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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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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点小鼻子的小石头,咯咯笑着拱进母亲怀里,看那亲热腻乎的架势,似乎又想给南姗涂上满脸口水,大庭广众,不宜如此嬉闹,南姗忙又站起身,单手牵着小石头,一一让他认重要的客人,小石头的语言水平比之前又有长进,已能唤出不少词组,因南姗常和小石头聊天,只要南姗叨叨说话,小石头哪怕听不懂,也常常会给回应。
    如此一来,南姗指着祝氏,对小石头道:“小石头,你叫大伯母。”小石头从没练过这个词,自然喊不出来,但却很给母亲面子地说了一句外星语,勉强蒙混过关。
    简单的见过一些人后,云芳便将小石头抱到宽大的抓周桌上,指着桌上摆着的一应物件,柔声温语道:“小公子喜欢哪个,就拿哪个玩儿……”
    小石头别的字可能听不懂,但‘玩’这个字很耳熟能详,他那话唠麻麻整日这个玩那个玩的,小石头顺着云芳的手指看去,伸手便拿起一柄小木剑,还挺有模有样地想拔剑出鞘一番——石头爹常拔剑作武,石头娘常抱着小石头当观众,因冬日天寒,为把小石头绊在屋里,夫妻俩轮番上阵卖宝。
    用来抓周的木剑做工精致,却并无剑鞘,南姗上前去夺儿子手里的木剑,笑着道:“小石头,这把木剑没鞘的,来,先给娘。”
    小石头玩得很欢,遂拒不撒手,还摇头晃脑地晃着手里的木剑,似乎在佯装和老爹一样的剑客,南姗这会儿可不由着他玩,当下掰了他的手指,给他抢走了木剑,小石头水汪汪着大眼珠子撅起嘴,很不悦的表示‘麻麻,你又抢我的东西’——南姗常从小石头手里抢走不应该他玩的东西,以前是不高兴的大哭,到如今已变成不悦的撅嘴。
    南姗只笑眯眯把小石头的脑袋掰向桌面,柔和笑语道:“小石头再随便拿个玩儿……”
    小石头看着一桌子的玩具,又伸巴掌去挠那本蓝皮的三字经,挠啊挠啊挠,怎么也挠不到手里,大概是生气了,便拿巴掌用力拍书,南姗只得又出面挽救那本可怜的抓周书。
    婴孩抓周,一般抓两次即可,小石头虽抓的洋相百出,却引得宾客笑声不断,丝毫不懂认生的小石头,被母亲抢走看中的蓝皮书后,又很随手地拿起一架小木琴,南姗已准备让人抱小石头离桌了,哪知小石头又拿了个木琴玩,只得再给他拿开,柔声哄道:“小石头今天顽够了,该去睡觉了。”——其实抓周礼抓到啥,这个真的不重要,后天努力才是最关键,萧清淮先生当年抓周,人家硬是啥都没碰。
    被母亲又夺走了木琴,气性上来的小石头,随手一捞,又将一把算盘捏到手里,南姗瞪了瞪眼,又顺手拿走小木算盘,小石头顿时低下头,左手拈毛笔,右手持绢花,然后抬起头和母亲瞪眼。
    南姗不信邪地再抢毛笔和绢花,小石头鼓着劲儿又扛起一方木砚台,接着和母亲大眼瞪小眼,南姗无语了——儿子,这是你新发明出来的游戏么,娘没教过你这个呃。
    ☆、第176章 新的一年
    常有大人在孩童抓周前,会偷偷让孩子预熟识抓周之物,以便在周岁礼上能博个好彩头,南姗压根没这么干,她本就不信这些,随便抓着个印章,日后就能为官做宰,那也实在太扯了,南姗的意思是顺其自然就好,至于萧清淮,作为一个啥东西都没抓的例子,他更觉无所谓。
