并没有走远。
    送完几个孩子后又出去了一趟。
    然后就及时赶了回来的。
    车子停在派出所不远处，远远看着几个人走出来。
    她便把车子开了过来，
    “爹，杨姨，里面的人怎么说？”
    顾爸爸看她一眼，“忙活完了吗？要是没忙完你去忙你的，这里有你弟呢。”
    “是啊姐姐，我送爹和娘回去就好。”
    顾海琼笑了笑，“刚才也是突然一个急事儿，上车，咱们回家再说。”
    一路上。
    杨霞沉默着一句话没说。
    直到回到家。
    坐在椅子上，顾耀宗给她倒了杯茶，“娘，你也别太担心了，刚才警察不是说过了，会帮咱们继续找的吗？”
    “这哪里去找啊，那么多的人。”
    杨霞喝了两口水，似是缓过来了一口气，眼圈有点红，
    “你说这个死丫头，这病才好吧，放着好日子安稳日子不过，你非得出去折腾个啥？”
    折腾个啥？
    气不顺，想着折腾个人样出来，觉得自己可以衣锦还乡。
    到时侯就能好好的打打自己脸了呗。
    顾海琼在心里头撇了下嘴，面上神色却是半点不动。
    午饭在家里头随便吃了两口。
    饭后。
    顾海琼想着她得意思意思的问问，要不要带着人家两老出去转转啊啥的。
    结果她这话还没开口呢。
    顾爸爸突然就开了口，“大琼啊，我和你杨姨两个明天上午就回去。”
    “啊，这么快？”
    她有些诧异，走这么急吗？
    就是顾耀宗都听了一怔，“爹，娘，你们这来一趟也不容易呀，走那么急做啥子？”
    “我手里头还有些钱呢，等明个儿我带你们出去外头转转，咱们买些好东西再回呀。”
    他不说这些话还说。
    一说钱，买东西……
    杨霞顿时就有些生气，板起了一张脸，
    “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手里头有几个钱就不是你了是吧？”
    “买这个买那个的，看你得瑟的！”
    骂了几句顾耀宗，杨霞扭头看向顾海琼，“大琼啊，耀宗说他的工资你每个月都帮他存到银行了，这事儿做的好，依着我说啊，厂子那边不是包吃包住么，你就全给他扣完，每个月也别给他啥零花钱了。”
    “他一大男人的花啥钱啊。”
    顾耀宗，“……”这是亲娘吗这？
    他一大男人就不用花一点钱了吗？！
    是，以前在家里头的时侯吧，不赚钱，也就是那几亩地。
    手里的钱紧巴巴的。
    他又不怎么出门，不花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
    这天天出门就是城里啊。
    当然，顾耀宗也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人。
    也就是偶尔买盒烟啥的。
    当然，有时侯会给几个孩子带些零食吃……
    瞧着那几个孩子就稀罕啊。
    而且，他可是舅舅！
    总不能白让孩子喊这么一声吧？
    心里头腹诽完，他又猛不丁的紧张起来，自己那个钱虽然是大姐扣的。
    可是，那是为了还二姐的医药费啊。
    要是大姐和他娘这么说出来……
    他赶紧扭头看顾海琼，心里头有些着急，生怕他大姐会直接说出这事儿。
    顾海琼扫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后点头，
    “杨姨你放心吧，我给的也不多，再说了，这可是城里头，不比咱们村上，耀宗这都大男人了，身上要是真的一分钱没有，万一哪天和人出去下个馆子买几个包子的钱都没有，多不好？”
    “人家会笑话他一个大男人的。”
    杨霞听了这话立马点头，“这倒也是，可不能让人说抠门。”
    不然就不好找媳妇了啊。
    又说了几句，对于顾海琼帮着自家儿子找了个满意的工作，而且还能一个月有一千多块钱。
    杨霞还是挺满意的。
    这一会儿，连待着因为顾二朵对顾海琼这个继女心里头涌起的几丝隔阂都消了大半！
    到最后，杨霞也是要明天回去。
    顾海琼劝了几句没劝通。
