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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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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姨娘在若灵的婚事上拿不定主意,便请繁星帮忙。繁星只问了她一个问题,她心里就有了打算。
    繁星见了接着笑着说道:“看样子姨娘心里已经有了定数,那我就不多言了。”
    “虽然我相信老爷,可却还是不能相信陈家。”鲍姨娘在繁星跟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正说明她完全归到了繁星的麾下。
    眼下三老爷越发的怜爱她,到西厢来不再像从前只是为了睡觉,偶尔也会跟她说说心里话。她一方面感激繁星帮她出主意,竟得到三老爷的真心,另一方面她被繁星体察人心的细腻所折服,竟把三老爷看个通透。若是赵姨娘还活着,这清风堂还指不定是谁当家作主呢?
    鲍姨娘自诩不缺心机,可是她的手段在繁星跟前似乎成了儿戏。她实在是摸不透繁星的心思,下意识并没有把繁星当成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繁星听见她说不能相信陈家的话,回道:“陈家老爷能在父亲降职之后提出结亲,足以见他并不是趋炎附势落井下石的小人。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虽不尽然,却也八九不离十。陈老爷是正六品,听闻陈少爷是秀才今年高中的可能性很大。这样的人家上赶着求我们这样出身的姑娘做正室,听起来是有些不靠谱,不过若是继室就说得通了。
    反观海县王家,家大业大祖上拜过高官,生意做到京城来。二老爷写信来洋洋洒洒一大篇,都是王家如何富贵如何兴旺,可至于提亲的少爷怎样却只字不提。姨娘觉得这是为何?至于田家……我就不多说了。”
    前来提亲的田家是三太太的远方表侄,论起来出了五服八竿子都打不着。他全靠祖上的房产和田地生活,有时候去田府打打秋风,没有富家子弟的背景却染上不少纨绔的毛病。他还来韩府找过五少爷几次,三太太不喜他也就不来了,鲍姨娘自然是见过知道他的脾气性格。不用繁星说,田家早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我不过是看见表面现象,到底谁才是六姐姐的良人还要姨娘拿主意。”末了繁星笑着说道。
    鲍姨娘内心已经倾向陈家,不过还是有些疑虑,“那陈家少爷娶得媳妇不到一个月便得急病走了,我怕是他命硬克妻。”
    “这种东西信则灵不信则无!若是姨娘单差这点,不妨要来男方的八字偷偷合一合。父亲不是跟陈老爷是朋友吗?要个八字不是难事,万一两个人相克就轻轻放下,陈家也不会挑理。”
    她听了繁星的话点点头,当天夜里就把这话跟三老爷说了。自然是不能把繁星的原话说出来,只说陈老爷为人难得又是老爷朋友。虽然二老爷保媒也可靠,不过毕竟离京城太远,若是二老爷调回来倒把若灵一个人扔在那边。
    三老爷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转过天便要了陈家少爷的八字,拿到庙上一合竟是极好的姻缘。鲍姨娘闻言大喜,陈家那边赶紧就派媒婆上门提亲。
    老太太听说此事,说道:“六丫头已经十六,是该嫁人了。对方既然是老三的同僚,自然是了解,这门亲事结得很好。”
    “不过到底是继室,有些委屈六丫头了。若是老爷还是五品步军副尉的时候,陈家可不敢提这件事!”三太太见三老爷在若灵的婚事上听鲍姨娘的主意,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老太太闻言抬起眼,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你统共就三个女儿,八丫头嫁进侯门却不如意。我听说六丫头的夫婿是秀才,今年的秋试若是能高中,前途不可限量。人要有远见,不能只看眼前利益!”
