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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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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找了几处地方,想要将这坠子藏起来,可无论是荷包还是马车里的暗格,她都不放心,最后还是让寒霜找了根红绳,将这坠子重新串了起来,打了个死结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红绳与黑色,以及白皙纤 细的手腕,形成了鲜艳的对比。
    柳明月转了转手,抬头见寒霜仍旧有些担心,摆摆手安慰她道,“无事,此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至于地上的白露……
    柳明月冷哼一声,她是不会给白露说出去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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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入夜,但承德侯府的内院,仍然灯火通明。
    “皎皎怎么还没有回来?”老夫人一直在厅内来回踱着步子,她自从听到嫡长孙女在崇安寺失踪的消息,便坐立不安,连晚饭都没有用一口。
    虽然已经有人先行回来报了信,说大姑娘人已经找到,只是摔伤了腿,其他没有大碍,但老夫人还是执意不肯睡,一定要亲自等柳明月回来。
    老夫人不睡,底下几房自然也是睡不成的。
    二房是庶出,本就与老夫人这位嫡母关系平平,自是不满老夫人的做法。
    二太太打了个哈欠,冲着大太太抱怨:“老太太满心满眼就那一个,自个儿年纪大了还要熬着也就算了,怎么不想着几个小的,喏,珏哥儿琰哥儿明日还要上学,打不起精神可是要被夫子训斥的。”
    大太太未说话,她是大房继室,身份尴尬,关于柳明月的事情向来极少开口。
    而珏哥儿人虽小,但口齿伶俐,人也机灵。知道母亲不适宜开口,二太太说的话又不中听,当即便替母亲顶了回去:“二婶娘,大姐姐还未回来,我这做弟弟的本就记挂,哪里还能睡得着。况且夫子安排的背诵内容我已经会默写了,二婶娘不必为我担心。”
    二太太一噎,转头看向自家正颠着脑袋打瞌睡的儿子,想起他傍晚背课文时还在吭吭巴巴,顿时火气上来,一巴掌拍了过去:“你大姐姐没回来,你睡什么睡!”
    琰哥儿忽然被一巴掌呼在了背上,吓了一跳,叫着从椅子上跳到了地上。
    “大姐姐自己不回家,关我什么事儿!”
    他嚷嚷着,这么一句一出口,登时就被老夫人给听见。
    “老二家的,你若是累了,就带着几个孩子回去,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扛,不需要你们陪着。”老夫人沉下脸道,当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大房和三房还好,起码安安分分在这里坐着,二房反倒是上蹿下跳的,存心添乱。
    二太太连忙摇头,赶紧的将琰哥儿抱了回来坐着。
    她虽然嘴上抱怨,可实际上还想赖在这儿看好戏呢。
    一个即将出阁的大姑娘,无缘无故失踪了半日,到天黑了才寻到,鬼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要是回去了,等第二天一早,肯定事事儿都被老夫人压下,处理得干干净净,那还有什么意思。
    “回来了!大姑娘回来了!”守门的家丁一看见寒霜搀扶着大姑娘下马,立刻跑进来报信。
    老夫人连忙走至内院门口,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柳明月过来。
    “你可是看错了,大姑娘人呢?”三太太问道,大太太坐得住,她可坐 不住。她膝下几个都是闺女,若是柳明月出了什么事儿,名声有损,她这膝下的几个姑娘可是一损既损。
    那家丁茫然挠头,没错啊,确实是看着大姑娘进的府,按理走得再慢这时候也到了,怎么就不见人了呢。
    “老夫人!”外院伺候的一个嬷嬷又急急地赶了过来,还带着喘,“大姑娘、大姑娘让您别担心,她马上就过来。”
    老夫人急切地问:“那她人呢?去哪儿了?”怎么回来了不赶紧进内院,反而跑外院去了。
    那嬷嬷深吸一口气,才从先前的一片混乱中缓了过来,“大姑娘她一进府就带着柳管家去了下人房里,把自己的乳母给捆了!”