    可南姗怎么也没想到,儿子的抓周表现,简直让人掉下巴,抓完木剑抓书册,抓完书册抓木琴,抓完木琴抓算盘,抓完算盘抓毛笔和绢花,抓完毛笔和绢花再抓砚台,南姗很无语地思量要不要再抢下来时,小石头捧着木砚台,湿漉漉着大眼珠子看南姗,见母亲忽然不抢他的东西了,居然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似乎在说‘娘,你快抢我的东西,我还没玩够呢’。
    南姗通过母子连心心有灵犀的分析,又拿走木砚台,手里空空的小石头,又迅速埋下脑袋,捏起一个胭脂粉盒,然后再抬头看母亲,见母亲又停下抢劫的动作,只很无语的看着他,便软嫩着小奶音催促道:“娘娘娘……”
    儿子喂,咱娘俩儿真的要这样一直玩下去嘛……南姗看一眼云芳,道:“姑姑,将小石头抱回去罢。”还是不玩了罢。
    云芳俯身去抱小石头,捏着胭脂粉盒的小小人儿,居然生了气地蹬腿,微带了哭腔的大声嚷嚷:“玩玩玩……”云芳顿时微有迟疑地看向南姗:“王妃,你看这……”
    南姗仿佛又看到骑到木马上就不肯下来的儿子,石头爹是怎么说的来着——小石头还小,他既然想玩,就让他玩罢。
    皇次女升平公主笑道:“五弟妹,看来我这小侄儿还没玩够,便别急着抱他回去了,让我们大家伙也再瞧会新鲜。”
    一众女眷纷纷表示附和。
    再度欢玩的小石头一忽儿拿尺子,一忽儿握勺子,一忽儿又捏线团子,近处的拿完了,连滚带爬地又摸远处的,不一会儿功夫,抓周桌上的东西叫他挠了一遍,待最后一块木头花式的糕点被南姗拿走,趴在桌上打了半天转的小石头,瞅着空旷旷的桌子,便拿小巴掌抓脑脑门,模样十分憨态可掬,正面对小石头而坐的贵妇们,纷纷拿手绢掩唇而笑,还有的人在交头接耳。
    南姗将沉甸甸的小石头从桌上拉起,柔声哄道:“小石头,已没有东西可以抓了,现在你可以跟云芳姑姑回去睡觉了吧……”
    小石头又拱到南姗怀里,咿咿呀呀叫唤个不停,活似一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直把新春的钟声都招了来。
    又是一年春节到。
    小石头人生中的第一个新年,因那时还没有两个月大,故而基本都是吃吃睡睡过去的,到人生中的第二个新年时,已过一周岁的他,听着外头轰隆隆的炮竹声,兴奋的直手舞足蹈,数次迈着小短腿,想溜达出温暖的屋子,又每次都被他休假在家的亲爹捞了回来。
    皇家十分重视子嗣后辈,像小石头这号年岁颇小的孩童,每逢宫中举办节庆宴饮,一律是不必带到宫中的,除非皇宫中的某位boss特意开口吩咐。
    自打小石头办过周岁礼后,人们争相传诵说,小石头与石头爹走的性子路线,简直是南极和北极的两个极端,一个超级安静,一个相当爱闹,京城人士浮想联翩的本领绝不是盖的,大家又很顺便的将小石头和小草根作对比,一个静若处子,一个动若脱兔。
    如此这般风言阔散,南姗每次再到皇宫请安,钱皇后的神色都和善不起来,据南姗听来的小报告,太子的独子萧明昊小盆友,依旧沉默安静的像个大家闺秀,不爱翻爬滚玩,不爱大呼小叫,性子活似萧清淮小时候的翻版,另外,钱皇后新送给儿子的六个女人,儿子也通通播洒了雨露,几个月过去了,却还没有一个人传出好消息,钱皇后表示很焦心。
    太子的姬妾里没有人传出喜讯,倒是睿王妃的三儿媳穆氏,也就是萧清凌夏天刚娶进门的正妻,她已身怀有孕,另外,柔嘉长公主的女儿刘玉燕,她在腊月中旬时,也被诊出了喜脉,四皇子萧清裕府里也又有姬妾怀了孕(钱皇后知晓此事后尤其窝火),别的人暂时还没听说有动静。
    这是南姗的第三回皇宫贺岁,掰指一算,她与萧清淮已成婚两个年头了。