    三太太听了眼神一闪,她巴不得若灵在婆家不得志,不然就更拿捏不住鲍姨娘了。她隐约觉得三老爷对鲍姨娘竟多了几分怜惜和尊敬,不同于以往的态度。虽然鲍姨娘还像从前一般谨小慎微,可她却成了三太太心里欲除之而后快的一根刺。
    “俗话说得好,指望哪块云彩,哪块云彩不下雨!虽说当初把八丫头嫁到侯府做贵妾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我也想着让家里沾沾光。没想到一出事,人家就立马撇的干净,日后咱们家若是摊上大事更是指望不上。六丫头的夫婿如今只是个秀才,即便以后高中也终究不能忘本。”老太太怎么会看不出来外甥女的心事,眼下跟前无人便说了心里话,“孙姨娘原是你身边的丫头,你心里偏向一点是正常的。不过六丫头和八丫头都是老三的血脉没有高低远近之分,你要一碗水端平。六丫头的婚事就比对八丫头筹办,若是老三还有什么想法就随了他。”
    三太太听了连忙回道:“老太太这话说的我心里惭愧,好像我容不下鲍姨娘母女。这么多年,老太太还不知道我的脾气?若是我善妒,那几三丫头和十一能生出来?只是六丫头性子沉闷懦弱不讨喜,鲍姨娘又常常在老爷跟前挑拨,所以我心中才不喜。不瞒老太太,这次老爷选中陈家做亲家,也都是鲍姨娘的主意。”
    “哦?竟然有此事?”老太太闻言顿时一皱眉,“内院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妾室做主?做当家主母没必要跟姨娘一般见识,没得辱没了身份。不过也不能被姨娘骑在头上,尊卑贵贱总该让她知道!”
    “老太太教训的是。”三太太听了眼神闪烁,心里暗自高兴,有了老太太做靠山看她怎么整治那个小贱人!
    外面进来小丫头禀告,说是繁星来了。三太太听罢不再说什么,起身告退回去准备若灵的嫁妆。
    “昨晚祖母睡得可好?”繁星进来先规规矩矩的见礼,然后亲自奉茶过去。
    老太太笑着回道:“至从你每日帮我按摩,我失眠的毛病就渐好,昨天竟破天荒一觉到天亮。”
    “我不过是看了几本医书便胡乱鼓捣,能有效果就太好了。”繁星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空闲的时间全都花在看书上。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说道:“我这么多孙子,唯独你这个孙女书不离手,我这个老太婆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伤心。若灵那丫头不及你一半聪慧,却有鲍姨娘护着,就只有你是个可怜孩子。不过你放心,有祖母在断不会让你吃亏!”
    繁星脸立即红了,心中却一动。听老太太的话外之音,似乎对鲍姨娘掺和若灵的婚事不满意,再联想到刚刚三太太来过,她顿时明白了几分。
    陈家很快便送了聘礼过来,婚事就定在下个月。若灵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准备嫁妆,心情既忐忑又期待。
    繁星抽空过去瞧她,见她正在绣肚兜。她见了繁星忙把手里的肚兜往身后藏,脸上飞起两朵红晕。
    “六姐姐藏了什么好物件?”繁星笑着抢过去,见到上面绣着两只交颈的鸳鸯,笑着说道,“做工精良绣得活灵活现,若是六姐夫见了不知道要如何夸赞呢?”
    “好个不正经的丫头,大姑娘家什么都敢说!”她臊得脸发烧,赶忙过去抢。
    繁星不肯轻易还她,两个人在屋子里追逐起来,跑累了便双双倒在床上边笑边喘粗气。
    “九妹妹,我都听姨娘说了。”若灵喘口气说着,“不管往后我能不能过好日子,我都该谢谢你。下个月我就要出嫁,唯一放心不在的就是姨娘,求你多护着姨娘些。”说罢眼睛泛红。
    繁星见状忙回道:“你放心,只有我有一分力便不会让姨娘受气。我托大嫂子打听过了,陈家少爷生得周正为人忠厚,每日在府里苦读从不到外面花天酒地。读书人本就清高,定不会做下作事,你只以礼相待凡事照规矩来,他定会敬着你。但凡夫妻,有了尊敬便是好的开始。
    你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性子最随和不过,时间长了他知道你的为人就会越发的亲近。我听说你那个婆婆是最老实心善,在妯娌当中名声最好,奶娘婆婆在世时独喜欢她。陈家少爷上有兄长已经成家,两个小姑都嫁了人。你们一成亲便分出去单过,什么啰嗦都没有,这是明摆着省心享福的日子!”
