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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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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祁高恪受王涛奎一案牵连入狱,祁高格不耐烦为祁高恪跑动,把祁高恪的事儿交给祁青远来办,祁青远应了差事,多跑了几趟刑部衙门,一来二去就结识了钱大人。
    虽然不算莫逆之交,但也能搭上关系,说上话,于耿的事儿只是小事,想必钱大人不会拂了他这个驸马都尉的面子。
    至于礼部,祁青远皱了皱眉,礼部的高官他只认识夏炳元,要是找他帮忙也能办成此事儿,可想到夏信鸿与他父亲的关系,祁青远怎么都不愿欠了夏炳元的人情。
    电光火石间,祁青远想起陈家人来,在夏信鸿婚礼上,陈家大老爷似乎就是和礼部尚书坐在同一个席面上,看来,只好麻烦陈家人了。
    怀安公主可不知道祁青远在想于耿的事儿,见他一会儿抱着她兴奋不已,可随即又皱紧了眉,很是不满,戳了戳他的身子,哼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祁青远收回思绪,忙安抚的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到软榻上坐下,感慨道:“殿下无心之语帮了为夫大忙,若不是殿下说起特赦一事儿,于耿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
    怀安公主满眼问号,祁青远简单的解释了一番,把于耿一家的事和苏州之事掐头去尾的说给她听。
    可怀安公主对于耿父母的事不甚感兴趣,听到祁青远说可能要麻烦陈家人,帮忙把于耿一家弄回帝都,也只是矜持的表示,外面的事祁青远自己做主就好了。
    她的关注点完全放在了礼亲王身上,见祁青远对他们是如何从流民老窝里逃出来的经过含含糊糊的,非要刨根问底。
    如果说那次的经历对礼亲王来说,是一场永远都不愿提起的噩梦的话,在祁青远看来也是一场灾难,哪个男人愿意在自己媳妇儿面前坦白那么丢人的经历。
    祁青远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一定要咬紧牙关不放松,可经不起小公主的娇声软语,一会儿撒娇,一会儿嗔怒的逼问啊。
    无奈之下把屋里伺候的人都挥退了,祁青远才狠下决心,凑到怀安公主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怀安公主微启着唇,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指尖都开始发颤,在确认了自己听到的答案后,清脆的笑音一声一声连绵不绝。
    祁青远恼怒的把对面笑得都快没力气的玉人儿抱到自己怀里,在她嫩滑的脖颈间狠狠允了一口,凶巴巴地道:“怎么,就这么喜欢看你夫君的笑话。”
    “唔,”怀安公主缩了缩脖子,整个人瘫软在祁青远怀里,眼角都笑出了泪珠子,还是乐个不停,“本宫笑的是英礼,你不知道,他那个人最是假正经,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宫里谁不知道礼亲王是最爱洁的,竟然,竟然,扑哧……”
    祁青远见小公主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无奈的抚了抚额,好想告诉她,他也是很爱干净的好不好。
    在媳妇儿面前丢了面子的祁青远,抓心抓肺的想了好半晌,才想到挽回颜面的法子,诱哄道:“别笑了,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骑马!”怀安公主瞬间把礼亲王抛到了脑后,一脸惊喜的望着祁青远。
    祁青远看了看时辰道:“等用了午膳,我们就去我们家的跑马场瞧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温顺的小母马,很适合你骑。”
    怀安公主满眼都是雀跃,在祁青远怀里蹭了蹭,欢声道:“看在你即将成为本宫骑术师傅的份儿上,本宫就不嫌弃你了。”
    祁青远嘴角一抽,感觉心哇凉哇凉的,果然丢了大面子!
