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着他？云起想象那个画面，是抱着他的大腿呢，还是抱着他的胳臂不肯放呢？
    云起想着想着，眼里有什么东西肆意流出，如同吃了很辛辣的东西不自觉便横溢四出。
    巴着吗？
    她也希望啊。
    脑海里曾经所歆慕的那一幕幕，如影片的帧节，接连展现。
    素锦纸上的荷马和莪相的诗歌、……
    不，最初的羁绊，那不经意间默契合奏的《爱的协奏曲》……
    只是，一个弹的是……钢琴……一个吹的……是口琴……
    这两个，能比吗？
    一架钢琴，多少钱？一个小小的口琴，又多少钱？
    两个阶层，她真的看不到吗？
    有防御系统的别墅，有风控系统、古典书架、昂贵钢琴的“钢琴房”，有熏香的衣服，有通话功能的腕表，有特定墨水的中性笔……
    还有说送就送的珍藏本，她那天随手一翻看到的原作者签名……
    有时给她们带的吃的，她压根儿不认识，听依云她们惊呼的语气才知道那是某个牌子的很好吃……
    他总说叔叔给的，哪个叔叔天天送，还是特定的算好的每人一份，显然是他自己带准的，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还可能是因为自己，故意说别人送的，不让我有负罪感……
    因为总把最好的那一份留给自己……
    她之前还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吃得一脸欢快，而他最喜欢看着她吃……
    直至有一次依云走过来看了看她的，拿着吃了点……如同幻象被打破一般……
    云起并不怪依云，因为这根本怪不上依云，是她自己的心态问题罢了！
    “云起，睡觉了。”
    奶奶云韵这几天腰上总说疼，右手也颤着做不了事，没什么事就睡得很早。
    这不，这会儿，她又叫云起也去睡了。
    光亮着她睡不着，以前还好些，这几天腰疼着夜里睡不着，白日里更睡不着，晚上自然就困得早。
    “来了！”云起停下手中记录一天日志的笔，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然后去喝了杯水，赶紧跑到床上去躺着。
    云韵已经习惯云起和她睡，如果没有她陪着睡，即使好不容易有点睡意，仍会难以睡着。
    后半夜腰疼得厉害，更加睡不着，白日里也没有丝毫睡意，恶性循环，她的身体状况迅速恶化。
    云起一开始还没察觉到，是有天夜里忽然听到一阵抑制的呼痛，她觉得有些熟悉。
    打开灯一看，是腰疼得已经冷汗直冒的奶奶云韵。
    云起惊得差点要把整栋人吵醒，她要送云韵去医院，云韵却不肯，还不让她去叫醒妈妈云秋霞。
    那一晚，云起为云韵按摩了半夜的药酒。
    云韵一直让她去睡觉，让她别管了，说一会就没事了。
    云起却注意到，即便她轻轻按摩着，奶奶仍然疼痛难忍，她却还是固执表示好很多了，但微动作骗不了人啊……
    好几天了还是这样，即使云韵让她不要告诉妈妈云秋霞，她却觉得不应该瞒着了。
    实在是，云韵她太难受了……
    就为了节约那么一点点钱，一个人忍痛到那个程度……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云起，你出来一下！”上着课正想着这件事的云起，突然听到班主任方言志叫她。
    “云老师，抱歉啊，打扰啦！我找云起有点急事！”方言志接到电话赶紧就过来了，都忘记跟云老师打声招呼了。
    “没事！没事！”云巧灵其实有些诧异，不过他都这么说了，看着很急的样子，估计是什么很急的事情吧。
    云起在大家目送的视线里迷迷糊糊地走出来。
    “好，没事了，你们先继续上课吧！”方言志揽着云起的肩膀迅速向校外走去。
    “方老师，是怎么了吗？”跟着方言志走得飞快，云起也有些急躁起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奶奶晕倒了——”
    “什么？”有如一道惊雷劈下，云起愣神片刻，反应过来，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家。
    她来不及做出其他的什么反应，此刻只想飞奔回去，她就知道，她应该早点让奶奶去的……之前奶奶就那么痛了，现在晕倒，肯定是很严重了……
    云起哭着就要跑回家，方言志赶紧拦住她，“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你弟弟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妈妈手机打不通，他想到你当时写在电话本上我的电话就赶紧打过来了。”
    “不过别着急，你奶奶已经被你们四楼的徐阿姨打120送去医院了……”
    “120？”方言志本意是想安慰下她，让她别太着急，没想到云起听到还更着急了。
    云起心急如焚，坐在方言志的车里忸怩不安，好几次想开口让方言志快点开，可也知道这不是催促就能快的，只能望着窗外拥挤的车流期盼能早点开过去。
    平时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云起却觉得方老师开出了半个小时的车程。
    她恨不得抢过方言志手中的方向盘自己开，或是把路上的车流全引到另一处去，或者自己可以直接瞬移到医院去。
    方言志感受到云起灼热的视线也很无奈，但也能理解她的焦灼。
    他尽可能地把车速开到所能开到的最大。
    刚停好车，云起便迫不及待推开了车门，打跑就往急诊室走去。
    方言志本想叫住她，问她知道是在哪吗？就看到云起特别熟练地跑去了急诊室那边。
    “……”行吧，看来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方言志也赶紧跟上。
    万一待会要缴费什么的，就俩孩子在，肯定得要个大人先顶着才！
    全然忘了之前一同送过来的徐阿姨。
    或许也没有，潜意识还是怕一个人应付不来，起码两个人还是会好些的。
    再说，云起可是他中意的好苗子，来了怎么也得上去看看人家奶奶嘛。
    “姐！”云笙眼尖看到了跑得一脸喘气过来的云起，心里瞬间有了主心骨一样。
    “嗯！”云起边喘气边着急朝急诊室看去，“奶奶怎么样？”
    “还有徐阿姨呢？不是说是徐阿姨打的120帮忙一起送奶奶来的吗？”云起左右扫了一圈都没见到徐阿姨的身影，不禁问道。
    “奶奶不是很好，医生刚刚送了进去。”云笙看着变幻莫常的警示灯，心里一阵忐忑。
    “徐阿姨跟着一位医生姐姐走了，好像是给奶奶挂号还是什么去了。”