    “我真是担心婆婆把我们分出去单过。”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从来没管过家,又没有九妹妹的手段,怕是要手忙脚乱惹出笑话来。”
    繁星听了笑起来,“刚刚还说我不正经,还没过门‘婆婆’二字就叫得这般顺口,还满心想着嫁过去以后的事了。”
    “人家跟你说说心里话,你倒只笑话我。”她闻言耳朵根子都红了,粉颈低垂竟比往常更添了几分姿色。
    这人不管长相如何,有个好气色便看着精神。若灵虽不及鲍姨娘五分颜色,不过五官标致有一种文静之美。
    繁星见她说得都是掏心窝子话便不再玩笑,一本正经的回道:“其实这当家主母很容易,有个诀窍你要不要听?”
    “九妹妹快说!”她闻言眼睛一亮,忙急切的问着。
    繁星又笑起来,“管事媳妇回事不要紧接着就吱声,瞧见她们局促不安就问‘可有旧例能寻’,又或者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责问‘你们都是伶俐人,长着伶俐心,作出的事可没那么伶俐,明个儿做好了再过来见我。’保管那些媳妇见了你乖乖的,凡事不用你拿主意便办得稳妥。”
    她一边说一边学着三太太的腔调,听得若灵忍不住笑起来。不过细想她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在里面。
    若灵又问道:“这一招倒能用,不过也不能总是这一招啊。”
    “赏罚分明,恩威并施,以身作则!”她言简意赅的回着。
    若灵闻言细细琢磨起来,片刻方说道:“妹妹说的这十二个字看似简单做起来却难,我会慢慢用心体会。常听姨娘说妹妹是七窍玲珑心,如今见了果不其然。日后妹妹若是当家,必不会输太太!”
    “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她轻声念着《庄子》里的一句话,“我本是无德无才之人,只求无风无浪平静过一生足矣!”
    若灵笑着说道:“妹妹若是无德无才,那我就是根木头,不过荼毒了‘大家闺秀’四个字罢了。今年正月初五,祖母带着咱们去庙里上香,妹妹不是抽了一支上上签吗?‘绕廊紫藤架,夹砌红药栏。攀枝摘樱桃,带花移牡丹。’这分明是大富大贵的兆头,妹妹以后恐怕要做诰命,到时候我这个姐姐要跟着借光了。”
    “平日里不见你巧嘴,如今要嫁好人家连嘴巴都像抹了蜜。”她忍不住又取笑若灵。
    两个人正说笑着,却见鲍姨娘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若灵见了忙询问缘由。
    鲍姨娘吩咐书玉到外面守着,这才说道:“陈家送过来的聘礼里有一匹翠毛锦,我想拿出来让灵儿给婆家人做衣裳。谁知道刚刚去跟太太回禀,太太竟给了我一匹云锦,说是动用聘礼显得咱们家太过寒酸。虽说这云锦也很贵重,不过到底抵不上一匹千金的翠毛锦。”
    “用云锦做也成,反正聘礼要随着嫁妆带回去。”若灵虽不太明白婚丧嫁娶的规矩,不过见若影、若妍二人都是把聘礼原方不动的带到婆家又添上嫁妆。
    鲍姨娘听了眼神一闪,繁星心思转得快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担忧。三太太这般护着若灵的聘礼,不让人去库里翻找,莫非是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她和鲍姨娘对视了一眼,说道:“太太这个说辞挑不出毛病,若是执意查看聘礼恐抓不住人家把柄反而被反将一军。”
