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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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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俗话说,主辱臣死,长谷部刚才的表现还是很符合身份的,三日月展开折扇笑道,这也是展现我们的态度哪,毕竟不能让完全陌生的人就这样轻易接近我们的主公呢。
    他说完后向卖药郎温柔一笑,换成普通人必定是要呆一会的,然而对方不为所动,只是将视线慢慢转开,去看其他人的神色。
    太夫只会坐在她的座位上,并不会靠近,审神者为付丧神们讲解了一遍吉原这边的风俗,今晚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不愿意与我交往,她会转头离开,愿意的话,也只是喝一杯酒而已。
    这样啊。烛台切放心地说,那就好。
    虽然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不太对,但是已经晚了。
    审神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光忠是在担心什么?
    不只是突然被拷问的太刀侧目去看其他人,希望能得到点帮助,然而大家一瞬间都对杯中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有一个与他目光相接的。
    难道是在担心我为任务牺牲良多吗?审神者轻柔地问。
    呃虽然你说得对但我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感觉自己即将被收拾得很惨的太刀突然灵光一现:只是总觉得您还是年少的样子,不由就有了多余的担心,时间流动的真是快啊。
    是挺快的,距离审神者三头身的样子不过三天而已,完全能说得过去!
    是这样吗?审神者轻笑了一声,暂时不再追究这个问题,放过了明显很紧张的太刀。
    第一次见面只喝酒,那第二次呢?小狐丸好奇地问。
    第二次也是一样,只不过座位之间的距离会近一些,京墨耐心地说,直到她愿意与我同席进餐为止,这份交往前的试探才算结束。
    大狐狸点点头,心里想着要怎么才能抓紧时间赶紧把任务完成了,这一瞬间,他的心声和长谷部高度保持了一致。
    总之,主人是不能牺牲的,实在来不及的话,就让三日月/烛台切奉献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丸长谷部:什么?后妈?后妈不行,绝对不行!随便谁去为任务牺牲一下吧
    三日月烛台切:莫名觉得背后一凉
    今天又是加班的一天不过我提前写完了xd
    140、吉原的意义
    说话间的功夫, 太夫一行人已经到了门外。
    走在前面的侍从将拉门打开,以他们的身份是不能进入屋子的,捧着烟管与烟草的童女跟在藤姬身后, 然后是两名见习的少女,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她们就要这样在太夫身后站一晚上。
    藤姬矜持地走进来, 并不看屋里的任何人, 等一会这些人自然会向她大献殷勤, 她只要坐着接受惊艳的目光就好。
    付丧神们确实都在看她, 但感想就完全不同了。
    感觉, 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
    小狐丸疑惑地看着被华丽和服映衬的异常娇小的女性,她挽着高高的发髻, 装饰有十支以上的各式发簪,经过面前时身上带着华丽奢靡的香气。
    是麝香。
    大狐狸不太开心地向后躲了一下,然后研究性地看了一眼三日月。
    虽然这么想有些失礼,但她还没有三日月看起来更有美的感觉。
    天下五剑这会儿连笑容都维持不了自然的弧度了。
    所有付丧神在打量完眼前经过的太夫之后都会下意识地看看他。
    是觉得我看不出来你们在想什么吗。
    不太愉快的三日月啪地一声打开折扇, 用这个方式隐晦地提醒这些家伙的失礼。
    清脆的声音引得刚刚坐下的藤姬用余光向那边看去, 因为正好在侧下方,就算看过去也不会显得动作很大, 可以保持自然的仪态。
    不是主位,大概是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吧
    对方抬眼与她视线相交,然后将折扇微侧,借着扇面的遮挡冲她勾唇一笑。
    不知道脑海里空白了到底多久,藤姬垂下眼帘, 假装无事发生一样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朱红色的浅盏里酒液清澈见底,似乎还能看见那个笑容在其中沉淀。
    很美, 是可以忘记身份性别只是被打动的美貌。
    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来面对又秃又臃肿张嘴就是故作文雅实则词不达意的乡下武士,结果反差过于鲜明,藤姬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定位对方的身份。
    胧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美人,真该让那些瞎子们都好好看一看。
    她最终又解气又心酸地想。
    虽然藤姬觉得自己超有职业素养马上就收回了目光,然而她的实际情况如何在座的付丧神们都看得很清楚,并纷纷在心中叹息。
    啊,是普通的人类,看见三日月之后就呆掉了。
    天下五剑早就若无其事地开始喝酒,途中还故技重施地向审神者粲然一笑,然而得到的依旧是无奈的摇头,对方总像是在看不知轻重肆意玩闹的孩童,有淡淡的好笑和纵容。
    真可惜哪,最想要有用的对象却对此视而不见。
    天下五剑叹息了一声,决定今后还是要继续努力,至少也得免除一次佃当番才行。
    嗯?自己偷懒当然没有这种方法来的更有成就感。
    因等待太夫出场而一度中断的节目重新排了顺序开始演出,小鼓的节奏密密响起,演员开始咏唱。
    在熟悉的热闹声中感觉自己已经心绪平稳的藤姬再次抬起头来,傲慢地看向今晚邀请自己的客人,有了刚才那个笑容,就算其他人都又丑又秃也无所谓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今晚付账的人其实是我吗?
