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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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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元礼闻言颇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也就私下让你这么编排,若说出去指不定闹什么祸儿。梅林主人的身份可比我们想的厉害多了,至于你所说的姑娘,亦是显贵,可别胡说了去。”
    “行了,大哥我说着玩的,下回可不敢了。”赵文宛见赵元礼板正了神色,忙是认了错道,只这事儿本就是拿大哥开涮,见他这么严肃的,自然不会再提起,便也没往心里去。
    ☆、第91章
    林夫人在国公府住了到近开春,再也熬不住了,底下议论声颇大,且老夫人也不给好脸色看,林大人从外地办完差事一回来,上府求了几句,她便怏怏的带着孩子跟着走了,赵老夫人不禁感慨当初老国公的独到眼光,幸而嫁的是没了婆婆,否则就老五那性子,岂能容她这般胡闹。
    也就是这乍暖还寒的时候,荣姨娘染了风寒,都已经七个月的身孕,怕药用下去影响了孩子,但不用的,状况却是一天比一天严重,老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罚了照看的下人一通也解不了这境况。
    这种事的,赵文宛也没得法子,见老夫人着急上火,只能备了降火茶,陪在身边劝解宽慰,又托顾景行的人向御医打探了几个调补的药膳方子,却也不见好。反倒是冷氏带回来的丫鬟,惯会推拿的手法,配着不知名的熏香膏药,给荣姨娘抹了,让丫鬟推拿辅助,这么连续按了几日,荣姨娘的病竟是好得差不多了。
    赵文宛陪着老夫人过去瞧的时候就发现,冷氏这种的治疗方法有些类似现代的芳香理疗,手法先进,对付荣姨娘劳损淤积的病症最是有效。
    “还是四婶娘见多识广,这法子比大夫开的方子还有用。”赵文宛见荣姨娘脸色红润,也是高兴,毕竟是老夫人上心的,也盼着孩子平平安安出生,给家里添点喜气。
    冷氏噙着抹浅笑,温婉做派,“是跟着你四叔常年在外奔走,多听多看了些,老夫人有个腰酸腿疼的,只管来传唤声,银川的手艺还是过得去的。”
    老夫人笑眯眯地应和了声,看冷氏是愈发满意,单说这次过年,叶氏往年顾不到的细节地儿,都叫她暗里给补上了,也不贪功地说出来,她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老四这媳妇儿讨得好,比其他两个可让人省心多了。
    只是瞧着瞧着视线就落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隐了一丝深意,半晌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得了老四保证,加着两人还年纪轻,先前顾着打拼,这两年闲下来就答应让她抱孙子,再看冷氏也挑不出其他错的,也就不多念叨了,瞧着都是有数的。
    “跟着老四在外头吃苦,哪儿比得上自个儿家有块瓦房遮风挡雨。”赵老夫人只要一想到老四在外头的这些年,就忍不住叹气,这会儿的提起就忍不住念叨了句。
    “老夫人说的是,四爷一直惦记着您,江北的事儿一结束就赶回来陪您过节。”冷氏受教之余还是替自个儿夫君说了话。
    赵老夫人抿嘴笑了笑,对于冷氏这般态度自然是满意,只是心里头也了解自个儿的孩子,无非是要做点成绩出来才肯回来的,如今看着他在京城里也扎稳了脚跟,心中不无欣慰,若是老国公能看见,必然也是高兴的。
    赵文宛虽是好奇四叔当年离家的□□,可眼下并不是适宜的时机,只后来隐约知道四叔和自己父亲不合,不过自四叔回来后,愣是瞧不出半点,两兄弟时常结伴应酬,感情应该非常好才是。
    思绪飘忽间,正巧瞥见冷氏替荣姨娘掖被角而滑落的袖子口,□□出的一截手腕上疤痕纵横,像是陈年旧伤,一刀一刀往上划的。
    只一眼,冷氏似是察觉,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眼角眉梢的笑意分毫不减,凝着赵文宛,嘴角浮起一丝促狭,“文宛及笄后,咱们几个的耳根子就没歇过,连你四叔都问起我宛丫头可有中意的……”
    “四婶娘怎么好端端地扯到我身上了,我……还早着呢。”赵文宛闻言作了害羞状,往赵老夫人身旁挪了挪,隐在暗处时起了狐疑神色。
    “不早了,你祖母前些时候就私下帮你合了八字,文宛想不想知道哪家公子与你最般配?”
    “祖母您看……”赵文宛偎在赵老夫人旁边,似是禁不住打趣的。
    冷氏瞧着更是掩唇轻笑,“好了,婶娘不逗你了,透个底儿,总之呐,最好的就是文宛你心里头想的那个。”
    赵文宛微怔,当时让杨妈妈帮忙本就是因为老夫人有这打算,经了长公主那一茬就给忘了脑后,没想到祖母还真的合了……猛地一下就想到了顾景行,除了时不时送来的各种小玩意吃食,人却没瞧着几回,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哟,这是在想那人了?”
