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并不是一段漫长的时间。
    就在赶回兰苑小区大门口的时候，池裕欣叫住了要离开的他。
    “许大哥，可以陪我走走吗？”
    莫名有些低沉的语气，带着几许犹豫、几许请求，还有几许哀伤。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许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也没有走上太远，就在小区林荫间的亭子坐了下去。
    看着亭外池塘的金鱼，池裕欣的眼神却随着碧波微微闪烁。
    许久，她才低声开了口：“对不起，许大哥！”
    “傻丫头，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许言并不是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但并没有计较的打算。
    池裕欣也笑了笑，但并没有回头，只顺手捋了捋耳鬓的发丝。
    “上次，你已经听奶奶提过我父亲了。”
    低低的语气，倒映在池水中的脸，却莫名多了一抹黯然。
    闻言，许言立马回忆了一下。
    “嗯！”点了点头，许言的语气也不自禁低了。
    老人家说过，她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好像是已经离世了。
    不然，老人家也不会说没脸下去见“他”了。
    这样的话题，一开始就自带沉重属性，所以，许言也没说得太多。
    似乎注意到他略带歉意的眼色，池裕欣勾着嘴角笑了笑。
    “其实，我并没有太多父亲的记忆。”
    没等许言接话，她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只是一个经常不着家，却从来不知道在忙什么的人。
    偶尔回来，也总是拖着一群二不跨五的人。
    小时候她还不太懂。但是长大之后，她知道那些人就是俗称的小混混、二流子。
    没错，她的父亲也是个小混混。
    而且，还是个小头目。隶属于夜鹰会！
    听到这里，许言的眼神一亮，终于明白了些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插嘴。
    池裕欣却闭上了眼睛，好一阵子，才苦笑道：“即便如此，他好歹时不时还会回来！”
    “可十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季节，某次出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十天半个月的还好。可是一月两月后，奶奶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还记得当初，她找了多少地方，找了多少人！”
    “但那个男人，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连同他的那些混混朋友一起！”
    “时间久了，我们也就放弃了。但其实我是知道的，奶奶一直放不下。”
    “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去办他的死亡申请。”
    “很多时候，提起他，奶奶也只是说他失踪，从不愿意承认，他已经死了！”
    “所以，我只是想，想在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多少……”
    说着，她声音一低，带上了一抹哽咽。后边的话，自然也就没再出口。
    许言听懂了她的意思，也好像明白了她潜入第一娱乐会所的目的。
    轻轻地吸了口气，他低低地道：“你怀疑是夜鹰会的人，害了他？”
    “我不知道！”
    池裕欣摇了摇头，终于转回目光，看在他脸上。
    “虽然我爸不算靠谱，但至少对奶奶还算孝顺。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我总觉得，他不是半个字都不留，就消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