    去岁时,钱皇后还曾教诲南姗要贤惠大度,到了今岁,她却反倒没再提起此事,作为最有资格教育南姗的女士,钱皇后不拿此事说教,南姗也乐的耳根清净,参加完宴会回去时,南姗故作不解地问萧清淮:“皇后为什么不教诲我了呢。”
    萧清淮神色慵懒地歪在一方软枕上,伸手抚玩南姗耳垂上的赤金流苏耳环,轻轻笑道:“若我也和四哥一般,鼓着劲的生儿子,皇后不知得多怄多少气呢。”
    若是萧清斌无子嗣之忧,他的太子地位其实蛮稳固的,偏偏老天爷很爱捉弄他,他身为皇帝老爷的嫡长子,到了现在,还没下头几个弟弟儿子多,二王爷萧清远的嫡长子再过两年,差不多都能拜堂成亲了,可太子唯一的嫡子却还是个黄口小儿,脑子还疑似不太正常。
    长此以往下去,储君之位或许真要换人了,皇帝老爷今年就要五十岁了,他不可能一直无期限的耐心等下去……遥想当年,南姗初见皇帝萧元德时,他正值盛年,形容清俊,温雅如风,身边还带着一只呆呆萌萌的小五皇子,时光悠悠一晃,已是十五年。
    南姗靠在萧清淮肩头,低声问他:“王爷下头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萧清淮揽着南姗的腰身,温声低语道:“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孩儿,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都会视为掌中之宝。”
    新年头一天的头一晚,南姗与萧清淮在和谐滋润中度过,和谐完毕之后,萧清淮还把小石头搬了过来,美名其曰,过年就该阖家团圆,咱们一家三口一起睡个新年罢。
    次日,睡醒在爹妈中间的小石头盆友,表现得十分嗨皮喜乐,一忽儿滚到亲爹身上,与漂亮爹爹大眼瞪小眼,一忽儿又滚到麻麻怀里,抱着麻麻又亲又啃,滚来滚去的小石头,欢闹得咯咯直笑。
    因今日是大年初二,南姗例行要回娘家拜年,作为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萧清淮自然会随身陪同,可今年的小石头盆友,不比去岁时懵懵无知,爹妈要撇下他一块出门时,郁闷得小盆友直搂亲爹的大腿。
    搁在寻常人家,过年期间将小外孙带回外祖家份属平常,搁到皇家这头,便不那么平常,昨日进宫去给皇帝老爷拜岁,小石头尚还不用被带出门,更何况路程更远的南家。
    南姗毫不留情掰了儿子的手,让石头爹先到外头等着,然后将小石头交给云芳和乳母陪着玩儿,自己陪玩一会儿后,瞅了个空闲,便脚底抹油似溜了。
    到了南家,小南果瞪大眼睛直找小外甥,呜呜,小外甥都一岁多了,他这个做小舅舅的,只听家里人说小外甥如何可爱如何好玩如何敢揪老爹的胡子,自己却还从未看过一眼。
    在得知小外甥压根没来时,小南果表示很郁卒:“姐姐,我和离哥哥都给小外甥备了压岁钱,他怎么不来呀。”
    温氏拉了表情失落的小儿子,笑道:“现在天这么冷,果儿忍心你小石头外甥被冻着么,你和你离哥哥要给小外甥的压岁钱,让你姐姐带回去就是了。”
    被外孙子狠狠拽过胡子的南瑾,瞅了一眼渴望见小外甥的小儿子,抚着长长的胡须道:“等开了春,天暖和了,你娘再去看小石头的时候,你和你离哥哥也一块跟着去罢。”
    南果和南离不由喜笑颜开,连声对老爹表示感谢——姐姐儿子的周岁礼,老爹发话不让他俩去,理由是,咱家去的人已够多了,你们俩个小的,还是在家好好背书罢,老爹我回来后是要检查的。
