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念是个懂事的孩子，听到妈咪这么说，也担心自己是不是会打搅到爸爸叔叔。她皱皱小脸，恋恋不舍却还是懂事地开口：“那，那我下次再和爸爸叔叔聊天……”
    “嗯，什么时候都可以。”厉湛清也想到应该是厉念该睡觉的时间，所以压低了声音哄着：“过几天我有空去带你去玩，乖。”
    这承诺让厉念眼睛一亮，嘴角都翘起来，粉嘟嘟别提多可爱：“真的吗？什么时候？去哪里玩呢？”
    因为天开心，她忍不住一连串地追问。
    “真的，”厉湛清勾唇，目光看向站在厉念身后的关明欣，眼神幽深：“至于时间，那得问问你妈咪什么时候有空。”
    厉念毫不犹豫看向自家的妈咪，那眼神中的渴望几乎是呼之欲出。
    关明欣压力山大。
    要她说，自然是不愿意再和厉湛清有所牵扯的。但是面对着厉念这样的小眼神，她哪里能够说出拒绝的话语？
    “妈咪？”看关明欣不说话，厉念嘟着小嘴，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还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袖子。
    “……”关明欣闭闭眼，斟酌一番，语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那就这周末吧。”
    想着厉湛清应该有工作，周末的时间更适合对方。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未对方考虑，这一点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厉念惊呼出声：“妈咪，我最爱你了！”
    她转身厉湛清：“爸爸叔叔，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厉湛清声音低沉，带着莫名的磁性：“周六早上八点，我去接你们。”
    看着和厉念道晚安的男人，关明欣皱皱鼻子，总感觉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但是，想到厉湛清已经和蒋若蓝成婚，她不懂。既然已经有了新的妻子，为什么还要来纠缠她？
    是因为……厉念吗？
    关明欣有些焦躁，眉头皱得死紧。
    因为这莫名而生的情绪，翌日起来，她就有些不得劲儿。好在厉念是个相当粘人的开心果，加上昨晚和厉湛清有了约会之后心情好，一早起来就抱着关明欣各种黏糊撒娇，愣是让关明欣心中的阴郁不翼而飞哦。
    吃完早餐，关明欣带着厉念出门去幼儿园。厉念的幼儿园距离住处不远，只需要步行十来分钟便能到。
    两人拉开了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唐以皓。
    厉念几乎是下意识的，躲在了关明欣的身后。
    “早上好。”唐以皓长相其实不错，笑起来的样子文质彬彬的，带着些潇洒的味道：“念念，去上学？”
    厉念小心地点点头。
    对于这个总是来找妈咪的叔叔，她自然是不可能不认识的。事实上，这五年来，唐以皓还是坚持不懈地出现在关明欣身边。
    正如他说说的，烈女怕缠郎。一年不行，那就是十年，他都要缠定了关明欣。
    只是，关明欣的反应依旧和五年前没差别，冷淡至极：“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们吗？”唐以皓对她的态度习以为常，眯着眼睛：“我想念念了，特意来看看。”
    关明欣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带着厉念往前走，顺手关上了房门。
    看到她们一个劲儿往前走，关明欣没理会自己的意思，唐以皓便把主意打到了厉念的身上。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把手里的玩偶递过去：“念念，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喜欢吗？”
    这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是女孩子普遍喜欢的粉红色。摸起来的手感相当不错，一看就不是街边路摊的便宜货。
    李念看着这毛绒兔子，依旧缩在关明欣脚边，没伸手去接，只是嘴唇动了动：“谢谢叔叔，可是，可是我不能要。”
    虽然总是能见到面前的叔叔，但是其实她有些害怕对方。明明对方对自己很好，还总是带来各种各样的礼物，但是她就是知道，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自己。
    事实上，她 还觉得对方是讨厌自己的。就像是现在这样，明明脸上是笑着看自己，但是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特别是目光接触到她的眉眼之后，那眼神就会陡然一变。每当这个时候，厉念就会感觉到害怕，更是往关明欣身后缩。
    唐以皓面对她的拒绝，依旧笑得温柔：“为什么不能要呢？这是叔叔送给你的便是你的了。”
    厉念没说话，只是这回把小脸都埋在了关明欣身上。
    关明欣这才开口：“念念要去上学了，学校不给带玩具过去。”
    “那你帮她先带回家吧？”唐以皓转而看向她，笑意盈盈的。
    关明欣冷淡脸：“我还有事不回去，带着这个大个东西不方便。”
    说这话的同时，他们已经到了幼儿园的门口。
    “叔叔再见。”厉念还是很有礼貌的，虽然害怕对方也不敢靠近对方，但是到了门口还是很有礼貌地道别。
    只是，她这语气里面带着的松一口气的感觉，因为年纪还小，完全掩饰不住。
    唐以皓笑容勉强了些，不过到底面对的是小孩子，他情绪收放自如，笑笑道：“再见，念念在学校要乖哦。”
    厉念点点头，牵着关明欣的手进了学校。
    目送着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唐以皓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他眯了眯眼睛，随手把手上的毛绒兔子丢到了垃圾桶里。
    都这么多年了，说实话，他有些等不下去了。
    或许，他应该采取一些别的手段？
    门外面的唐以皓在想什么，关明欣和厉念是不知道的。这所幼儿园很大，关明欣牵着厉念慢慢上楼。
    厉念一直在偷偷看自己的妈咪，到底是个小人儿藏不住事儿，拉着妈咪的手停下来：“妈咪，你会让唐叔叔做我的爸爸吗？”
    “怎么会这么问？”关明欣皱眉，奇怪地问。
    厉念垂着头，对手指：“妈咪，我不想要唐叔叔做我的爸爸，我喜欢爸爸叔叔，我想让爸爸叔叔做我的爸爸。”
    爸爸叔叔看她的时候，她觉得好温暖好安心。可是唐叔叔看她的时候，她感觉比画画书上的毒蛇还恐怖。
    谁说小孩子不懂事，有时候，他们反而是感觉最敏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