    顾耀宗倒是想发表不同的意见，可惜，没人听他的。
    顾爸爸看着两个人，“家里头的事情多，马上就是春耕，忙的紧，得回去看着。”
    知道顾爸爸这个人呢，一辈子都在伺候庄稼。
    你这让他撒手不理。
    他肯定心里头慌的很！
    顾海琼也只能是依着他们，“那行，要不晚上咱们出去转转？”
    “转啥啊转，不转了。”
    顾爸爸摇头，直接就做了主，“咱们去那边歇会吧，别耽搁大琼做事儿。”
    在顾爸爸眼里头，顾海琼那就是干大事的人！
    可不能被耽搁了啊。
    等到几个人走后，顾海琼按了下眉头，还得出去买点东西啊。
    许爱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心，
    “头疼吗？”
    “你要是头疼或是不舒服的话就去睡一会儿……”
    顾海琼看她一眼，“哪里睡的着，不是得去买点东西吗？”
    这老两口回去。
    路上得吃吧？
    来的时侯不知道也就算了。
    这走了，自己总不能再说不知道吧？
    许爱倒是不以为意，“你和我说要买些啥，我去买就是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
    顾海琼看了眼许爱，“她们几个你去接一下，对了，晚饭你和兰阿姨商量着办。”
    又叮嘱了许爱几句后。
    顾海琼换了身衣服，开着车子去了百货商场。
    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然后又给顾爸爸从头到尾的买了新衣服，鞋子。
    也没买太贵的。
    老家那都是土路，动不动就下田。
    太好的也穿不住啊。
    当然，杨霞的也顺手买了一套。
    也就是大面上的事儿，顾海琼也并不确这两个钱……
    车子开出百货商场已经是四点半。
    看了下时间，这会儿去接几个孩子肯定是来不及的。
    方向盘转了个方向。
    她直接就去了火车场那边，给顾爸爸两人买了明天上午的车票。
    都是卧铺。
    不过却是有一张是中间的卧铺票。
    顾海琼想了想也就没再和售票员多说什么。
    取了票直接回家。
    才进家门口，小五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舅妈回来喽。”
    “是，舅妈回来了，小五有没有淘气？”
    顾海琼弯腰捏捏她的小脸，笑呵呵的牵起她的手朝着屋子里头走。
    “妈妈。”
    “妈……”
    几个孩子正在屋子里头写作业。
    看到顾海琼进来，都抬起头来打招呼，一脸的笑。
    顾海琼看了眼身边抱着她手臂的小五，故意问她，“你怎么不和姐姐哥哥一块写作业？”
    “我写完了的。”
    小五举手，双眼晶晶亮，“不信舅妈你看看，这是山，这是田，还有这个是火。”
    “这都是我写的。”
    小丫头举着手里头的田字本儿，一本正经的拿给顾海琼看。
    虽然没有说。
    但是那小得意的眼神以及小脸上写满了‘舅妈我写的好吧，快开口夸我啊，快点夸我’的小表情！
    顾海琼失笑，“好好好，我们小五写的真好。”
    “真的写完了吗？”
    “写完了的，你看舅妈，老师说要写两页，我都写了三页呢。”
    小家伙的语气里头满满的都是显摆。
    看的不远处的三三撇撇嘴，“你也好意思说，你那个多容易啊，一下子就写完了，你看看我们的，都是数学算式，还有看图说话，可难可难了呢，我要是写你那个，我一下子能写十页。”
    “我这个才难呢。”
    “我的难！”
    小五一听三三这话不乐意了起来。
    抓着自己的本子，一边拽着顾海琼的袖子跺脚，
    “舅妈，我的难写，我的最难写了！”
    “你那个容易……”
    眼看着这两个就要吵起来，顾海琼赶紧的转移话题，
    “二二三三，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写，看看小四，他作业都写完了。”