    第98章 骑马
    公主府的跑马场建在西北角,原本只是一个小型的演武场,被祁青远扩建之后,足足大了两倍,占地十多亩,祁青远取名为越影苑。
    带着怀安公主一路悠哉游哉的往越影苑而去,本还想给小公主介绍介绍公主府的景致,毕竟才成亲两日,怀安公主对公主府的了解也只限于满穗园而已。
    奈何怀安公主所有兴趣的都放在骑马上了,对公主府精美秀丽的假山长亭视而不见,祁青远也只好加快脚步。
    帝都的达官贵人们,平时享乐游玩的节目自然不少,骑马打猎、游戏作乐,但大多都是供男人们玩耍的,一般的贵妇人要操持家事、上侍公婆、下育儿女,还要伺候丈夫,连府门都甚少出,更遑论赏乐游玩了。
    怀安公主虽然出生高贵,但皇宫的规矩限制也比一般的府邸要严要多,平日闲暇也就赏赏花看看景,大多时间都是耗在了绯烟宫内。
    她本是爱动爱热闹的性子,年幼的时候还能仗着不懂事,跑跑跳跳,等开了窍,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与陈皇后和荣亲王挂钩之后,怀安公主不得不承担起嫡公主的责任来。
    在人前不仅要控制自己的言行,还要保持自己的仪态,随时紧绷自己的神经,皇家公主就必须要有高人一等的风姿气度。
    可怀安公主也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而已,现在与祁青远成了亲,祁青远又从国公府里分了出来,小两口关上门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在公主府里怀安公主不必特意塑造出一个气度威仪的皇家公主形象,祁青远也愿意宠着她,解下她身上的枷锁,她自是不必压抑爱玩爱闹的性子。
    “来看看,这匹河曲马才刚刚成年,最是温顺,喜不喜欢?”祁青远牵着怀安公主走到马厩前,示意管事把他为怀安公主准备的马牵出来。
    越影苑的管事们早就接到两位主子要来骑马的消息,自是早早就已经准备起来,把马厩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说,每匹马也是特意洗刷了一遍。
    怀安公主见管事牵着那匹河曲马出来,一身枣红色的棕毛,两只像树叶一样的耳朵,又黑又有神的大眼睛,尾巴无意识的左右摆动,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想亲近它却又有些害怕,推着祁青远走在她身前,靠近河曲马,雀跃道:“喜欢,喜欢,我能摸摸它么,它会不会喜欢我。”
    祁青远宠溺的笑了笑,温声道:“别怕,马是最通人性的,你把对它的欢喜让它感受到了,它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说着握着怀安公主的手,慢慢抚摸它脖子上方,那一排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棕毛,挑眉道:“你看,它很舒服。”
    怀安公主见马儿乖巧的任她抚摸,大尾巴一搭一搭悠闲的晃动着,炯炯有神的眼里似乎全是惬意,不禁也弯了唇角,眉眼飞扬地朝祁青远道:“对,它很舒服,它喜欢我这么摸它。”
    祁青远含笑的点点头,又道:“马不仅是我们代步的工具,还是我们重要的朋友,你是初学者,首先就要和马儿建立起感情,温柔的抚摸它、照顾它,让它熟悉你的气息,这样等会儿它才会照顾你。”
    怀安公主不住的点头,不需要祁青远多说,已经抓起了旁边马槽里的马料,递到马儿嘴边,等马儿慢条斯理的嚼完了马料,还端了一盘清水放到马儿面前。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如此上道,竟有些嫉妒这匹马,要知道从来就只有别人服侍怀安公主的,现在怀安公主如此贴心的伺候马儿,又是吃又是喝的,还做得有模有样。
    怀安公主见马儿乖乖的吃了她递过去的马料,又喝了几口清水,还舒适的打了个响哼,满足得不得了。
    “好了,感情也联络过了,可以上马了。”祁青远见怀安公主一边摸着它头部的那一掇鬓毛,一边左瞧右瞧的盯到旁边的马刷上去了,连忙说道。
    祁青远为怀安公主挑的河曲母马本就温顺,又是特意驯过了的,本就可以直接骑,只是怕怀安公主紧张,才让她先熟悉熟悉马儿,哪还需要怀安公主亲自刷马啊。
    怀安公主听到可以上马了,也收回了放到马刷上的视线,眉飞色舞的等着祁青远下面的话,娇俏的脸上写满跃跃欲试。
    “左手拉紧缰绳,右手扶鞍,左脚先踏马镫,右脚再跨过马身,对,就是这样!”祁青远先是亲身做了几次示范,再帮着怀安公主上了马。