    南屏大哥哥因为春后就要回京任职,南瑾便不让他一家回来过年了,省得来回折腾疲累,除了南屏一家子,别的兄嫂和侄子侄女,南姗一一都见到了,早备好的香囊也一一送出。
    南姗前两次回娘家过年,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这一回,南姗在爹娘处说话时,便没主动再提及去给南老夫人拜年,南瑾似乎也默认的不提此事。
    倒是南老夫人自个遣了人过来,明面是着人来打听南姗到了没,实际应该是催促你们怎么还不来给我老人家拜年,南姗每次回娘家,都是前呼后拥,随从众多,她不知道南姗到底来没来?更何况,这事儿直接去问门房不就得了,专门让人来老爹这里问,掩耳盗铃啊。
    南姗只笑吟吟对来人表示:“过会儿就去看祖母。”
    过了好一会儿,南姗与萧清淮起身致别爹妈:“爹,娘,我和王爷出来时,小石头还在闹脾气呢,我是偷偷溜跑出来的,也不知小石头现在怎么样了,我放心不下……”
    温氏看老公一眼,便笑道:“小石头还小,可得仔细照看着,那你和王爷早些回去罢,娘得了空,便带你两个小弟弟去瞧你们。”
    萧清淮很彬彬有礼道:“本该陪岳母叙叙家常,和岳父小酌两杯,不过,小婿实在心系家中幼儿,不能在此久留,万望岳父岳母见谅,小婿素日公务在身,不能常留府中陪伴妻儿,岳母素日得闲时,可常来王府转转。”
    南老夫人左等右等,结果等来一对臀部连椅子都不沾的孙女孙女婿,俩人道了一番新年的吉祥话后,便甩袖子走人了,连自己好声挽留都不做理睬,直气得差点厥过去。
    ☆、第177章 日后的日后
    爱屋及乌是有限度的,对于妻子看重的父母兄弟,萧清淮愿意对他们和颜悦色,而对于那些给脸不要脸的人士(他自己都舍不得说句重话的老婆,你敢横眉瞪眼地教训),萧清淮的高冷面具瞬间挂回脸上。
    几日后,南家传来南老夫人卧病在床的消息,嗯,是真的生病了,按照南毅同志单方面的说辞,自然是南老夫人先被不孝顺的南姗气了一顿,又被不孝顺的二叔气了一顿,南姗用脚趾头想问题也知道,定是南老夫人咽不下心中怒气,又去找老爹的碴了。
    南老夫人这一病,就拖拖拉拉了一个来月,到了二月,尚未完全病愈的南老夫人,还心心念念着要过大寿,南姗自然也收到请帖一封,距南老夫人寿辰前几天,小石头兴许在花园中疯闹太久,小脑袋略有些发热,还伴随着小小的咳嗽。
    一直生活在甜蜜蜜味道中的小石头,第一次知道啥叫苦滋味,对于这个难闻难喝的味道,小石头表示拒绝接受它到嘴里,南姗使出第一百零一招,捏了他的鼻子灌进去。
    最亲爱的麻麻突然化身成凶狠的巫婆,小石头哭得十分伤心,雷声似的震天响,为博生病的儿子破涕为笑,南姗竖起四根手指扮小兔子,又把耳朵挪到石头爹脑袋上摇摆一番,最后又手把手教儿子扮兔子,石头爹捧着一面镜子,给小石头瞧自己的搞怪模样。
    乐了一会儿的小石头,又精神蔫蔫的趴在母亲身上,南姗轻抚儿子微热的额头,柔声问他:“娘说让你少玩会吧,你偏不听,你看看,现在生病了吧,小石头以后可要乖乖听话,不然又要喝那个好难闻的汤汤了……小石头,你给娘说,我以后听话……”
    南姗每日都在尝试和小石头说话,小石头并不能完全听懂,但有些词语的遍数听多了,他也能张口就来的鹦鹉学舌:“我以后听话……”语调绵软,吐字略含糊。
    南姗抱着怀里的心肝宝贝,悠悠晃着:“小石头真乖,等小石头病好了,娘让夏桂夏枝放风筝给你看,大燕子、蝴蝶、蝙蝠,你想看什么风筝,娘就让她们放什么风筝……”