    二二听了这话忍不住垮下小脸，“妈，你别提了好不好，四四在学校里头一下子就把作业给写完了。”
    “是啊妈妈，小四他肯定是都写错了的。”
    三三哼哼着声音和她妈告状。
    不远处正在自己看书的四四听到这话眼皮也不抬一下，
    “老师说我的全都是对的。”
    “还让你们向我学习……”
    这话说出来以后，二二和三三两个立马都不吭声了。
    说啥啊。
    老师可不就是这样说的嘛。
    “好了，你们几个好好写作业，小五你写完了就去外头玩，别吵你两个姐姐。”
    倒不是担心她在这里吵到二二和三三。
    主要是吧，二二和三三两个这会儿有点气急败坏！
    万一小五哪里闹到她们……
    这两个肯定得吼！
    “那我和哥哥去看书。”
    顾海琼还想要再说什么，四四已经对着小五招手，
    “小五过来，我给你读故事。”
    “谢谢哥哥。”
    小五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
    顾海琼也就摇摇头，自己转身去忙活自己的事儿。
    晚饭热热闹闹的过去。
    饭后。
    想着明天就要走，下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侯过来，到时侯才能看到几个孩子……
    顾爸爸也是有些不舍。
    陪着几个孩子玩了会儿，他算着时间也到了八点多。
    便站起了身子，“大琼，我和你杨叔就先过去了啊，早点睡，明天也好回去。”
    “外公，你们明天就要走吗？”
    问话的是二二，她刚好过来找顾海琼喝水。
    就听到了这话。
    歪着头看向顾爸爸，等到他点头，笑着说是后。
    小丫头突然扁了下嘴，“外公，外婆，我舍不得你们走。”
    这话听的顾爸爸和杨霞两个人心头大畅！
    特别是杨霞。
    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吧，哎哟，自己这个继长女是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家人！
    感激又感动。
    看着二二，杨霞的眼圈都有些红，
    “好孩子，外婆也也舍不得你们，不过呢，外婆得回去，家里头有小鸡啊有羊还得去看呢，等你以后放假回老家，外婆给你杀鸡宰羊，煮鸡蛋做好吃的，好不好？”
    “咱们家还有猪呢，养的可壮实了。”
    “到时侯外婆给你杀了炖猪肉吃！”
    二二呀了一声，点点头，可下一刻又猛的摇起了头，
    “外婆，好好的杀它们做什么啊，二二不要杀，要活的。”
    “好好好，外婆都听我们二二的。”
    顾海琼在一侧看着，眼底带着笑。
    直到顾爸爸两个人走后。
    顾海琼伸手在自家二闺女小脑袋上弹了一下，
    “臭丫头，鬼机灵，刚才那些话谁教你的啊？”
    “啊，没有，我……”
    “嗯？”
    “我姐姐！”
    二二直接就把自家亲姐给出卖。
    抱着自己的小脑袋，一边躲一边抱怨，
    “妈你别老是打啊，本来我这脑袋瓜就不怎么灵，老是打啊打的，会被打坏的！”
    顾海琼失笑，“打坏了正好，让你再气我。”
    “刚才那些话，真是你姐教你的？”
    “是啊，我姐刚才让三三过来，她不过来，所以就把我推过来啦。”
    二二眼珠转了转，没把自家姐姐用两只铅笔一个画本贿赂她的事情说出来！
    她觉得自己要是说出来，她妈说不定又要打她脑袋瓜！
    顾海琼看着她一蹦一跳的离去。
    摇摇头。
    虽然心里头有些疑惑，但是顾海琼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一一问。
    忙活完几个孩子。
    压着她们都睡下，顾海琼则是收拾明天早上给顾爸爸两个人带的东西。
    虽然说没买什么大的东西。
    但是这真的收拾起来吧，竟然也有那么好几兜！
    最后，顾海琼找了个以前买的帆布的行李袋，一样样的装进去，收好。