    怀安公主第一次骑到马背上,除了最开始晃悠了两下,后面就四平八稳,只剩下满心的兴奋,听着祁青远的话,双腿微微用力蹭了蹭马肚,马儿就慢慢的动了起来。
    祁青远自是不放心,一边告诉她如何拉动缰绳控制方向、速度,一边亲自拉着缰绳,带着她慢慢的在马场上转圈,可才转了一会儿,小公主听完理论知识,胆子就越来越大,自己拉过缰绳不说,还越跑越快。
    因在没成亲之前,祁青远就说过会教怀安公主骑马,所以小公主今日可是准备周全,窄袖裙、湖绿短袄、长靿靴、蹀躞带,标准的骑马装。
    在马背上可是利落得紧,祁青远一个不注意,怀安公主就蹬着马跑远了,祁青远来不及欣赏小公主飒爽的英姿,连忙追去。
    还好怀安公主还记得自己是初学者,也不敢跑太快,又见祁青远带着五六个壮丁跟在身后,也没什么后顾之忧,竟起了逗弄之心。
    祁青远眼看就要追到了,怀安公主又加起速来,等拉开了一段距离,又缓下来等着祁青远,一来二去,祁青远跑得腿都酸了,还沾了一脸的灰,哪还不知道小公主的坏心眼,可见怀安公主摇摇晃晃,甚为生疏的技巧,也不能不追呀。
    好不容易等小公主玩够了,终于勒住了缰绳,见祁青远灰头土脸的追到她身前,笑得花枝乱颤,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祁青远顾不上生气,连忙把险些乐极生悲的小公主抱下来,朝她挺翘的屁股轻轻拍了两巴掌,训道:“胆子倒是不小,出了意外怎么办,以后不许你骑马了。”
    怀安公主一听,那还了得,在祁青远怀里扭得跟麻绳似的,上蹭下蹭,娇滴滴的开口:“你不是跟在后面么,怎么会有意外呢。”
    祁青远听得心口一涨,脚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可还是唬着脸道:“那你也太任性了,你这是骑马,不是遛人。”
    怀安公主掏出锦帕,替祁青远擦干净脸,笑嘻嘻的道:“本宫可没有遛人,遛的也是马,你不就是本公主的驸马么。”
    祁青远对怀安公主的强词夺理哭笑不得,正准备开口,又听小公主放软了声音:“不是没事么,下次一定乖乖听你的,今天晚上回去奖励你,驸马爷就不要生气啦。”
    奖励!祁青远眼里闪过丝丝流光,想起怀安公主眼波迷离、娇柔妩媚的样子,酥麻着嗓音问:“噢,什么奖励?”
    怀安公主脆生生的道:“看在你今日耗了不少体力的份上,晚上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给你做吧,暂时免你一顿青菜豆腐。还有,也给我的枣枣弄些好吃的。”
    说着指了指那匹河曲马,枣枣是怀安公主刚刚为它取的名字。
    祁青远一噎,脸黑了大半,竟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咬牙切齿道:“什么早早晚晚的,吃什么吃!”
    怀安公主见祁青远语气不善的盯着枣枣,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双手环上祁青远的脖子,趴在他怀里闷笑个不停。
    祁青远见怀安公主笑得都快断气了,才知道又被小公主逗弄了,无奈的叹口气,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悻悻道:“逗弄我就这么高兴?”
    怀安公主仰起头来,看着祁青远脸上尽是纵容,勾了勾唇,颇为羞涩的开口:“高兴,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
    “好,你高兴就好。”祁青远满心柔情,俯首吻了吻怀安公主的额头,把她搂得更紧些,温声道:“不过以后不许这样了,你才刚刚学骑马,这么做很危险。”
    “知道了,”怀安公主哼了哼,把羞红的脸埋下去,嘟囔道:“那本宫什么时候才能感受到策马奔腾的快意啊。”
    “这有何难,为夫现在就可以让你感受到。”祁青远豪气冲天,提高声音招来远处的管事吩咐:“去把本少爷的掠景牵来。”
    不一会儿一匹高大健美的黑马,出现在怀安公主和祁青远面前,听到祁青远叫它的名字,撒欢似的围着他转。
    祁青远亲昵的拍了拍它的脑袋,才对怀安公主道:“这是掠景,你不是要感受策马奔腾的快意么,来,为夫带着你。”
    说完伸出手朝怀安公主示意,小公主兴奋不已的在祁青远的协助下,反身坐在了掠景的背上,祁青远紧随其后一个利落的翻身,把怀安公主拢在怀里,拉了拉缰绳,举起马鞭,扬声道:“可准备好了,要出发了!”
