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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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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太子妃召见,楚辞心里不禁直打鼓,好端端的太子妃怎会知道她呢?
    杨怀恩见人还在发呆,忍不住催促“还不快去,一会天黑了。”
    楚辞这才慢步跟着宫女走了,陌生的地界让她自发地谨慎起来,绕过院子里的花团锦簇,惶恐不安地进屋拜见。
    “起来吧,楚辞是吧?”
    楚辞起身抬眸,不敢直视太子妃,不过一见蓉姑姑居然在旁边,多少缓解了心中的紧张。
    “是”
    “不必害怕,叫你来,是给本太子妃把脉的。”
    楚辞微诧,瞧着太子妃神采飞扬,中气十足的样子,不像身体抱恙啊。
    不过似乎气色有些差,虽然有胭脂加持,看不出异常,但眼底却隐隐发白。
    规矩的诊脉之后,楚辞便如实回禀。
    “太子妃的脉相沉迟无力,肾部亏寒,加上月事伴痛,经常四肢冰冷,应该是寒症,此症会让人体质虚弱,影响受孕。”
    楚辞字字清晰,倒让冷瑶月心里踏实不少“你与蓉姑姑说的分毫不差。”
    楚辞回眸偷偷看了眼蓉姑姑,又慢慢收回。
    “以后就来本宫这当差吧,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无疑是天山掉馅饼的大好事,楚辞顿愣片刻,有些没反应过来。
    蓉姑姑上前怒嗔“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跪下谢恩。”
    从太子妃宫中退出来,楚辞仍沉浸在猝不及防的飞升余韵中,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她就从一个小小的七品吏目,成了正六品女医,简直太不真切。
    “行了,别傻愣了,以后在太子妃宫里当差,更要小心谨慎,半点马虎不得。”
    一听便知道是蓉姑姑帮衬,楚辞瘪了瘪嘴“蓉姑姑,其实在太医院也挺好的,来这里,我总觉得不踏实。”
    “什么挺好的,整日给那些宫女太监看病受罪又受气的,没出息。”
    “那宫女太监也是人啊,医者仁心,生命哪有高低之分。”
    蓉姑姑敲了敲她不开窍的脑门“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宫里高低贵贱分明,你就不能有点志气,早知我就不该引荐你。”
    “姑姑被动气,是劣徒错了。”
    几日后,楚辞包了几副药以及膏药送到内务,平时熙熙攘攘的院落,今日却静悄悄的,连鸟雀都不闻叫唤。
    “我来给姚公公送药,劳烦公公通传一声。”
    小太监点头,便快步跑进敞开的房门,里面姚子升正悠闲地坐着喝茶,手里的核桃盘的油光锃亮,圆润极了。
    斜对过坐着长安,他比姚子升还要闲逸,把玩着内务的新物件,翠绿的茶碗精巧灵妙,雕工质感任他阅珍无数,也挑不出毛病来。
    “翻不了天去,姚公公就放心吧。”
    “得嘞,有您一句话,杂家心就踏实放肚子里了。”
    朝堂上的风吹得紧,他们多少也听了些信儿,姚子升表面是紧张惶惶,但眼里却平静无常,两人推心置腹了半天,也不知是谁骗了谁。
    “公公,楚姑娘来了。”
    不等姚子升回话,长安就先坐不住了,疑问“她来你这儿做什么?”
    姚子升悻悻一笑“怎么就不能来杂家这儿呢?快请进来。”
    残阳晚照,耀眼的光辉破门落入堂前。
    她是这里的常客,有时姚子升叫得急,不行礼也是常事,今日但一见长安也在,立即按部就班的行礼,不敢放肆。
    “起来吧,姑娘不都飞上太子妃的高枝了吗?还来杂家这儿做什么?”
    姚子升那张嘴依旧是不饶人的,不过没有什么锋利之气,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姚公公,这是给您预备的药,若无法抽空过来,就让下人熬了服下,以后我每个月都会送一些来。”
    姚子升扬起的眉峰慢慢温和平展,瞧着楚辞莫名觉得顺眼不少“有劳姑娘挂怀,那杂家就收下了。”
    长安虽然没作声,但眸光深长盯着她,什么玉器珍品,通通都从脑子里挪了出去,眼里看得什么,便满脑子都是什么。
    楚辞自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姚子升刚说慢走,她便逃跑似的出了门,好似身后有豺狼虎豹一般。
    “本公还有公务处理,就不叨扰姚公公了。”
    言罢,长安未听回声,背手疾步迈过门槛,朝着夕阳下的倩影,叁步并两步地走去。
    这会各宫正用晚膳,宫墙里寂静无声,唯一活泼漂浮的就是霞光中的细尘。
    楚辞前面走着,他后面跟着,两人没差几步,但长安却在差不多的距离处,刻意慢下了脚步。
    他背手轻撵,人快他就快,人慢他就慢,细面的阴柔脸微微含唇,微不可查的露笑。
    他倒也没有叫住她的意思,两人紧赶慢追,就像是贪猫戏怯鼠,甚是有滋有味。
    如果将人叫停下,想必楚辞定是端正姿态,公事公办,没一点乐趣,不如现在的好。
    连长安都不知道,自己这样行为诡异,究竟为何?
    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就走完了一段宫墙,眼看都要跟着回太医院,长安仍没有停下的意思。
    火热的残阳烧在背后,楚辞听着人的脚步,越走越急,一拐角迎面就撞上守行。
    “楚姑娘”
    情急之下,守行伸手拉住她的手,指尖的柔软让他如同触火般惊愕,迅速收回。
    “守行,你怎么会在这?”
    一见是他,楚辞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坎上的慌措稍稍缓和。
    守行望着停在不远处的长安,直面刚正地走过去,丝毫不畏惧,单膝跪下“裕大人在司礼监已经恭候司公多时。”
    长安闻声露出一抹不屑的诡笑“他一个区区六品内官,有何资格进司礼监,更没有资格来指挥本公。”
    楚辞洗耳细听,不用看也能想象出长安此刻的嚣张之气,是何等的目中无人,不禁替守行捏把汗。
    守行神色镇定,掏出太子的腰牌,晾在他面前,言语平淡,暗含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挑衅。
    “太子之命,司公也敢不从吗?”
    裕大人早料到长安不会乖乖听从,所以早先就将令牌给他拿着。
    金灿灿的令牌在落日下熠熠生辉,直接让方才还气焰凌人的长安说不出话来,狡猾的狐狸眼盯着守行,悠悠迸射出毛骨悚然的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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