    等到她也躺在床上睡下。
    时间已经是将近凌晨一点！
    没有睡安稳，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头乱七八遭的。
    一会是沈南川一会是几个孩子的。
    竟然还有她和上一世顾爸爸吵架的情景……
    等到早上她被窗外几个孩子给吵醒，梦里头的情景已经是完全模糊。
    但却还是留着些印象。
    想想，她自己都觉得无语起来，这乱七八遭的。
    都做的是什么梦啊。
    自己起身收拾好，换了身衣服，她走到院子里头，
    “你们几个洗脸没有，都几点了啊还想着玩，没洗脸的赶紧去洗脸，洗好脸的去看看自己的书包，有没有漏下什么东西，不然到学校老师要批评你们，谁也不许哭鼻子啊。”
    打从这几个孩子上幼儿园那会儿顾海琼说一直提醒：
    书包和文具自己提前一天晚上检查好。
    要是真的遗漏或是忘了什么，家里头的大人肯定不会管。
    要是因为这个挨了老师的批评。
    回头再委屈的哭鼻子什么的。
    在她这里绝对不会得到半点好脸色的。
    一二三四五几个都知道顾海琼的这条规定，所以她这话一说吧，四四还好。
    那就是最稳当的几个。
    二二头一个朝着屋子里头跑，“我去看看我铅笔和橡皮装进去了没有。”
    “我得去看看我的本子。”
    小五看着两个姐姐跑了，也撒腿朝着屋子里头跑，
    “我也去看看。”
    顾海琼摇摇头，由着她们几个自己去折腾。
    正想去厨房看看早饭。
    许爱已经端着包子走了出来，看到顾海琼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的早饭好像有点晚，我本来想着昨晚和的面，早上能发呢，竟然没好……”
    也幸好是她起的早。
    又换了个地方催热了下。
    不然，怕是早饭就得去外头买了。
    “没事，这个时侯还行。”
    顾海琼和许爱接过她手里头的包子，“是小米粥吗，给小五和三三装少一些。”
    这两个丫头不爱喝小米粥！
    二二和小四能喝一大碗，换到她们两个这里呢。
    有她压着，顶天也就是半碗。
    不过有包子，或是白水煮的鸡蛋，再喝上半碗小米粥也就足够。
    许爱哪里不知道这些呀。
    笑呵呵的，“我都记着呢，小顾你就别操心这些了。”
    看着顾海琼进屋的背影。
    许爱觉得吧，自己是真的佩服顾海琼。
    看看，一个女人啊，外头那么大的事业，家里头几个孩子养的这么好！
    你说说，自己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亲娘呢？
    嗯，这就是命不同吧。
    自己没这个福气呗。
    她笑着摇摇头，转身进了厨房……
    吃过早饭，顾海琼仍然是开车把几个孩子送到学校。
    然后则是赶紧开车回来。
    对面的院子里。
    顾爸爸蹲坐在门坎上抽烟，烟雾缭绕中，那张脸更加的苍老。
    不远处。
    杨霞神情充满了落寞，
    “当家的，咱们就这样回去了吗？”
    顾爸爸吐了几回烟雾，最后叹了口气，“不回还能咋滴？”
    “你家里头真的不要了吗？”
    顾爸爸看了眼杨霞，慢吞吞的继续道，“现在知道了那丫头的事情，人肯定是还好好的呢，就那丫头的性子，不撞南墙不死心的，让她在外头自己闯闯也好，说不定过个一段时间撑不住了，她就自己回家了呢。”
    “我，我这不是担心嘛。”
    “担心也没用！”
    杨霞吞了下口水，又叹了口气：
    她不说了！
    顾海琼是九点过来接的两个人。
    顾耀宗也紧赶慢赶的下班赶了回来。
    “大大姐，我我没晚吧？”
    “没有。”
    顾海琼指指不远处屋子门口的东西，“你把那些提着，放到车上去。”
    “啊，好的，我这就去。”
    顾爸爸瞪他一眼，“去啥去，大琼，我和你杨叔不要这些。”
    哪能来一回带一回啊。
