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欣喝了水，喉咙舒服了些，也才有了精力继续告状。
    她把茶几上的画画纸拿起来，举到厉湛清面前，指着上面的几条线：“你看看这个，不就是几条线吗？你觉得难吗？你觉得难吗？”
    说到最后，她差点又要激动起来。
    “……”厉湛清看了一眼，抽出笔干脆利落画了几下，得出结论：“不难。”
    何止是不难。
    事实上，厉湛清画出来的那几笔线条，流畅度和美感远超关明欣画出来的。
    关明欣：“……”
    原本想要表达自己的委屈的，现在却被学霸打脸了是怎么回事？不过，厉湛清画技比她好，这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好歹没被打击到心里崩溃。
    她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不难是吧？我不说要画得多好，但是正正常常画出来不行吗？可是你看看你的好女儿，你看看她画的东西！”
    说着，她举起另外一张画纸。
    看着这张画纸上的线条，厉湛清表情复杂，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为啥，只是几条线条而已，厉念却有本事画得如此鬼斧神工？
    这也算是一种超乎常人的能力吧？
    “你说，她这基因到底是哪里来的！”碍于厉湛清的学霸绝技，关明欣现在是想要找到个源头来责怪都不行。
    厉湛清和关明欣面面相觑，同时垮下肩膀唉声叹气。
    关明欣语气幽幽：“这教孩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好不容易，厉念都五岁了才表达出一项自己的哀嚎。她也想要支持啊，但问题是，她觉得自己才开始就心累到恨不得死去。
    厉湛清想了想，拍板：“这种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专业人员去做。”
    虽然他和关明欣这方面水平都很高，但是他们或许根本不适合做老师。毕竟水平高的人，不代表就能教出好的徒弟。
    “你的意思是，让她祸祸别人去？”关明欣迟疑一下，说得直白。
    厉湛清摸摸鼻子：“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关明欣顿了顿，露出一抹笑：“我支持你的决定。”
    既可以让厉念继续她的“理想”，又可以不用再看对方辣眼睛的作品，这件事是一举两得。
    “就是……”关明欣幽幽一叹，拍了拍厉湛清的肩膀：“厉总，接下这份工作的老师辛苦了，我们一定要给与金钱上更多的支持。”
    厉湛清一脸“我懂”的表情。
    于是，第二天，裴岩就多了一份工作。
    “你说，让我给念念找个绘画家教老师？”裴岩听了自家老总的要求，有些目瞪口呆，又重复了一遍。
    厉湛清端正稳重地坐着，双手交叠在办公桌上：“有问题？”
    “有问题，大大的问题！”裴岩拍桌：“你压榨了我那么多，我到现在还是单身狗就是你害得！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副总，不是你的生活助理！”
    现在这些家里长短都要他来做了，以后上厕所忘记带纸是不是也要找他？
    光是这么想想，裴岩就感觉自己好心酸。
    厉湛清对于他的反应了如指掌，淡定地从抽屉里出来一个小盒子：“这是念念早上给的，说是学校学烘焙，她特意给你做的小饼干。”
    “特意给我做的？”裴岩眼睛一亮，刚刚还怒气冲冲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转瞬脸上就笑成一朵大菊花。他拿过那个小盒子，看着里面看不出形状的小饼干，见牙不见眼：“哎呀，念念这个小可爱，我真是太感动了！”
    厉湛清趁机开口：“那绘画老师的事情？”
    裴岩一拍胸口，器宇轩昂：“就这点小事，分分钟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
    厉湛清勾唇：“好，这是我的要求，具体的你补充上去。”
    他把一张纸递过去，上面好这次招聘绘画老师的一些基本要求还有工作时间以及薪酬。
    前面那些倒是没什么，就是看到薪酬的时候，裴总的眼角跳了跳：“我说哥们，你这个薪酬开的也太高了，一般人给的就你这的三分之一。”
    开三倍的薪酬，厉总这是钱太多没地儿花？
    奢侈！
    万恶的资本主义！
    看出来裴岩鄙视，厉湛清再次淡定抽出一张画纸递过去：“这是念念昨晚画的画，多多指教。”
    “啊，小可爱画的？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裴岩闻言，几乎是飞扑过去抢过来，兴冲冲的一瞧：“……”
    一阵难言的沉默。
    裴岩把画纸重新放回桌面上，一脸严肃：“厉总，我觉得这薪酬还可以再往上提一提。”
    这也是为难人家老师了。
    厉湛清：“呵。”
    厉家要给小小姐找绘画老师的事情，属于内部消息，也不会张扬到给外边人知道。但问题是，如果有心探听的话，也不会不知道。
    起码，凌天枫的人就知道了。
    “绘画老师？”凌天枫从电脑前抬起头，冷眼看向面前站着的女人。
    柔顺长发完成髻，金丝框眼镜，一袭象牙白套装裹住曼妙的身材——正是凌天枫的助理付晓曼。
    付晓曼面容是偏妩媚的类型，但是整天板着，一丝不苟跟教导主任似的。她低头从手里的文件堆里抽出来一张，递给自家老总：“这是他们的招聘简章。”
    因为凌天枫的交代，她随时注意厉家那边的动态，一点风吹草动也很快就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像是找家教这种事情，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凌天枫看完了那份简章，冷笑：“这薪酬有意思。”
    这么高的薪酬，要是旁人看了，还以为里面有坑。
    “凌总有什么打算？”身为凌天枫的贴身助理，付晓曼知道的东西自然是比旁人知道的要躲。比如说，凌天枫很蒋家的关系，再比如说，凌天枫对关明欣和厉家的敌意。
    凌天枫盯着文件看了一会儿，忽然抬头一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说起来，他针对里那些人那么久，可是从来没有在阳光下走到他们面前过。现在，他是不是也该和他们见个面？
    顺便说一声——
    幸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