    “可是我这心里始终不能踏实,记得八姑娘动用聘礼里的鸳鸯锦时太太可没这般说辞,怎么到了灵儿这里便改了?这聘礼单子上清清楚楚写着上等紫檀木家具一套,可怎么样才算是上等?类似这样的物件不在少数,若是等灵儿嫁过去抬到婆家才被人看出不妥,婆家人该怎么想灵儿?她往后的日子岂不是要处处低人一头!”鲍姨娘生怕三太太在聘礼上做文章,到时候婆家人看不起若灵给她脸色瞧。
    若灵听罢秀眉微蹙,在她看来太太不会在聘礼上搞鬼,这里里外外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呢。不过鲍姨娘从来都不是草木皆兵之人,她应该是摸着什么风声了。
    “姨娘可是发现了什么?”繁星盯着鲍姨娘问道。
    “我要是抓住什么把柄就好了。”鲍姨娘皱着眉头,“厨房的焦婆子跟我好,她偷偷告诉我,昨天夜里瞧见吴嫂子带人往库房去了。黑不隆冬她也不敢太靠前,模模糊糊看见她们似乎在抬东西。”
    繁星闻言心下一动,一个念头在脑中闪现。
    眼见天气渐热,六月间园子里的花竞相开放。繁星见老太太怕热犯倦唯恐她积食,便提议去园子里的碧波亭坐坐。
    老太太听见来了兴致,命人把画舫搬出来。园子里有个很大的湖,中央是碧波亭,若是想要上去必得坐船。大奶奶闻风赶了过来,新进门的二奶奶陈书眉也跟着二太太来了。
    她是个沉静不善言语的人,跟她婆婆咋咋呼呼的性子正相反,不过老太太对她倒是有几分喜欢。老太太私底下跟繁星说过,韩昊性子有些浮夸,配个稳当些的媳妇刚好能约束一下,还隐约表示出二房唯有这个孙媳妇尚可。
    三太太搀着老太太上船,连声命船娘掌握好平衡不要让船身晃动。老太太见状笑着说道:“无妨,我们家是从南边搬过来的。小时候家里有个比这还要大的湖,整日我就赖在画舫里不肯下来。现在细想起来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时间不饶人啊。”
    “好几十年的事情还记得这样清,谁敢说老太太老了?”三太太忙笑着回道。
    “人一上了年纪就会想起以前的事,这正说明我老了。”老太太叹口气说着,“昨个儿我梦见父母亲,突然动了回南边去上坟的念头。等六丫头嫁出去我就回去一趟,不然恐怕就回不去了。”
    繁星听了眼神一闪,瞥见老太太鬓角的丝丝白发突然意识到她是个老人。当岁月无声的流淌过去,洗尽所有的铅华,眼前不断回放的是什么呢?也许是一生无法去实现的遗憾,也许是尘封着的美好回忆,亦或许是这辈子最纯净的东西。
    跟在老太太身边的这段日子,冷眼旁观她的待人接物生活细节,繁星学到了不少东西。难怪人家说富豪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她这个穿越过来的半吊子大家闺秀有太多的不足。
    起先老太太在她心里是个势利、自私的老人,可经过这一段日子的接触,她感受到了几分真性情。但凡人谁能不自私?繁星扪心自问,她对这韩府上下众人有几分真心?对着挂名的祖母到底有几分的孝心?不过是虚伪与蛇想要找个靠山,更好的生活罢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繁星对老太太的反感越来越少。
    三太太听了老太太的话一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跟在后面的大奶奶笑着说道:“可惜我晚生了好几十年,还从来没在南边生活过。若是老太太要回去,头一个要带上我,不然我这辈子恐怕就去不了了。”
    “你才多大的年纪,就说‘这辈子’的话?”老太太闻言笑了,“若是带上你暄儿怎么办?我还等着抱玄孙子呢!”