    小石头生病的次一日,钱皇后遣人过来探望,恰巧赶上小石头因拒喝苦药而哭得撕心裂肺,也不知那嬷嬷是如何报告皇后、皇后又是如何转报皇帝的,第三日午前,苏有亮亲自跑了过来,彼时,已恢复精神活力的小石头,正和南姗挤在一块,拿新鲜发芽的柳条逗鱼缸里的红鲤鱼玩。
    看到小石头活泼滋润的神色,苏有亮念了句佛:“哎哟,我的佛祖,看小公子这气色,想来是好多了,皇上听说小公子这几日病着,心中很是惦念。”
    南姗请苏有亮用茶,客气感恩道:“谢皇上挂心了,原是小石头爱到园子里玩,近来天气也暖和了许多,便由着他多玩了会,哪知就着了些凉,现下已好多了,来,小石头……”
    将还专心趴在鱼缸边玩的小石头掰了头,南姗笑盈盈道:“小石头,你让公公帮你给皇祖父带句话,你说,谢谢皇祖父关心,小石头好多了——”
    小石头神采奕奕便喊:“小石头好,小石头好——”漏掉了后俩字,却自作主张添了一句:“小石头真乖——”
    你乖个毛,每次一喝药就鬼哭狼嚎!
    送走苏有亮,董妈妈过来请示南姗:“王妃,明日便是老夫人的寿辰了,您和王爷可要前去拜寿?”
    萧清淮愿意去南府,很大程度是全南姗体面,如今小石头病才好,又对自己黏得紧,撇下宝贝儿子、去给不拿好脸待自个的南老夫人拜寿,南姗才没那么无聊,便吩咐董妈妈:“妈妈亲自回家里一趟吧,就说小石头还有点咳嗽,明日我就不回去了,把贺礼一道带去。”
    董妈妈应下,瞅了下仍乐此不疲逗鱼的小石头,抿嘴一笑:“王妃不回去,只怕老夫人又要被气着了。”
    听到董妈妈之语,南姗只勾勾唇角。
    这回南老夫人生病,南姗没有亲自回去,依旧只派人问安、送了药材,南老夫人气得直拿话酸南姗派去的人:“……除了在江南的大孙子,这姓南的子子孙孙,哪个不亲自来看老婆子,偏她金贵的不得空,哼……”见南老夫人脾气丝毫不改,南姗便也不自讨没趣,去了干啥,当面再被酸一顿么。
    作为南家嫁的最好的姑娘,南姗没有出现在南老夫人的寿宴上,有消息滞后的宾客询问南姗怎么没来,南姗的二嫂安氏代为作答:“府里的哥儿有点不舒服,五王妃脱不开身,是以没亲自过来。”
    还有消息超前的爆料:“听说皇上还派了身边的苏大总管,亲自过府去瞧了……”
    又有消息滞后的表示担忧和关怀:“那五王爷的公子没大碍吧……”皇帝老爷夭折的儿子数量极少,可翘辫子的孙子数量实在很可观。
    消息超前的不止一家,马上有人表示don'tworry:“已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另有疑似懂卜卦之理的夫人道:“吉人自有天相,五王爷的公子哥儿办周岁礼时,我瞧了那哥儿的面相,是个极有福气的,同她母亲一个样……”
    这位夫人的话,很多人表示赞同,五王妃在娘家时,爹疼母爱,出嫁之后,盛宠集于一身(虽被非议了两年,五皇子仍是一草伴一花之状,很多人嘴上说酸话,其实心里又嫉妒又羡慕;南姗一直很奇怪:男人偏宠妾室了,妾室被指狐媚惑主,男人独宠妻室了,妻室又被议论不贤惠大度,哎哟,好坑人的婚姻制度,怎么女人都是错),头胎便生下一子,在王府中说一不二,荣华富贵,风光体面,要啥有啥,当真是极好的福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来劲,南老夫人暗自气闷,她这个老寿星的风光都被抢走不少,本来全是恭维她福寿双全的,现在全变成夸那个死丫头有福气了。
    两日后,南姗使人送回几篮子新摘的鲜果,派回去的人回来后给南姗带来一长段八卦,南老夫人寿诞期间,收获金银玉器之类的贺礼颇丰,她老人家让人一股脑全抬回自己院里,清点之后,一律收藏为自己的体己,一点也没派发辛苦费的意思。