    这一回的,赵文宛是真红了脸,半装着受不住打趣同祖母告了退。
    “宛丫头脸皮子薄,就别拿这事儿打趣她了。”赵老夫人亦是笑眯着眼,在人走后发了话,实则对于合出来的结果也颇是意外。
    那两人的八字,堪称是天作之合,也真是命了,宛丫头这些年心里头就存着这么个人,如今瞧着顾景行的态度,婚配之事也未尝不可。
    冷氏清浅的目光掠过老夫人,笑吟吟地应了声儿,转头对上了荣姨娘,一番叮嘱,想了想又还是把擅长调理的银川留下照看。
    这厢,回了自个儿苑子没多久的赵文宛便听下人通报,说是国公府外头停了辆华贵马车,里头的小姐想要拜访赵大小姐。
    “可有说是哪家的?”赵文宛难得有访客,多问了句。
    仆从摇了摇头,又突然想起来似的,往前递了手上那青花细腻的精致瓷瓶道,“只交给了小的这个。”
    赵文宛取了盖子,便闻得一阵扑鼻梅花芳香,裹着丝丝缕缕的酒香,颇是好闻,敛了眉眼浅笑登时叫人请进来。
    不多时,一名戴着帽帷的温婉女子在丫鬟的指引下走了进来,进屋便脱了帽帷,露出底下精致容貌,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白玉镶珠翠玉簪,上身着了一件海湖蓝袄裙,绣了繁密的花纹,衣襟上皆镶珍珠水晶,外罩金边琵琶襟袄子,点缀珠花绶带系在盈盈腰间。
    赵文宛被第一眼所惊艳,女子所展现的柔美,不同于赵文熙矫揉造作,而是透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却又让人觉得如春风拂面的温和,平静得黑眸里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又瞧着有几分深海般的难测。
    “当日在梅林,多亏了姑娘的衣裳解围,还未请教姑娘姓名。”赵文宛还记得赵元礼提过,梅林主人的身份显贵,这位小姐虽不在世家之列,却是绝不能怠慢的。
    “赵姑娘客气了,小女沐兰嫣,沐雨经霜的沐,方随父亲回京。也是瞧着姑娘送回的衣物和礼物,想姑娘应当是个妙人,只年里事儿多,一拖就拖到了这会儿才过来拜访。”沐兰嫣也是因着礼物留下的讯息才知道赵文宛,对她颇是好奇。
    宝蝉在两人坐下聊时奉上了茶水,只是退下来时是秉着呼吸的,旁边的雪雁暗暗杵了她一下,后者才突然缓过来似的大喘了一口,目光注视着如画卷美人似的二人,喃喃道,“感觉这俩人坐一起后,让人都呼吸不过来了。”
    雪雁抿着浅笑扫过,的确,如宝蝉这般通俗的表达,大小姐和沐姑娘美得各有千秋,却又那般融合,单是个人就能光彩四射,何况两人一道,不过话说来,却一点都不分主次,只让人看着觉得舒服和谐,大概……是那位沐姑娘的气质罢。
    坐在沐兰嫣一侧的赵文宛心里也有同感,只觉得跟眼前这女子相处十分舒服,言语之间也就更是放松,仿若多年未见的老友般,放开之后,更有许多共通的话题,聊起来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如此情投意合,又颇有点相见恨晚。
    直到时近傍晚,随着沐兰嫣而来的丫鬟凑近提醒了声,后者才有些恋恋不舍地起了身,带着一丝意犹未尽,抿着嘴角浅笑道,“今日一见,赵姑娘果然是个妙人。”
    “沐姑娘更甚,才情学识,都叫文宛大开眼界。”赵文宛难得对初见之人有这般好感的,而她对于古代女子隐晦的抒发能得到眼前这人的共鸣,单是这点就让赵文宛刮目相看。
    女子临别时更是邀约做客,赵文宛自然是痛快应了,还亲自送人到了门口。回到自己苑儿,却见沐兰嫣坐过的凳子一角下压着块帕子,应当是人走时不小心掉的。
    宝蝉挪开了凳子腿儿捡起掸了掸尘土,呈给了赵文宛,后者接过时,柔顺的帕子随之展开,帕子中央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绣法瞧着有些特别,垂下的一角上还绣着一个“嫣”字。
    “兰……嫣?”赵文宛下意识地凝着那块帕子,觉得方才听着名字时的熟悉感又卷土重来,拧着眉的想了片刻,蓦然想到赵文熙回府之前所用的名字不也是穆兰嫣?!
