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蹲在坑沿上，阴阴地瞅着王麻子，声色俱厉地说：“王麻子，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我要活埋了你！”
    王麻子的眼泪唰地一下喷射出来，他哀哀地乞求道：“牛爷，你要活埋我，总得有个理由吧，你让我死，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理由？”牛二嘻嘻笑了起来，笑完了，幽幽地问：“王麻子，我问你：三天前你对我做了啥？”
    王麻子一听就明白了，他让小胡子陷害牛二的事情暴露了。
    王麻子扑嗵一下在坑里跪下，他仰着头，忏悔道：“牛爷，我对不起您，怪我一时糊涂，让小胡子跟您开了一个玩笑。”
    “开玩笑？哈哈…你说得太轻松了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开玩笑把人送进拘留所的。”牛二朝王麻子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牛爷，我承认，对您有一点意见，就想报复您一下，不过，我特意跟小胡子交代了，让他随便塞个东西到您口袋里，谁知道那家伙竟然往您口袋里塞了一个苹果手机，我知道后把他痛骂了一顿。牛爷，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原谅你，嘻嘻…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被判了刑。”牛二恨恨地说。
    王麻子在坑里磕起头来，一边磕，一边哀求道：“牛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孙子一次吧，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呀。”
    牛二哼了一声，说：“王麻子，你有啥遗言，快说，我可以帮你办。”
    王麻子见牛二来真格的了，吓得脸色惨白，浑身象筛糠一样抖个不停，痛哭流涕地说：“牛爷，牛太爷，你千万别活埋我呀，象我这种人就是苍蝇、蚊子、臭虫，哪儿值得您一杀呀。再说了，您杀了我，就背上了一条血债，不划算呀。”
    “你知道是自己是苍蝇、蚊子、臭虫，早就应该自杀的，象你这种畜生不配活在世界上。我今天活埋了你，就是要为社会除害。”
    王麻子今生今世从来没有这么懊悔过，他的肠子不但悔青了，而且悔断了。
    王麻子太小瞧了牛二，总以为牛二不过是一个楞头青，充其量只会搞些恶作剧，万万没想到牛二竟然有杀心。
    王麻子实在是闹不明白，牛二怎么会杀自己呢。
    王麻子牙齿咬得嘎吱响，他知道是小胡子出卖了自己。
    “娘的，只要我能逃命，非好好整治这个小胡子。”王麻子暗自发了誓。
    “牛弟，我的好兄弟，不管怎么说，咱俩也算半个朋友吧，就算我做错了事，你也不能杀了我嘛。”王麻子的腿肚子抽筋了，他哎哟哎哟地叫唤着，一副痛苦的模样。
    牛二往王麻子身上扔了一把土，说：“王麻子，我给你最后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老实回答：二十五年前你祸害过一个乡下妹子没有？”
    王麻子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仰起脸，无限诚恳地问：“牛弟，您是让我为了活命撒谎呢，还是让我说老实话？”
    “当然是让你说老实话了。”
    “牛弟呀，我现在摸着良心回答：二十五年前，我除了前妻，没跟任何一个女人有染。所以，我不可能祸害乡下妹子。”
    “王麻子，你真狡猾，硬是不承认，好，那我成全你，让你去见阎王了。”牛二说完，站起身来，拿起插在土坑边的一把铁锹，准备往土坑里填土。
    王麻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牛弟，你滥杀无辜，冤死我啦！”
    牛二撇撇嘴，说：“王麻子，我给了你最后一个机会，但你不珍惜，这就怪不得我了。永别了！”
    王麻子大喊一声：“且慢！”
    牛二轻蔑地说：“王麻子，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你就别拖延时间了。”
    王麻子严肃地说：“牛弟，我实在是不甘心被冤枉死呀，这样吧，你把我捆起来，然后把那个我祸害的乡下妹子带来，让我俩当面对质，假若她一口咬定是我祸害了她，那我就无话可说了，甘愿让你活埋。”
    牛二又一次感觉到：王麻子似乎没说假话。
    牛二不禁疑惑了，难道王麻子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自己搞错了？
    牛二突然想到：也许是王麻子喝醉了，在无意识中祸害了自己的母亲。
    牛二问：“你喝醉了酒做的事，也许自己记不得了。”
    王麻子拍打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牛弟，我这辈子从没喝醉过，怎么会在酒醉时做出祸害人的事儿呢。我这人天生就不喜欢喝酒，而且，我喝酒最多只喝半两、一两的。一般情况下，我只喝啤酒，你说：喝啤酒能醉吗？”
    “你不喝酒？”牛二疑惑地问。
    “牛弟，你去了解一下，要是有人说我喜欢喝酒，还喝醉过酒，那么，你杀了我，我没二话可说。”王麻子言之凿凿地说。
    牛二楞了。
    王麻子从没喝醉过酒，又不承认祸害过乡下妹子，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麻子察觉到牛二的思想变化，他哀哀地说：“牛弟，我承认，让小胡子陷害你，这事做得有点损。我可以赔偿你，你开个价吧。”
    王麻子又搬出了老一套，拿金钱来摆平问题。
    “你要赔偿我？”牛二没想过要赔偿，他只是想惩罚一下，吓唬一下王麻子，让他永远也不敢再陷害他。
    “是呀，你可以开个价。”王麻子诚恳地说。
    “这个……”牛二想：王麻子陷害自己，让自己不但名誉受到损害，精神上也受到了刺激，确实应该得到补偿。
    王麻子见牛二犹犹豫豫，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数字，于是，他试探着问：“一百万如何？”
    牛二见王麻子一开口就要赔偿一百万，吓了一跳。
    牛二张口结舌地说：“一百万……”
    “你要是嫌少了，那就赔偿你二百万，行了吧？”王麻子又抬高了价码。
    “二百万……”牛二喃喃地说。
    “三百万！”王麻子又提了价。
    王麻子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就算是拿一个亿来买他这一条命也值呀。
    牛二想：要得太多了，就有敲诈的嫌疑。于是，他说：“得，我不想敲诈你，就赔偿我一百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