    南府女眷为着南老夫人的寿诞,忙活打点了好几日,‘你们劳累了,你们辛苦了’之类的好话,没落着一句,一点贺礼的边边角角,也没分下一点,本来大家伙都已够郁闷,偏偏这个时候,南老夫人又私下去贴补南毅。
    南老夫人明着暗着贴补南毅,大家伙儿都知晓,寿宴结束之后,南老夫人谁东西都没分,只单给南毅院里抬了两箱东西过去,这一回,叶女士彻底毛了,她这些年手头一直很紧——要贴补‘落毛凤凰’大女儿一家,要给最小的女儿置办嫁妆,还要张罗给两个庶子下聘娶妻,可年岁一大把的南老夫人,还不忘紧抓财政大权,府里的银子捏得十分之紧,叶氏抠都抠不出来。
    炸毛的叶氏没找南老夫人直接闹,她先跟南琦三叔吵,张嘴便是咱们这房生计很困难,要花钱的地方很多,你去问你老娘要点银子罢。
    南琦三叔刚开始不去,叶氏便哭闹不休,在叶氏说出‘……你个没心眼的,老太太见天的给毅哥儿塞东西,眼瞧着把私房钱都要给他了,你也不想想,等日后咱们分了家,二哥那里就算不分家产,日子也过的不知多风光体面,老太太的东西又全给了大房,咱们还能落着什么呀,你要是有二哥的本事,有一堆王公候伯的亲家,有个当了王妃的女儿,我也什么都不说了,可你看看咱们这一家子,你当了这么多年芝麻小官,才有几两月俸,斐哥儿眼瞅着要参加春闱了,他以后走官路仕途,不用银子打点?敬哥儿算是指不着他了,还有咱们妩姐儿,你那两个没成家的儿子,哪个地方不要银子,现在你们三兄弟一起过,还能有个照应,以后你们各自分开过了,万一有个周转不灵的,咱们还要向你哥哥们讨饭不成,你怎么从来就不想想以后呀’之后,南琦三叔去找亲娘了。
    南老夫人搞懂南琦三叔夫妻的来意后,顿时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你这是盼着娘早点死呀你!”
    南琦三叔连忙解释:“娘,儿子没那个意思,实在是要使银子的地方太多,才求娘周济一些……”
    南老夫人怒道:“都算计上娘的棺材本了,你还敢说不是咒娘早点死!”
    叶氏抽出一条随身的帕子,捂脸哭道:“娘错怪老爷了,老爷哪敢如此大逆不道,实在是鸿儿和陶儿两个,娶妻要下聘、要置办新房奴仆,要办喜宴,娘支配的那点银子,实在是不够使啊……”
    南老夫人依旧气呼呼道:“他两个娶的又不是九天仙女、公主郡主,还要多少银子用,老三媳妇,你该不是想趁机多揩点私房钱吧……”
    叶氏顿时号丧似的大哭,哭得比窦娥还冤:“媳妇冤枉呀……”还没等叶氏发挥一下,南老夫人已不耐烦道:“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鸿儿和陶儿两个娶妻的花使,我就只给那么多,你们若觉不够,自己贴。”
    南琦三叔忍不住道:“娘,都是南家的儿孙,大哥的儿子,你疼的没边没际,儿子的儿子纵算再不好,那也是您老的孙子,您也不能当他们是路边捡来的罢。”
    南老夫人的炸毛姿势升级了,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要拿他们当路边捡来的,我一个铜板也不会出!”
    叶氏捂帕子继续哭:“可娘也太偏了点,您什么好东西都只给毅哥儿,别的孙辈连好东西的影儿都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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