    半晌,收好了帕子递给宝蝉,吩咐道,“替沐小姐好好收着。”
    ***
    柳梢绿小眉如印,乍暖还寒尤未定。
    转眼到了二月末,天空渐渐转晴,只晨间、夜晚依旧寒峭,午后却是阳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起了浅浅的暖意。
    锦屏软榻,绯色珠帘之后是赵文宛倚在厚重的烟紫垂花靠枕上,宝蝉正递着一张张的荷包花样给赵文宛瞧,却是手里的宣纸都见底了也没见小姐满意点头的,宝蝉扁扁嘴,“只有这些了。”
    端茶过来的雪雁笑盈盈提醒道:“四奶奶那的花样都比寻常人多,你去跟四奶奶借点过来再给小姐瞧。”
    宝蝉一副后知后觉样,立刻咧嘴一笑,“可不是,怎么忘了去四奶奶那,奴婢这就走一趟香荷苑取些图样再给小姐您看。”
    赵文宛微起了身子,瞧窗外光晕柔和,暖洋洋的一派好春景,便道:“我亲自去瞧吧。”
    赵文宛很快穿戴整齐,日头虽好,却还是有些寒冷的,许是赵文宛身子纤瘦,畏寒体质,仍旧披了件狐毛裘衣,带着宝蝉一路踩着青石去了。
    到了香荷苑,进了垂花拱门,沿着抄手游廊走了几步就见两个丫鬟正在廊子里翻花绳,瞧见赵文宛起身连忙笑嘻嘻的请安,宝蝉漫不经心的叹了一句,“四奶奶真是个好性子,瞧瞧底下闲的都在玩花绳了,奴婢在他们那个年纪的时候连点个灯油都不敢喘气呢。”
    赵文宛瞪了下眼睛,眼底却是隐着笑的,数落了宝蝉一句,“我瞧你胆子更大,现在都敢在我面前抱怨以前了对你的不好了。”
    宝蝉立刻抖擞了精神,眯着眼眸瞧着自家小姐,嘟囔了一句,“以前就是这样么。”
    赵文宛自觉很是无奈,失笑的摇摇头,瞧瞧现在她身边的丫鬟一个个都敢顶嘴了,一点也不忌惮她小姐的身份,而四房苑里仆人,除了刚才那两个年纪尚小的,稍大点的丫鬟,婆子都井井有条在忙碌自个儿事情,也可鉴冷氏平时的为人处世,张弛有度,不苛责年幼的丫鬟,又让其余人甘愿做活,否则就那俩丫鬟敢这般明目张胆的玩耍,有些倚老卖老的婆子早就很痒痒的上去喊小蹄子,扇耳刮子。
    这边正走着,刚出了游廊,就见一个穿着猩红暗袄子的婆子正和冷氏身边的贴身丫鬟碧蓉似是争论,“让我见一见四奶奶。”
    “奶奶身子不舒坦,这会睡下了不得见,你拿了钱赶紧回去罢。”碧蓉不耐烦的赶人。
    待赵文宛走近二人身边,两人都止了话,婆子还想再张嘴说点什么,碧蓉直接瞪过去一眼,婆子眼珠子在赵文宛身上转了转,碧蓉不悦地推了推身边人,那婆子才低垂了头,终究是没再吭声,最后在碧蓉的三两句打发下攥着钱袋子走了。
    碧蓉一得了空隙忙给赵文宛赔礼,“大小姐可别介意,刚才那人是咱们奶奶娘家的远房亲戚,一家子男人游手好闲的没一个有正经活技的,不知从哪知晓了咱们奶奶嫁入了国公府,便泱泱的求过来说过不下去了让奶奶帮衬,许是瞧咱们奶奶心善愈发的得寸进尺,恨不得天天来讨钱了。”
    宝蝉嘀咕着,“真是没脸没皮了。”
    赵文宛也不多说这事只点点头表示无碍,便问道:“四婶娘睡下了?”
    碧蓉也不见尴尬的,解释道,“刚才是为了撵人奴婢胡诌的,大小姐快里头请罢。”
    一旁的宝蝉瞧着,心里暗叹了声,碧蓉待人的段数可比自个儿厉害多了!
    冷氏见到赵文宛进来,热情的拉着人往里屋坐,瓜果脯肉的推到赵文宛跟前,亲昵的道:“快尝尝,都是新品的嘴食,我正说让碧蓉给你苑里送一些的。”
    赵文宛捏了一块,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每次来都沾四婶娘的光,文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的什么客气话,婶娘又没得孩子不疼你还能疼谁?”
    说了几句家常话,赵文宛道出了今日来的目的,“听说婶娘这的荷包花样新颖,文宛想讨一些来用。”
    冷氏一听,难得眉眼里染了一丝不寻常笑意,故意问了一句,“这是要绣给谁的?”