    看清屋里人的面容后,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身份的藤姬不自在地眨了眨眼,虽然风姿各异,但目之所及的随便一个都是毫无疑问的美男子,就连边上那个做艺人打扮的货郎也
    重点是他们每个人都很敏锐地感觉到了藤姬的视线,有些在与她双目交汇后还会(下意识地)露出微笑。
    不行,今天出来的时候面上没有涂粉,脸色有什么变化都能看得很清楚,绝对不能就此失态。
    她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去与这些人对视,尽管面上很努力地保持着以前那种高冷的风范,但藤姬内心已经把扬屋老板娘埋怨了一万遍,这岂止是俊美,要让对方迷上自己也太有难度了,要是自己,只照镜子就能满足了。
    并不敢抬头直视贵人容颜只有个大概印象的老板娘非常委屈。
    看到换了表演人员后,鹤丸就对节目失去了兴趣,他其实有些后悔刚刚没坐到审神者身边去,笑面和那个卖药郎似乎从之前就在看什么有趣东西的样子。
    谁让他现在的身份是家臣呢,不能和主人靠得太近,也不能随便就去他身边坐下,唉,好无趣。
    太夫已经看过了,不能找点别的有趣事情来做吗?
    白鹤一肘支在几面上,另一手端着酒杯,侧头去看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不过很快,不用看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药郎在调香,安静幽远的香气自炉中升起,幽幽的蔓向房间的其他角落。
    真是熟悉的香气呢,三日月将手中的扇子合起,鹤丸?
    喂喂,今天是要召开怀旧大会吗?鹤丸惊奇地说,这可真是久违了梅花香丸。
    不过似乎是缺少了一味,三日月想了想,意味深长地冲着审神者笑了下,主公真是贴心哪,知道这里有不喜欢动物香的人吗?
    京墨笑笑,默认了他的说法。
    缺少一味的话,香气就不够厚重,药郎轻声说,这一炉香留有遗憾。
    我这里收有特别的香,药郎想要一试吗?审神者身侧的童子上前一步,打开了捧着的盒子不是装着小黄书的那个,里面摆着四个瓷盒,也许可稍作弥补。
    瓷盒之一打开后,里面装着些玳瑁状的半透薄片,并闻不到什么香气。
    略做演示即可。审神者嘱咐童子。
    童子点头应是,取过一旁的小炉更换香片,随后将拨动过香料的银色细针置于香片上,做完这堪称简单粗暴的演示后便将香炉举起请药郎试香。
    针上沾染的香气极淡,略远一些就什么都闻不见了,就算鹤丸再好奇也只能看见药郎的反应。
    要送给我吗?嗅闻过后,卖药郎放下香炉,看看被童子收好后推过来的瓷盒,这样珍贵的东西。
    之后也用不上了,审神者一笑,药郎收下后为它找个恰当的用处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看着药郎将盒子收进箱笼,审神者这才转头看向上首坐着的太夫,女子一直坐在那里,并不动面前的杯筷,倒是她后面站着的四个孩子总偷偷抬眼向这边看,一不小心对上谁的视线就满脸通红。
    长谷部好像在想什么,但和同样陷入沉思却一直保持微笑的烛台切不同,他就算发呆也是皱着眉一脸严肃,非常忧虑的样子。
    台上的歌舞伎女形用扇子掩着面孔小步行走,台下的鹤丸拿着自己刚到手的烟管和对面的三日月隔空手合,两振太刀都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有这位太夫在场,很多话都不方便说,能做的事也有限,弄得喝酒都十分枯燥,屋里的气氛都不好了。
    审神者叹了口气,用眼角看向之前送酒进来的式神。
    接到指令,成人模样的式神推开拉门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庭院里又传来了喧嚣声。
    一群人拉来了庭院内表演用的烟火,小心翼翼地避开院内的枯山水开始施放,火焰并不会很高,多数在三米以下,如花枝如飞瀑,正是适合在屋中观看的高度,绚丽的火焰在冬夜寒风里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就是围在四周神色紧张生怕着火的人们略有些煞风景。