    瞧着这袋又一袋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过来自家闺女家打秋风的呢。
    顾爸爸觉得自己脸皮可没那么厚！
    顾海琼笑，“爹，这些都是给你和杨姨买的，你要是不要可真的就都白瞎了啊，浪费不是？”
    “是啊，这好歹是我大姐的心意……”
    顾耀宗不开这个口还好。
    他这一说吧，顾爸爸直接朝着他瞪了过去，
    “你好意思说是你大姐的心意，你的呢，我们来这一趟，你给我和你娘买些啥了？”
    “养你这个儿子做啥子，还不如你姐！”
    顾耀宗，“……”不是他娘说不让买的嘛，他又不是不去买！
    嗯，顾耀宗觉得自己从他爹这里得到一个经理：
    这当人儿子的啊，不能太听话！
    不然，准得挨骂！
    火车站。
    顾耀宗提着东西送到站台上，帮着他们把东西都归拢好。
    又期期哀哀的叮嘱了几句才在乘务员的催促下下车。
    车子呼啸着驶去。
    顾耀宗叹了口气，一转身没看到顾海琼。
    “大姐，大姐……”
    他连着喊了几声，没看到人。
    在侯车厅里头转了两圈。
    急的他啊，嗓子眼儿都要冒烟了。
    吓的！
    没办法，顾二朵就是这样失踪的啊。
    惊弓之鸟！
    是真的被吓到了！
    想也不想的就扯了嗓子高喊，“大姐，大姐……”
    “大姐你在哪，你别吓我啊。”
    顾耀宗这会儿真的是腿都站不稳了。
    发软！
    估计谁稍微那么一用力，哪怕是个三岁孩子伸手轻轻戳他一下都能摔倒地下去！
    真的就是又惊又气又害怕。
    后背上一个劲儿的冒冷汗！
    好在，这个时侯顾海琼的声音从侯车厅的另一侧响了起来，
    “顾耀宗，你喊什么呢？”
    “大姐……”
    听到这个声音，顾耀宗真的就是什么都顾不上。
    想也不想的冲着顾海琼跑了过去。
    站到她跟前，结实宽大的身子似是一颗树站在顾海琼的跟前。
    眼圈红红的盯着顾海琼，“大，大姐……”
    “这是怎么好，好好的怎么哭了，都多大了啊，还舍不得爹娘走不成？”
    顾海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取笑起了顾耀宗。
    顾耀宗却是双眼盯着顾海琼，一时间没敢眨眼。
    最后。
    他突然抬手捂着脸，就那么一下子蹲到了地下。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指缝里头掉下去。
    看的顾海琼有点傻眼，“这是怎么了？”
    不过，她这会儿也慢半拍的反应了过来，看着蹲在地下无声大哭的顾耀宗。
    心里头叹了口气。
    站在那里想了想，她也跟着顾耀宗蹲下身子，轻轻拍拍他的肩，
    “耀宗，你别再把这事儿压在心里了，顾二朵的事儿，真的不是你的错。”
    她觉得吧，如果顾耀宗这样也能算错的话。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有错？
    她才没错呢。
    难道出钱帮着人治病救人也是有错？
    难道，顾耀宗千里迢迢带着她过来，厚着脸皮求自己帮顾二朵治病。
    这也是错？
    如果这也算是错，那是不是她他们看着顾二朵不治，人没了啥的才是正确的？！
    “不过你哭一会儿也好，都发泄出去。”
    “以后就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
    顾海琼劝着顾耀宗，正想再说什么时。
    身侧，一道很是温和，甚至还带着几分善意的带笑声音响起来，
    “大兄弟这是怎么了啊，找工作为难了吧？”
    “这有啥好哭的啊，你起来咱们好好说说话，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这话音儿不曾落地。
    顾海琼的脸色唰的一变，又是帮着找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