    赵文宛微抿了唇,“是……给大哥的。”
    知晓内情的宝蝉闻言心里呵呵哒,看来六王爷想要名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呐。
    冷氏继续道:“怎么办,我这里的花样只有适合绣给情郎的!”
    赵文宛面颊微红,嗔嗔的唤了一声,“婶娘……”
    冷氏噗嗤一笑,才拍着赵文宛的手背道:“好了,婶娘不逗你便是了。”随即吩咐碧蓉去拿花样,帮着赵文宛一个个的挑选,连带还送了两匹上好的适合做荷包的锦缎绸子,赵文宛可谓是满载而归。
    ……
    春闱在即,赵元礼愈发忙碌应试,常常在清风居一坐便是一天也不出书房,赵文宛除了做好后勤保障的工作,闲来无事便一针一线的绣起了荷包,顺道让人在外头打探,那事儿赵元礼不同意她调查,她却不肯歇,自然也就瞒下了赵元礼。
    这日她刚刚去过老夫人的苑子请安,回来便听得金玲进来说,赵文宛让打探的事情有消息了,只是那人是个男子不方便入府答话。赵文宛对此事极为上心,不愿让别人插手误了事情,便决定亲自亲为。
    随即起身,着人准备衣裳出府,差了雪雁对叶氏道是去冯大人的府上,找冯青芜小姐作客小聚,这种小姐之间的往来都是稀松平常之事。叶氏本就懒得理会赵文宛,摆摆手便应去了,赵文宛戴着帷冒出了府,一坐上马车摘下来却是男子的装扮,还故意将脸抹的黝黑黝黑,这黑米分还是有一次赵文宛向非常有经验乔庄各色人等的永平公主讨要的,这么一打扮掩盖住平日白净的肤色,加上赵文宛高挑的身量,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男子的意味。
    一道跟来的金玲与宝蝉俱是扮作了小厮,穿着青衣短褐,马车停在了京都中的黑市街,这里是各色人等鱼龙混杂之地,做的多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生意,赵文宛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自打元宵遇刺的事情过后,顾景行便在她身边加派了人手,隐在暗处保护,光是这一路来看马车座驾华贵想占便宜的就被收拾了不少。
    赵文宛按着那人约见的地点先行到了,宝蝉瞧着身边擦过之人大都面目狰狞,有些泄气的道:“公子,咱们还是回罢,这地总感觉阴森森的。”
    金玲胆子素来大,“来都来了,你让公子再回去?探子说那人可不好约呢,不轻易见生人。”
    赵文宛赞同的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定不会有事。”
    茶楼定好的包间里,宝蝉替赵文宛续茶的功夫,就瞧见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四十来岁,山羊八字胡,颇有些装神弄鬼道士的样子,一进来就道:“这位就是文公子吧?在下人送外号千面书生。”
    赵文宛喝着茶差点一口喷出来,微微绷着面色,压低了声调沉声道:“正是。”
    “老规矩,向我打听事情,一句话一两银子。”
    金玲和宝蝉真想撸袖子揍人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怎么不去抢呢!
    赵文宛似笑非笑,瞧眼前此人,十分阔气地将一袋子钱扔在了桌子上,微昂着下巴将那钱袋子推了过去:“我也不喜欢跟人兜圈子。”
    千面书生微微敞开钱袋,差点闪瞎了眼睛,顿时嘴上扬了满意笑容,“文公子是个爽快人,尽管问罢!”
    “定国公家的赵大公子你可知道。”赵文宛正了神色。
    “知道。”
    “幼年折损,是下毒所致,这是当时的症状,你瞧着可能看出中的是哪种毒,出自谁之手?”赵文宛递了纸张,上头是她私下收集大哥当时的症状表现,拿与顾景行瞧时得他提点,与大夫救人不同,制毒之人多是心狠手辣之徒,贪图恶名,必有蛛丝马迹可循,而黑市的千面书生号称无人不知无事不晓,才特意寻来。
    那人摸了摸山羊胡子,似是回忆,最后缓缓道:“虽然不知道赵大公子中的什么毒,但是我还真不小心听过一件事,差不多就是赵大公子出事的前后,黑市里有个药贩子突然得了一大笔钱财,只道是做了笔大买卖。”
    赵文宛见事情有了转机,立刻追问,“谁?”
    “我们黑市有黑市的规矩,那人既然已经金盆洗手不做了,便不能在透漏那人的信息。”
    桌上,赵文宛又甩过去一袋子钱,千面书生瞄了几眼,脸上闪过挣扎神色,却也忍着没去碰那袋子。
    赵文宛见状,指尖似是无意识地拨弄了下钱袋的口子,眯了眼道,“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不肯说那人的信息,他总有亲近之人罢。”
    千面书生会意出来,眉梢挑动,最后道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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