    藤姬侧身欣赏了一会烟火,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喝酒告辞。
    这些人的财力没什么可怀疑的,扬屋老板娘的样子就能说明一切,但是这么久,她仍没从这些人身上辨识出属地的身份,这可说不上是顺利的进展。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家纹的标志,看得出是有意隐瞒,两人带着京都腔调,另外几人就听不出来了,坐在主位上的人气势很强,但相处又不像是普通的家臣身份,这样的情报获得还远远不够。
    况且除了一开始,这些人就不再为她投入注意力,就像观赏什么稀奇的鸟儿,看完就结束了,就连彼此间的交谈内容也有所收敛,自己坐在这里就像摆设一般,还是有点碍事的那种。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一个童子走过来,将手中的木匣子放在她的面前。
    聊表心意,京墨笑了笑,请藤姬小姐收下吧。
    匣子是乌木的,上面有精美的螺钿花,藤姬匆匆看了一眼,似乎是源氏物语中的一幕。
    对方言下之意昭然若揭,但藤姬却发现自己内心十分平静,并没有被看轻的愤怒,甚至还有些感谢对方能给自己这个台阶她匆匆饮尽了杯中酒,起身向外走去。
    童女慌忙抱起桌上坠手沉重的匣子,然后才追在她身后。
    大概是起身太急迫的缘故,藤姬腿脚都有些僵硬,勉强走了几步仍旧没有缓过来,只能小步小步地向前挪动,越着急越是不行。
    并不想在这些人面前丢脸,藤姬咬着下唇尽量自然地向外走去。
    我来送你出去吧,烛台切起身伸出手臂,示意对方扶住自己,路不好走,请小心脚下。
    他对于跪坐后脚麻还要勉强走路的滋味也算深有体会,有些不忍这身上带着沉重装饰的女性过于辛苦。
    藤姬伸出一只手搭在手臂上,发现对方并没有借机贴近自己,不禁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姐姐,今天的客人真是俊美呀。
    回到藤屋后,藤姬坐着让两个女孩子帮自己解开发髻,她面前摆着那个乌木匣子,打开盖子后里面是一套纯金嵌珊瑚的发饰,重量惊人,但依旧没有任何指向性的纹饰。
    是啊。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下看红叶屋那边怎么说,这一位客人就比她那里加起来都要强得多。
    红叶屋肯定会很生气的,女孩说,下一次他们会什么时候设宴邀请姐姐呢?
    估计很快吧。藤姬懒洋洋地说,心里却在想这些人来的目的。
    绝不是为了普通的寻欢作乐,她见过的客人够多了,有入迷的也有失望的,有她看不起的,也有看不起她的,但不论哪一种情绪的重心都在她身上,像这样被叫去看了看就结束还是第一次。
    就像在走一个过场。
    今天的烟火也很好看,可惜没有下雪,要不然就更美了,不知道下次会有什么表演,好期待啊。
    女孩子欢快地讨论着晚上的见闻,年轻、俊美、风雅和富有,这次的客人能满足她们最好的想象。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这里长久停留,我觉得他们不像江户人。
    身后的女孩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脸色,又继续说:要是能像高尾太夫那样就太好了,可以去别的地方
    藤姬冷笑了一下,回头用两根手指掐住女孩的脸:疼吗?
    好痛!姐姐,我错了
    藤姬并没有留手,女孩眼里立刻就泛上了泪花,有些委屈却不敢挣扎。
    知道疼就好,藤姬松开手,从匣子里拿起一柄发梳,又松手让它当啷一声落回匣子里,这里是吉原,我们是游女,就算外面再怎么吹嘘,你也要记得是为什么才来这里的,我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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