    大奶奶破天荒的红了脸颊,不过眼中却有一丝哀愁闪过。大夫看了不少,药吃得没数,可这肚子就是没动静。好在身为姨娘的灵芝也没怀上,她这心里才好受一些。
    “难得三丫头也有害臊的一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太太刚刚坐稳,突然岸边的丫头、婆子慌乱的叫嚷起来。
    众人看过去,只见一个粗使婆子挥着大棒子正在人群里乱窜,几个小丫头吓得花容失色。还有一个脸生的丫头一边嚷着“耗子”,一边跳脚,一下子没站稳整个人掉进河里,众人见了忙过去拉扯她。
    三太太见状厉声喊道:“都安静下来,不过是一只老鼠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个追打老鼠的婆子是谁,还不快点过来见过老太太?”
    丫头、婆子赶快静下来,挥着棒子的婆子扔了手里的凶器挪过来。
    “奴婢给老太太、太太、奶奶、姑娘们请安。”她跪在岸边规规矩矩的说着。
    老太太看过去,片刻方认出人来,“你是在后院角门上夜的赖大家的吧?”
    “正是奴婢,惊扰了主子们奴婢惶恐。”她忙回着。
    老太太闻言笑了,指着她对众人说道:“你们听听,一个大字不识的她还会说惶恐二字了。我还记得头十来年,老大媳妇儿让她去库里取大氅、围领等物。人家照着单子给她那了衣物,她倒说不对劲,嚷嚷着‘太太这单子上写得是懒兔毛的围领,你怎么用獭兔毛糊弄人?我虽没听过有懒兔毛,不过既是入太太眼的必定是好东西,想来要比獭兔珍贵。你唬我不认识字,还不快给我换了!’。
    这个笑话整整笑了多少年,现在一想起来我还觉得有趣。就是这么个婆子,竟然也跟我咬文嚼字了!”说罢她第一个笑起来。
    “扑哧!”繁星一下没绷住笑出声来,就连一向冷淡的大太太也笑起来。她才进府几年的功夫,怎么听过这个笑话?
    赖大家的见主子们高兴,抬起头笑着回道:“能博老太太一乐,奴婢这脸也不算白丢!不过老奴丢脸倒是小事,唯恐传到外面说咱们韩府的婆子太粗鄙。所以打那开始老奴便每日学上一个字,可惜到底是榆木脑袋学一个忘两个。这才算是知道念书的苦处,越发的打心眼里敬仰各位少爷和姑娘。一个个出口成章,怎么就说话比唱戏还好听?”
    “学一个怎么能忘两个?”老太太听见她吹捧自个孙子、孙女心情大好,笑呵呵的问着。
    赖大家的赶忙回道:“老太太有所不知,本来老奴还认识些常见到的字,可自打学字倒记混了。比如学了‘犬’字,就连见了‘大’字都不敢确定。,这不是学一个忘两个?”
    “哈哈哈。老太太总说三丫头伶牙俐齿,没想到大房的婆子嘴巴也这样巧。”老太太高兴,众人自然跟着打哈凑趣,二太太一边说一边觑着三太太。
    三太太脸上带笑,心里却不舒服。这段日子大房那边总是露脸,如今好容易逮住个冲撞老太太的婆子岂能就这样一笑了之?
    她笑着说道:“赖大家的不仅嘴巧,身子也挺灵巧,刚刚挥着棒子撵老鼠可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老鼠?刚刚我瞄了一眼吓了一大跳,难怪她们惊慌。”大奶奶心有余悸的说着。
    赖大家的收起笑容恐慌地回道:“老奴不是存心想要冲撞老太太,只是那畜生跑过来才跟着追来。它从库房的墙里钻出来,指不定在里面祸害了多少好东西,老奴一时生气才没顾得上许多。”
    老太太一听脸色微变,库房里可放着陈家送过来的聘礼,里面有上好的红木家具和布料,若是让老鼠咬坏了就糟糕了。她立马就没了游湖的兴致,带着众人往不远的库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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