    “哐当——”
    琰哥儿桌上的茶盏盖打翻在了地上,好在地上铺着薄毯,这才没有摔坏。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二老爷难得抬起了头,冷着眉训斥:“坐不住就回去睡觉,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一句连着二太太也骂了进去。
    二太太登时就急了眼,可人前她又不敢与二老爷闹,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而老夫人此时也很是疑惑,毕竟平日里柳明月除了自己,最亲近的就是乳母。但是等柳明月带着乳母,和同样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白露过来,老夫人很快意识到了不对。
    什么事儿一回来就要把母女两个都给捆了?除非今日柳明月失踪之事,和她们两个撇不开关系。
    老夫人想至此,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可还没来得及发火,便听见了软软涩涩的一声“祖母”。
    柳明月腿上受了伤,不便走路,此刻是坐着藤椅抬进内院的。
    她远远看见祖母倚在门边等她,眼眶顿时一酸。
    重生回来,就这么短短半日,她吃了多少苦啊。
    毁了清白,还从那么高的山上滚下来,脚一沾地便钻心地疼,可这些她都能忍。
    唯独看见祖母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险些夺眶而出。
    八年了,算上前世,她已经整整八年未曾见过祖母了。前世祖母为了她的事情,亲自奔波,甚至舍下老脸,进宫乞求太后娘娘和圣上原谅。
    最终连身上的诰命都给舍了,只为保住她的性命。
    最后也是为她操心太多,这才拖垮了本来康健的身子,没两年就去了。而柳明月困于家庙之中,竟不曾见上祖母最后一面。
    “祖母。”
    柳明月又喊了一声,这一声呢喃入耳,带着八年未见的依赖与委屈。
    “哎!我的皎皎哎。”老夫人被柳明月这声喊,闹得心疼。
    这可是她的心肝儿。
    是她从襁褓里的小小一只,亲手喂汤喂饭养大的人儿。
    第6章 发卖 找个牙婆子领走,现在就卖到勾栏……
    藤椅稳稳地落在地上,柳明月刚扶着寒霜的手站起来,院子里的丫鬟便呼啦啦凑过来一片,就连三房的几个妹妹,也起身迎了过来,大姐姐长大姐姐短的喊着。
    家庙的清冷日子过久了,她险些忘了,自己从前在家 里一直都是这般的众星捧月。
    “别都往你们大姐姐身边凑,如意,赶紧搬张软凳给大姑娘坐下。”老夫人看着柳明月腿脚不便,走一步眉心都要蹙一下,越发得心疼起来,连忙吩咐身边伺候的大丫鬟。
    “对了,方大夫呢?不是说已经到了,赶紧把人请过来呀。”
    方大夫与府里有交情,也是家里长请的老大夫了,得了大姑娘受伤的消息,早就提着药箱带着徒弟在客房里等着。
    但柳明月却摇了摇头,“祖母,这个不急。”
    “怎么能不急,你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般重的伤。”老夫人恨不得自己医术精通,给孙女亲自诊断一番才放心,哪里还有事情比得上她的安危。
    “我只要不动,这伤便不会更严重了。”柳明月顿了顿,视线扫过这厅内坐着的所有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前世她推断过,既能接触到乳母,又深谙白露个性的,必是自家府上的人。
    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乳母作为中间人吞金而亡,柳氏一族又因为自己的事情遭了拖累。虽推测出那人是府上的,可一没了人证,二是无论查出来是谁,都会引得承德侯府再次大乱。
    柳明月那时已然成了一颗废子,除了祖母,又有谁愿意为了她牺牲,拖累承德侯府。
    就连身为承德侯的父亲都发了话,说此事不要再查。
    但这辈子不一样了。
    柳明月闭了闭眼,她没有在搬来的软凳上坐下,而是让寒霜搀扶着上前一步,朝在座的三房长辈行了个礼,垂首道:“叫母亲和叔叔婶婶见笑了,我房里的下人犯了点事儿,需要处置,场面恐怕有些难看,不如先让弟弟妹妹们回去吧。”
    大太太闻言松了口气,她本就不想叫珏哥儿继续在这儿耗着,既然柳明月自己发了话,正好有了借口。
    而珏哥儿也懂事,从椅子上下来朝柳明月行了个礼,这才跟着自己的乳母回房。
    “娘,我也困!”