    怀安公主抱紧了祁青远的腰,把脸贴在祁青远胸口处,微微启唇,欢声道:“出发!”
    掠景不负它飞速之名,祁青远一个抽身,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第99章 黄澜舟
    策马奔腾的快意怀安公主是享受到了,可放肆玩乐的后遗症也在等着她,金枝玉叶养在闺阁的皇家公主,细皮嫩肉的,撒欢儿似的骑了两个时辰的马,能不吃苦头么。
    看着怀安公主两条腿不自觉的打颤,大腿内侧也是红红紫紫的,第二日全身酸痛,险些下不了床的样子,祁青远无奈,把人抱在按里给她做按摩。
    怀安公主眯着眼软在祁青远怀里,哼哼唧唧,稍微用了点力,就一阵痛呼:“不按了不按了,你怎么越按本宫越疼啊。”
    祁青远咧着一口大白牙,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两分,毫不留情的斥道:“这是你不听话的代价,知道痛就好,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这般撒欢儿。”
    本来祁青远带着怀安公主,在越影苑遛了两圈,就准备回满穗园的,可小公主正在兴头上,哪能败兴啊,骑着她的枣枣,像脱缰的野马一般。
    怀安公主抽了抽鼻子,自知理亏,看祁青远铁了心要给自己一个教训,只好可怜见的向自己乳娘求助,“奶娘,我疼。”
    娇声软语,特意把疼字拉长不说,还转了几道弯,曲嬷嬷本就心疼,哪能受的起怀安公主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忙帮着求情道:“驸马爷,您看要不请个大夫来,给殿下开些活血化瘀的药。”
    祁青远敲了敲怀安公主不住点头的脑袋,手下揉捏的动作不停,摇头道:“殿下这是运动过度了,我给她放松放松肌肉就好,府里也备了不少活血化瘀的膏药,不用特意请大夫来。”
    更何况现在帝都人的眼睛都还盯着国公府和公主府呢,若是这个时候公主府又请了大夫,又要掀起一阵风波来。
    曲嬷嬷嚅了嚅唇也不好再开口,她虽是怀安公主的乳娘,但祁青远已经发话了,曲嬷嬷也不敢在祁青远面前倚老卖老,只好给了怀安公主一个歉意的眼神。
    见平日里祁青远颇为尊重的曲嬷嬷都铩羽而归,怀安公主只好亲自上阵了,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把祁青远的衣袖扯得皱巴巴的。
    祁青远叹了口气,正要说教,怀安公主的大丫鬟,紫鱼进门禀报道:“驸马爷,力行管事在外求见您。”
    怀安公主听到紫鱼的话,就像听到天籁之音一般,祁青远还没发话呢,小公主忙从他怀里逃了出来,挤眉弄眼道:“驸马爷有事儿就去忙吧,本宫没有大碍了。”
    祁青远知道力行没有正事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求见他的,理了理发皱的衣衫,没好气地道:“不知好歹的小姑娘,我不给你揉揉你不知道要痛几天呢。”
    怀安公主敷衍的点点头,不断地挥手,“是是是,多谢驸马爷了。”
    祁青远无奈的摇摇头,出了房门,力行忙上前禀报道:“少爷,刚收到陈太师府上的拜帖,午后陈大公子会护送陈家的几位夫人上门探望公主。”
    “噢?”祁青远挑了挑眉,接过帖子看了看,颇为意外,昨日他往陈府递了帖子,约陈东行今日喝茶,想把于耿的事情拜托给他,没想到陈东行这么客气,直接上门来了。
    看到帖子上写的是,陈家几位夫人来探望怀安公主,祁青远眼神闪烁,因为怀安公主受伤,这几日送到公主府的帖子少说也有百十来张,有的是真的关心,有的是想打探消息,有的则是想借机巴结公主府。
    祁青远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出,以怀安公主静养之名,下令公主府闭门谢客,除了几个私交好友和一些赵氏宗亲的帖子祁青远亲自回了,其余的都还压在回事处呢。
    不过陈家是怀安公主的外家,几位舅母和嫂子要来探望怀安公主,自是另当别论,祁青远立刻吩咐道:“让府里众人都准备起来,下午迎接陈家几位夫人。”
    “是。”力行应声领命而去,想到现在还软在榻上的怀安公主,把陈东行的来意放到了一边,祁青远扯出一个坏笑,转身回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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