    见珏哥儿都走了,琰哥儿顿时闹着也要回去。二太太瞥见二老爷铁青的脸色,赶忙让乳母抱了他走。
    “把二丫头和四丫头也带走。”二老爷冷着眉道。
    他是高门庶子,能求娶的不是同样身份的高门庶女,便是低一些门楣的嫡女。当初他介意自己庶出的身份,选了嫡出的二太太,但如今想来却满是后悔。
    小门小户的,比不上大嫂也就算了,有时候就连三弟妹也不如。
    他膝下两个女儿,一个嫡出,还有一个是庶出,样貌都长得不错。尤其是庶出的四姑娘,完全不差于柳明月。
    偏生二太太眼界浅,眼里只看得见琰哥儿一个儿子,此刻竟只顾得上让儿子回去休息。
    二太太听到二老爷的话,顿时不满起来。
    她又不是想不起女儿,只不过先顾儿子而已。可二老爷一说,就把自己后头的吩咐给堵了,还显得自己没理。
    至于三太太,她可懒得 管二房的事儿。
    自打柳明月进来,三太太便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番,见柳明月看起来只有腿脚不便,面色如常,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也低声遣了几个女儿回房休息。
    三房的几个姑娘往日里便与柳明月关系最好,此刻还没来得及与柳明月说话,倒是恋恋不舍的,但还是听从了母亲的话,跟乳母和仆妇们走了。
    大厅里少了不少人,一下子清净了许多,柳明月这才在搬来的软凳上施施然坐下,扬眉吩咐:“屋里伺候的,除了寒霜全部出去。柳叔,把乳母和白露给我押进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见老夫人点头首肯,这才接二连三地走了出去。
    等人走尽了,柳管家把捆得严严实实且塞着嘴的两人给丢了进来,顺便把厅门关上。
    “祖母,母亲,二叔,二婶娘,三婶娘。”
    柳明月先将在场的长辈一个个叫过去,开口便是一个惊雷:“实话实说了吧,今日我这腿并不是不小心给摔的,而是在崇安寺时险些被贼人给掳了,为了活命从后山跳下去,这才伤的。”
    “什么!”
    众人面色齐变,老夫人尤其严重。
    她惊得当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身边伺候的丫鬟都已经出去,寒霜作为在场的除了柳管家之外的唯一一个下人,连忙上前去安抚老太太坐下。
    “祖母不必担心,孙儿只是伤了腿,其他无事。”柳明月抿着唇,她失了清白之事,是决计不能说出口的。但光这“差点”被贼人掳去一事儿,就足够她跟幕后之人清算。
    “而我之所以会落单,险些遭贼人毒手,正是乳母与白露干的好事。”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地上被捆着的母女两个身上,她们嘴里都塞着东西,呜咽着在地上挣扎,仿佛要给自己辩解。
    柳明月伸手指了指乳母,冷着脸道:“柳叔,把她嘴里的东西给扯了,听听她有什么好说的。”至于白露,马车上已经听她聒噪够了,实在是不想再听了。
    “大姑娘,冤枉啊!”乳母嘴中一空,顿时哭天喊地的嚷了起来,“您是我奶大的,我怎么舍得害了您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在你心里,哪比得过别人给的一整坛金子呢。”柳明月冷笑着嘲讽道,她先前没有让人当着乳母的面搜出金子,就是为了不给乳母想出借口的时间。
    果然,此刻乳母一听,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处,连哭嚎声也止了。
    大姑娘怎么会连这个也知道……
    老夫人一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着乳母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为了银财出卖主子,打,把她给我往死里打。”
    柳明月却没有听从祖母的指令,让柳管家不要动,然后扭头转向大夫人,轻声问道, “母亲,您觉得怎样处置比较好?”
    大太太微微蹙眉,不知这继女为何突然点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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